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裡會有做媽媽的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李晴天口裡說著不痛,但其實心底裡的痛比誰都有多得多。
歐陽賜尚伸出雙臂緊緊地摟著李晴天,他雙眼噙著在她的耳邊說:“SUNNY,讓我做孩子的爸爸,我求你讓我做孩子的爸爸……….我愛你,我心疼你,求你不要再這樣傷害你自己,我會心痛,很痛很痛。”
李晴天知道歐陽賜尚的中文表達能力有限,可是她現在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李晴天輕輕地推開了歐陽賜尚,她微微地開口說:“我想要吃麪包。”
“好。”歐陽賜尚高興地笑著問:“你想吃什麼麪包?要不要再喝個牛奶?”
“要吃熱狗,要喝酸奶。”
歐陽賜尚握著李晴天的手說:“那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歐陽賜尚便拋出了醫(yī)院去買吃的了,無聊的李晴天從牀上走了下來。她站在牀邊看了看窗外,下意識地撫摸著小腹,雖然懷孕不到一個月,現在毫無感覺,但好像就這樣摸著摸著肚子裡的小孩子就會輕聲地喊著媽媽。
說坦白的如果真的要去把孩子打掉,李晴天一是害怕,二是真的捨不得,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雖然恨的是他的爸爸。
方澤文看到歐陽賜尚出去了便站在病房的門口偷偷地看著李晴天的背影。一身寬大的白色病服更顯得她瘦弱,蒼白,這一切看在方澤文的眼裡,心痛得就像是割開一樣的痛。
突然西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李晴天聽到手機的鈴聲有些耳熟便轉身看了一眼。方澤文害怕會被她發(fā)現便跑進了後樓梯接了電話。
“ANDERW……..”
彭偉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她繼續(xù)開口說:“我昨天晚上肚子疼得太厲害了,現在住進了醫(yī)院,我想要見見你,可以嗎?”
方澤文猶疑了一次,彭偉莉繼續(xù)開口說:“ANDERW,我已經時日不多了,你就不能陪我走完生命這最後的一段路嗎?”
“好吧,我現在過來。”方澤文掛掉了電話便回頭再偷瞄了一眼李晴天便離開了。
他打車去到市中心的腫瘤專科醫(yī)院找到了彭偉莉,彭偉莉一看見方澤文果然來了,她蒼白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ANDERW,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她伸手拉過方澤文的手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對不對?”
方澤文依然是一臉的冷漠,他推開了彭偉莉的手說:“FIONA,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愛的人不是你,我希望你也不要再………..”
“不要再說了!”彭偉莉大聲地喊停了他,她擦了一下雙眼眼角地眼淚說:“你就再陪陪我這最後的時光都不行嗎?你的愛就不能暫時地分一點給我嗎?”
方澤文不想再要自欺欺人,與其讓彭偉莉抱著虛幻的愛情沉淪倒不如現在就讓她活得清清醒醒。方澤文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對彭偉莉說:“FIONA,你有癌癥,我也覺得很不開心。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愛一個人我就只會把全部都給她。所以FIONA,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再去愛你……….我和你在六年前已經結束了。”
彭偉莉深吸了一口氣,她收拾好了臉上所有的情緒,擺出一副職場女性堅強的樣子說:“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對不起了,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如果你不舒服有事了還是可以找我,我們還是朋友。”
彭偉莉驕傲地擡起頭說:“做不了情人就做朋友的事,我做不了。”
方澤文只是瞄了她一眼,沒有再開口說話,一直坐在彭偉莉的身旁陪著她。
歐陽賜尚從醫(yī)院的麪包買好了食物便回到了病房,他發(fā)現李晴天不在,心裡一慌便想起了醫(yī)生說她患有較爲嚴重的產前憂鬱癥,而且她剛纔還說不想要孩子,這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歐陽賜尚放下了手裡的麪包便慌張地在醫(yī)院裡尋找著李晴天,直到在前面的茶水間看到了她拿著水壺出來。
歐陽賜尚喘了一口氣,跑到她的面前問:“你跑去哪裡呢?”
李晴天低頭瞄了一眼說:“沒水了就去打水喝了。”
歐陽賜尚這才鬆了一口氣,見她雙手拿著那個大水壺,他一把接了過來說:“我來拿吧。”
李晴天看著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問:“D*E,你是不是以爲我要去幹什麼?”
“沒說你要去幹什麼?”
歐陽賜尚害怕會不小心刺激到她,所以連說話都變得謹慎。李晴天往前跑了一步,纖瘦的手臂勾著他的臂彎說:“我沒事,D*E,想開了,大不了就做單親媽媽。”
“我不會讓你做單親媽媽的。”
“我也不會再委屈你的。”
歐陽賜尚低頭看著那倔強的李晴天,無語地苦笑了一下。兩人一起偷溜出醫(yī)院去吃了個晚飯便回來,歐陽賜尚希望自己可以留下來陪著李晴天,可是李晴天硬是要讓他回去。看著她情緒和氣色都比之前好了許多,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先回家了。
李晴天一個人在醫(yī)院的病牀上看電視看到晚上十點多也就關燈準備睡覺,正要去關門時卻發(fā)現有一個黑影在迅速地跑過,誰在外面呢?
李晴天有些擔心地快速把門關上,還鎖上了裡面的鎖。她再次地把燈調亮一些,便睡在了牀上。
方澤文站在門外側耳傾聽房間裡已經安靜了下來,估計李晴天大概也睡了。他坐在走廊過道的椅子上閉上雙眼歇息了一下。
其實李晴天根本就不習慣亮燈睡覺,所以昨晚一直都睡得不安穩(wěn)。歐陽賜尚一大早便拿著早餐過來,李晴天瞅了他一眼問:“不用去公司啊?天天跑來。”
“等你吃飽了早餐我再回去上班。”
“老是遲到,扣你工資。”
歐陽賜尚把臉貼在了李晴天的大腿上蹭了蹭,撒嬌地說:“老闆娘,請你大發(fā)慈悲不要扣我工資。”
李晴天低頭看著他一臉的萌樣就像是隻小狗一樣,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長卷發(fā)。方澤文站在門外看到了他們如此親暱的一幕,胸口上莫名地便感到一股嗆鼻子的酸。他看到了李晴天臉上終於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後便悄悄地離開了。
歐陽賜尚配著李晴天把早餐吃完,在她的多番催促下終於也回去了上班。李晴天看著窗外的陽光那麼的好,也就拿著手機到樓下的小花園走走。
她一邊走一邊摸著肚子裡的孩子,心裡默默地對著他說:“孩子,就算你將來沒有爸爸,媽媽也會一個人把你養(yǎng)大。”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做單親媽媽,那就更加要努力地發(fā)奮向上。可是懷著身孕現在辭職不幹的話,去到別的公司也不會有人請你做事,但只要還留在現在的公司,肚子會越來越大,到時候瞞都瞞不足了,要如何跟其他人解釋這個未婚生子的行爲了?還要就是媽媽章錦莉那邊,讓她知道了豈不會氣死了不可。
心態(tài)雖然已經便得積極,但是隻要一想到現實生活中要面對的總總問題,李晴天就又開始感到失落。
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產科的門診面前,李晴天停下了腳步擡眼便看到了玻璃框內的宣傳欄上大大的字寫著“無痛人流手術”這幾個大字。
突然一個前天出現的想法又再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難不成真的要把孩子打掉嗎?基於是對無痛人流的好奇心,李晴天就這樣神推鬼磨地走了進去。
在詢問了醫(yī)生關於人流的相關信息和手術流程後,李晴天拿著一張宣傳單張便一臉陳總地走了出來。她只要一想起人流後要*以及以後可能會不孕的後遺癥時,背脊便感到了一股寒冷。
纔剛下班的歐陽賜尚把車停好後便在花園裡看見了她,他高興地朝著李晴天走了過去。
“SUNNY!你看我今天中午給你帶了些什麼來?”
李晴天被他突然的出現嚇到了,她手一鬆,原本拿在手裡的宣傳單張便掉在了地上。歐陽賜尚不經意地彎下腰替她撿了起來,可是一看是關於人流的相關信息,他的臉色便開始陰沉了起來。
“D*E,還給我吧,我只是看看而已。”
歐陽賜尚狠狠地把手裡的宣傳單撕了個粉碎丟在地上,又用腳踩了幾下說:“SUNNY,求你不要把孩子拿掉。”
“那是我的孩子,拿不拿掉他這是我的權利!”
“你這樣做等同於謀殺,因爲你沒有問過肚子裡的他願不願意,你明白嗎?”歐陽賜尚伸出雙手緊握著李晴天的雙臂說。
李晴天擡起頭望著他反問了句:“D*E,你說我應該要怎麼做?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我還得供房子,如果我還在公司上班的話,肚子越來越大了我要怎麼去跟人家解釋,媽媽知道了我要怎麼去跟她解釋?”
“所以我就說你一定要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