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上要吃什麼,SUNNY?”
“嗯……..”李晴天一邊走下樓梯一邊認真地思考著。
方澤文突然想到了一個壞主意,輕輕地碰了一下她,小聲地問:“吃我,好不好?”
“那你說你想怎麼死?煎炸還是紅燜?”
“說著的?”方澤文看著李晴天如此認真地表情回答自己。
“又是你剛纔自己說的,反正我也沒嘗過人肉。”
方澤文不禁打了寒磣,有些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會喜歡看什麼恐怖片的了。離開了公司好一段路,李晴天主動地挽著方澤文的手問:“在想什麼呢?”
方澤文笑了笑說:“沒什麼……..”
“你今晚不會做噩夢吧?”李晴天恥笑了他一下,剛好對面迎來了一輛公交車,她拉著還在胡思亂想的方澤文跑上了車。
兩人吃了一頓簡單的韓式料理,雖然方澤文多次明示暗示想要李晴天去自己的公寓過夜,但李晴天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思。無奈的方澤文也沒有辦法只能不情不願地將她送回了家。李晴天收拾掉了臉上的笑容,洗了個熱水澡便無聊地躺在沙發上。
其實今天的她不是快樂的心情,只不過爲了不讓方澤文擔心而強裝。或許方澤文問得是對的,難道自己就願意真的這樣一輩子躲在他的身後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嗎?男上司和女下屬,本來在當今社會就很容易地引起別人的誤會關係,而如今的兩人還真的走在了一起。且不說將會會不會結婚,最起碼連現在公開所需要承受的輿論關係,李晴天自個兒都不敢想象。
突然的,她萌生了一個想法。李晴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從抽屜裡拿出了一臺計算機,拈起了紙跟筆在快速地算著現在房貸還需要還多少錢。
正當李晴天埋頭苦算著這一大筆近乎於是天文數字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李晴天看也沒看就接了:“HELLO?”
方澤文裝模做樣地說:“請問是李小姐嗎?”
“借貸、賣保險的沒空!”李晴天爽快地掛掉了他的電話,繼續低頭覈算著。
方澤文看著自己被掛掉了的手機,苦笑了一下,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不懂得在生活上開一點玩笑。他也懶得再打給她,或者他的心裡面期望李晴天會主動地回覆自己一個電話,所以他便打開了電視機,耐著性子地等待著。
一個多小時過後,李晴天終都算完了,如果現在自己辭掉工作的話,還需再找一份收入大約四千塊左右的纔可以繼續供著房子。她放下了筆,拿起了手機打給了歐陽鑫。
正在美容院裡敷臉的歐陽鑫聽到櫃子裡的手機響了,美容師擦乾淨了手便替她拿了電話。
歐陽鑫看到來電顯示是李晴天,便點開了免提功能問:“晴天,什麼事?我正在敷臉了。”
“鑫鑫,我知道你門路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都不會求助你的,你能儘快幫我找一份月入四千左右的工作嗎?”
“你現在做的公司不好嗎?”
“不是。”
“那爲什麼要辭職?有個百般寵你、愛你、讓著你的好上司哦,捨得嗎?”歐陽鑫特意地調侃了她一下。
“就是因爲我現在和ANDERW在一起了,所以才需要辭職不幹。”
“爲什麼啊?”歐陽鑫覺得更加地不能理解李晴天的思維邏輯。
李晴天沉默了一下,繼續接著說:“鑫鑫,請你不要問那麼多,就幫幫我。”
“幫你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你腦子一熱又發燒做什麼糊塗事了,到時候你又要後悔的。”畢竟認識了十多年了,歐陽鑫對於李晴天還是瞭如指掌的。
“鑫鑫,謝謝你。”
“早和你說了吧,跟了黎志研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苦惱吧?”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已經選定了的人就不該再三心兩意。”
好一句已經選定了的人就不該再三心兩意,李晴天無心的一句話卻挑撥了歐陽鑫內心的平靜。
當初年少無知的自己以爲學著電視劇裡演的灰姑娘穿上了玻璃鞋,飛上枝頭肯定會便鳳凰,風風光光的嫁給了陳家誠,可誰又知道光鮮背後的孤獨,甚至是絕望。
可也正應驗了李晴天剛纔說的已經選定了的人就不該再三心兩意,是的,老公是自己選的,還不好,鞋子合不合穿也是隻有自己纔會知道,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再抱怨些什麼是不是隻是無病呻吟呢?
歐陽鑫沉默不語了,也告誡了自己的心不應該再三心兩意,儘管她早已有了離婚的念頭。
李晴天沒有聽到歐陽鑫在電話那頭的聲音,便小聲地開口問了句:“鑫鑫……..”
“在著呢,剛纔在去黑頭,放下了電話。”爲了不讓人看出自己的撲克臉,她早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心。
“那你在做臉的話,我先掛了,免得等一下有皺紋你來找我。”
“那是肯定和你這個話嘮多脫不了干係。”
“嗯,小氣鬼了,拜拜。”
“拜拜。”李晴天掛掉了電話後便打開了電腦懷著沉重的心情寫了一封辭職信。
李晴天寫完了辭職信後便到頭準備睡覺了,可是可憐了還在苦苦等待的方澤文。他隔三差五地便看看手機,別說是電話,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李晴天開了空調,這炎熱的夏天如果沒有空調那會是怎樣的末日。吹著空調,李晴天蓋上了舒服的被子,牀單是自己熟悉的味道,牀頭留著一盞小夜燈,李晴天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在剛入睡和未熟睡之間,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李晴天卷著被子拿了電話問:“喂?”
“沒良心的女人…….”方澤文可憐兮兮地說了句。
“你誰啊?”李晴天還在閉著眼睛。
“是我最疼惜的SUNNY嗎?”
“ANDERW?”李晴天這纔想了起來。
“我睡不著……..”
“數綿羊啊………”
“你剛纔在忙什麼?我打電話給你一把就掛了。”
李晴天這纔想起了剛纔自己接的古怪電話說:“原來剛纔那個詐騙電話是你打的?真是閒得蛋疼……..”
“看來你真的好忙哦?或者我在你的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所以你根本不會掛念我。”
“哎……..”李晴天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有時候很沒有安全感,都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被女人騙過,她有些無趣地說了句:“睡覺吧,ANDERW,我很困啊…….”
“或者我現在過來找你,好不好?”
“找我幹什麼呀?三更半夜的。”
“我想抱著你睡覺,和以前一樣,兩個人抱在一起誰很暖和的。”方澤文用話語想要引誘一下李晴天。
“我已經開空調睡了。”
這一句話無疑是最致命的利器,一刀直截了當地刺進了方澤文的心坎上,連最後遊說的餘地都沒有。
“好吧,晚安,SUNNY。”
“拜拜。”李晴天掛掉了電話繼續呼呼大睡,而難爲的是方澤文長夜漫漫的無聊與寂寞。
陽光總是喜歡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從窗外穿進來,就像愛情。當你苦苦尋覓,其實她就在的身邊,但只需要你的一個回頭,一個默許的眼神,一個輕輕的點頭。
李晴天如常地換上了今年的第一件夏裝,一條紅色的短袖連身裙。她站在公交站前左顧右盼地等候著方澤文的出現,因爲今天的他好像遲到了,難不成昨晚他真的失眠睡過頭了?李晴天心裡暗想著。
穿著一套黑色西服,雙眼全是深深的黑眼圈,方澤文終於都慢慢地出現在李晴天的面前。李晴天看著他一臉的疲態笑著問:“ANDERW,你昨晚真的沒有睡覺啊?”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還在這裡說風涼的話…….”
“嘻嘻…….”李晴天唔著嘴巴笑了一下,方澤文忍不住地伸手狠狠地捏了她的小臉一把。
兩人坐上了公交車,習慣性地一前一後地走進了辦公室。李晴天第一時間打開電腦從郵箱裡下載了昨晚寫好的辭職信,將它打印了出來,工整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她轉身敲了敲方澤文辦公室的門,方澤文正和師傅講電話,他對著門說了句:“請進。”
李晴天開門進去了,方澤文看見是她臉上笑了笑。李晴天等到方澤文終於都說完了電話便將手裡的那封白色辭職信遞給了他。
方澤文以爲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他臉上掛著笑容打開了信封。雖然自己的中文水平不是很高,但方澤文還是看懂了這是一封辭職信。
他臉色一沉,安靜地將信摺好放回了信封裡放在桌子上。
李晴天膽怯地瞄了他一眼,她小聲地問:“ANDERW?”
“把它拿回去吧,我當做沒有看過。”
“我是認真的。”
方澤文冰冰冷冷地說:“給我個理由。”
“我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對著你。”
方澤文冷笑了一下說:“聽著好像也挺充分的。”
李晴天感到有些喜出望外地問:“那你是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