小瓷始終笑嘻嘻地輕輕攬著我,也不怕寧兒生氣,我也不好拒絕,看上去我們還真的象一對恩恩愛愛的小夫妻。
“阿顏,一會兒酒來了,別忘了來敬四哥一口!”小瓷說。
我點點頭。卻不由自主地又看看他。
他還是那種面無表情的樣子,只低著頭抿著茶,不知道他心里有沒有接受這個現實了----不是他三番五次告訴我的嗎?我已經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既然他可以這樣平心靜氣地說這種話,我便可以平心靜氣地接受小瓷的臂彎,他應該也可以平心靜氣地接受這個場景,反正我,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
盡管這樣的局面很是有些敏感,不過我并不想太費心思去琢磨這一切, ----總是要費心地去琢磨過去,琢磨他和我,我感覺有些累了。
所以只是在那沒預料到的一瞬間,忽然地紅了臉之后,我慢慢也就回復了正常。
只是我們說笑間的功夫,下人便拿了酒來。
這院子里本來不大,因為有了喝酒、喝茶的兩撥人,霎時熱鬧起來。
“呃……這地方也不大,那就委屈你們哥倆挪個地兒,去那邊樹下喝酒談心吧,這里喝茶的地兒歸我們所有了。”我說。
“好好好,可真是個霸道的小媳婦兒。”小瓷笑道,斜著眼兒看了我一眼。聽了這證明了小兩口蜜里調油的話兒,大家都笑了,可是我覺得自己卻不是由衷笑出來的,隱隱有種直覺,總覺得小瓷笑嘻嘻的下面卻好像有什么心事兒。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大家便分作了兩堆人,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
“阿顏,過來陪我敬四哥一盅!”小瓷笑道。
我便爽爽利利地走過去。反正這杯酒,是遲早要喝的。----當然,這酒不在乎是什么酒,什么時候喝,也不在乎是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喝,但重要的是喝酒的人是誰,我們三個人能夠平心靜氣地喝下這盅酒,便是一種新的開始。
“我們要謝謝四哥!”小瓷笑嘻嘻地說,“所以這盅酒四哥一定要喝。”說著把一個酒盅子遞給我,說按禮應該是我們小輩的站起來喝干凈。
小瓷說:“謝謝四哥!”
我也說:“謝謝四哥!”
可是,小瓷因為顧著斜過來攬住我,手里微微一滑,那酒盅子便“當啷!”掉在了地上!
我們都愣了一下。
還是小瓷先說:“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沒事沒事。”又說:“四哥,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怪十三失了手,呵呵,我們繼續喝酒吧!”
“爺,那你們先喝著吧,我來收拾。”我趕快也說,沒有叫下人過來,而是自己去把碎在地上的酒盅子一點點撿起來。
后來,小瓷卻也沒有再叫我和他一起敬酒,我便回了我的茶堆子去。
又過了一會兒,小瓷在那邊大聲叫到:“寧兒,阿顏,還有嫂子!你們都過來吧,這酒可比你們那茶來勁兒多了!”
“什么人啊?只會喝茶了夸茶好,喝酒了就夸酒好的!”我說。
“真的呀!阿顏,我可算知道了,就你是那挑剔的,呵呵!都別喝茶了,快過來陪我們哥倆喝兩口吧!”聽這話,似乎有些脫線,小瓷恐怕又是喝得有點高了?唉,懶得跟一個喝多的人計較了,反正這時候計較也是白白計較,我們便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好好好,過來就好,這酒真的不錯,可是我這府里藏了好些年的,我不騙人的!今兒真是高興啊,阿顏,趁這高興勁兒,我們再來唱首歌吧!”小瓷說。
“唱歌?是唱《海盜船長》嗎?呵呵,我看你好像喝高了,還能全部記住歌詞嗎?”我笑著打趣地說。
“阿顏,怎么能這樣打擊人啊?我怎么會記不住歌詞?不僅是《海盜船長》,我還想再唱一首別的呢!”小瓷說。
“還唱別的?”
“是啊!”
“那唱什么?”
“那首《你是我心內一首歌》。”
“《你是我心內一首歌》?”
“是啊,好聽把?別不相信我,開始吧!”
“那好吧。”
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 /心間開啟花一朵
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 /想念匯成一條河
點在我心內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個過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不論結局會如何
好想問你 /對我到底有沒有動心 /沉默太久
只會讓我不小心犯錯
不小心犯錯
點在我心內的一首歌/不要只是個過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不論結局會如何
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 /心間開啟花一朵/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
想念匯成一條河
想念匯成一條河
好想問你
好想問你
對我到底有沒有動心
對我到底有沒有動心
沉默太久
沉默太久
只會讓我不小心犯錯
不小心犯錯
點在我心內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個過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不論結局會如何
哇,竟然唱的好順,以前怎么不知道這首歌小瓷唱得這么好?……
待得我們鬧騰夠了,四四和輕蘿走的時候,都已經快傳晚飯了。那小瓷似乎意猶未盡,悄悄地附在耳邊對我說:“阿碧,今天真是熱鬧,我突然好想唱K歌啊,今晚我們就好好說說話,痛痛快快地唱唱歌,好嗎?”
K歌?怎么K ?這里拿什么來K啊?這又是什么意思,小瓷又想搞什么鬼名堂?那就唱唄,總不會吃了我,----在笑嘻嘻的小瓷面前,我可強悍,我才不怕。
晚上,小瓷真的過來了,笑嘻嘻地問:“阿碧,等著我呢?”
我遞了一個白眼兒過去:“先前你自己說好的呀,誰敢拒絕,你是這一家之主,我的爺,我可不想做說話不算數的小人。”
“阿碧,你這小嘴巴子啥時候才能省省啊,總是我說一句你說十句的,也不怕說話費勁兒。”小瓷笑道。
“是,我的爺-----”我說。
呵呵,小瓷說的K歌是那種無伴奏的K。當然我也只能奉陪了。
于是,這一晚小瓷和我自己,就想著歌兒的亂唱了一氣,拿個書卷起來當作麥克,彼此做那唯一的聽眾,隨時還要奉上點掌聲,呵呵。我們從穿越前正在流行的那些什么《等一分鐘》啊,《老人與海》啊,一直唱到那些《萬里長城永不倒》《滄海一聲笑》《上海灘》這些古老的歌,再唱到《花仙子》《聰明的一休》《藍精靈》這些小時候看的動畫片的主題歌,不唱的那個人吧,要不是拍桌子打板凳地相互給點“伴奏”,要不就是“無伴奏演唱”,也不知唱了多少歌,唱了多久,一直唱得兩個人的嗓子都有點啞了。
這天晚上,我猜想可能十三府的人都會覺得很奇怪,屋子里傳出的這些貌似鬼哭狼嚎的聲音究竟是干什么的?那十三爺和側福晉不會是中了什么邪吧?
等到我們都唱得實在是累了,抿了口水,小瓷又說:“真是過癮啊!多少年都沒有這樣兒了,阿碧,我還很想吃燒烤。”
燒烤?我也想啊!記得以前在KTV唱完了歌以后,朋友們不是約了去喝晚茶,就是經常去海邊吃海鮮燒烤。那海邊的空氣比市區里好像要好得多,微風拂面的,和炎熱的白天相比,真是涼爽醉人。再加上燒烤隱隱約約飄來的的香氣,嘖嘖……好想念。
可是,再好也是過去的事兒了啊,現在要吃燒烤,我該怎么做?我到哪里去給阿哥你搬燒烤架和火,還有那些原料來啊?小瓷真是想得出。
于是我有點同意、同情、又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見我一副神色癡呆卻又止不住想著流口水的樣子,小瓷說:“阿碧,我知道你正犯難呢,這可不要你操心的,跟我來。”
小瓷神秘兮兮地帶著我去到廚房,哇!真是不看不知道,原來他先前已經叫人準備了好多東西哦……蝦、蟹、螺……都是好吃的,小瓷真的是好細心啊,我以前跟他講過我們在北海海邊吃的燒烤有些什么好東東,他竟都記住了。
也不管此時夜已經深了,小瓷又去把寧兒叫起來,拉到院子里來和我們一起吃燒烤。我們搬出那些東西,在院子里支起了鐵架子做燒烤架,做起了燒烤來。呵呵,雖然秋天的深夜天已經很冷了,我幾乎是“舍命陪君子”,但是那股味道真的好香,不停地誘惑著你的嗅覺,讓人模模糊糊地好有從前的感覺!小瓷真是會過日子。
吃燒烤總是要下點小酒的,到了高興之處,小瓷便拿了酒來喝。
“才唱了那么久的歌,嗓子都快冒煙了,現在就別喝酒了,別傷了嗓子。再說,你白天才喝了好些,現在就算了吧。”我連忙勸小瓷說。
“哪有如此美味不拿來下酒的?我看你真是婦人之見,怕這個怕那個的。這樣的美景和美味豈能錯過?來來來,一起嘗嘗?”小瓷說。
我和寧兒怎么都勸不住,反倒被他勸得一起喝了起來。
喝了幾口,我都感覺身上頗有了熱氣,不過我酒量歷來不好,就停住了看著小瓷喝。小瓷高興地說:“今天真是好痛快啊!阿碧,我現在可算知道你故鄉的美味了。”
“原來大晚上的拉了我們來燒烤,是因為你嘴饞,圖痛快啊。”我笑道。
“阿碧?”聽到小瓷這么叫我,寧兒很是驚奇。雖然大家住在一起,但她并不知道這個名字,“阿碧”和“小瓷”這樣的名字,都是我和小瓷在沒有人的時候才互相叫的,怪不得她以前沒有聽到過。
“是啊,回福晉,‘阿碧’是素顏的小名。”我趕快解釋說,看來小瓷是喝得差不多了,說話也開始不顧東南西北了。
“哦,阿碧?很好聽的名字啊,以后就這么叫你吧。”寧兒說。
“是啊,阿碧的名字很好聽!阿碧的人也是最好最好的!只可惜阿碧永遠都是最遠最遠的!”小瓷說。
天,小瓷,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平日里不是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的嗎?這會兒怎么當著寧兒也能這樣胡說?
我趕快說:“爺,您喝多了點兒,這晚上也怪冷的,怕您呆長了傷了身子,還是快回去歇著吧!”
“沒有!我沒喝多!你別跟我虛情假意的!我就討厭你這樣!阿碧,你別不承認,你以前到現在都沒有喜歡過我,不是嗎?”他真的醉了。
“爺,您說什么呢?我不敢。”
“你不敢?我可知道你沒有不敢的,你是林素顏,那個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素顏!我還知道你喜歡的不是小瓷,是四四!對嗎?從現代開始你就喜歡四四,你當我不知道?”
“爺,您喝多了,不可以這樣亂說的。”我真的急了。
“我沒有喝多,我也沒有亂說!我原以為,你會在這里陪我一生一世,但沒想到,即使穿越了,也沒有成為我們的緣分……你始終只是和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瓷說著,埋下了頭,好像要迷糊過去了。
寧兒被我們這些有些怪頭怪腦的話弄呆了。
“寧兒,還是我的寧兒好。我累了,我好困,扶我回去吧。”小瓷說著,扶著寧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才還說說笑笑的,一會子人便走得無影無蹤了,偌大個冷冷清清的院子中,瞬間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和那些殘余的燒烤。
怎么會這樣?白天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到了這大晚上的就好像搭錯線了,小瓷這是怎么了?
我一仰頭,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