姦夫是雲乾,淫婦自然是蘇染夏。
七砂不是傻子,雲乾是誰?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主子最大的敵人就是雲乾。
她和四螄幾個人,不止一次窺探過雲乾,也不止一次在暗中調查過雲乾。
不說對雲乾瞭解的清清楚楚,四五分總是有的。
雲乾這個樣子,七砂可從來都沒有見過。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雲乾是一個怎樣冷血殘暴的一個人嗎?
但是他卻因爲蘇染夏晚吃了午飯,臉上就露出這樣的神色?不管他是僞裝的,還是真心實意的。
這都不重要,只要他臉上做出這幅樣子,就證明他跟蘇染夏不是一般的關係。
只是不知道,主子知道嗎?
七砂心裡嘭嘭直跳,他一定是不知道的,主子那麼討厭雲乾,若是知道了,一定會離蘇染夏遠遠的。
哪還會跟現在似得,對她這麼上心。
她現在就去告訴主子!七砂剛想到這裡,卻又按捺住了內心激盪的想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主子知道呢?自己去稟報了他,不就泄露了自己的行蹤?
到時候,做的這一切都白費了。
不如……七砂的眼睛裡閃過算計的神色,既然雲乾看起來對蘇染夏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不如自己順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讓蘇染夏跟他發生些不該發生的事。
到時候,她就不信,主子還會惦記一個,被別人沾了手的女人!
七砂只覺得身心都通暢了,整個人周遭都洋溢著輕鬆的氛圍,惹的素衣看了她好幾眼。
剛聽到七砂說那幾句話的時候,綾蘿心裡已經是咯噔一下,拍死七砂的心都有了。
現在看雲乾沒有怪罪的意思,還很擔心自家主子,懸著的心也落下去了,她皺著眉頭睨了七砂一眼。
轉過身衝著雲乾福了福身子,“謝三王爺掛懷,我家主子就是因爲身子有些不爽利,才這麼晚吃飯的?!?
不管他怪罪不怪罪,綾蘿還是要替蘇染夏開罪的。
“我去看看她?!彪吳瑪E腳就往綾蘿來的方向走去,綾蘿在後邊咬著嘴脣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了想,到底跺腳追了上去。
七砂興奮的也跟上去了,素衣自然跟在後邊。
雅軒的門被推開的時候,蘇染夏還在吃那道三燴牛筋,聽到開門聲,她以爲是綾蘿回來了。
擡眼去看,冷不丁居然看到了雲乾,咬在嘴裡的牛筋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
一息間,綾蘿氣喘吁吁的也出現在門口了,後邊還跟著氣喘吁吁的七砂和素衣。
蘇染夏挑了挑眉毛,示意的看向綾蘿。
“主子,我跟三王爺說了您身子不爽利,正在吃飯,三王爺擔心您,就過來看您?!本c蘿垂著腦袋福了福身子。
心裡早就把七砂從頭到腳都罵了一個遍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你接著吃,不用管我,我坐著等你就行。”雲乾好像來自己家一樣,衝著蘇染夏揮了揮胳膊。
話是對蘇染夏說的,眼睛卻看著夙瀠。
這是哪裡來的野男人?不吃飯坐在蘇染夏旁邊幹什麼。
他的視線夙瀠自然感覺出來了,但是她連看都不看雲乾一眼,依舊淡然的坐著。
這下雲乾心裡更氣悶了,他是聾子嗎?沒聽到自己是三王爺?別人看到自己都是趕著來巴結,他怎麼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對了,一定是因爲蘇染夏。
雲乾自動的把夙瀠劃分到了情敵的行列裡邊。
他挑剔的打量夙瀠,一身白衣,是上好的料子,看著一塵不染,眼神好的人才能看出來,上邊用銀線繡了圖案。
仔細看看,依稀是竹子的圖案?
這料子云乾是認得的,因爲他平素也喜歡這個料子,叫浮光。
有各色的料子,每個料子上都用同色的暗線繡了圖案,坐著的時候不顯,走動的時候才能知道其中妙處。
有光的地方,那料子上的圖案如同會動的畫一樣,沒有光的地方,卻又是素色的衣料。
故得浮光一名。
他用這個料子做衣服,可見不是什麼窮光蛋一流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權了。
夙瀠感受到雲乾打量的目光,故意搖開了手裡的扇子,拿在手裡一下一下的晃著。
看的雲乾眼疼不已。
那是一把好扇子,瑩潤的扇骨,如皓雪一樣白,如清水一樣透潤,扇面上題了幾個大字。
隨風逐流四個字,字,也是好字。
再看看夙瀠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年老了,但還是不失風華韻味,看起來,別有一種魅力。
“我看這位朋友手裡的扇子極好,不知道,朋友怎麼稱呼?”雲乾做出一副好客的樣子。
夙瀠聽見也跟沒聽見似得,只故作不知,也不搭理雲乾。
氣的雲乾在心裡咬牙切齒。
活到這麼大,他還從未吃過這種冷落呢,當下就要起身發作了。
蘇染夏卻趕在前頭開口了,她拿起絹帕擦了擦嘴角,“他不愛說話,三王爺莫怪?!?
這下雲乾心裡已經不是氣悶那麼簡單了,而是上火。
他不知道這個野男人跟蘇染夏是什麼關係,但是肯定關係匪淺,要不然,她怎麼會爲他說話呢?
“我看他好大的排場,不知道在哪裡高就?”雲乾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著夙瀠。
夙瀠還是不說話,搖扇子搖的一派安穩。
“她是自由身,並沒有官職在身。”蘇染夏看了一眼夙瀠,“她喜歡自由,最不慣被規矩束著自己了。”
這意思便是,她並不是故意無視雲乾,而是自來便是這種人。
七砂在一邊看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她現在已經確定了,雲乾一定是喜歡蘇染夏的。
真是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七砂高興的在心裡大吼了兩聲。
這下,可算是有對付蘇染夏的辦法了。
只要自己一手促成了蘇染夏和雲乾的‘好事’,再讓素衣引主子來看,到識貨不怕主子對她不放手!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七砂扯著素衣出去了。
她現在心裡很亂,有很多想法,需要安靜的理一理。
蘇染夏站起來之後,綾蘿叫了幾個丫鬟把桌子上的菜全撤走了,夙瀠這下也不好再坐在那裡了,跟著站了
起來,站到了蘇染夏的旁邊。
“要不要給你拿瓶沉夢?”蘇染夏看著夙瀠,眼睛裡帶著關切。
“不喝,青天白日的,喝什麼酒?!辟頌u淡淡的拒絕了,走到內室,坐到了椅子上。
蘇染夏也沒接話,跟著走過去坐到了她旁邊。
雲乾感覺,他好像成了外人了,但是現在讓他走,那是萬萬不能的。
他厚著臉皮走過去,坐到了蘇染夏的旁邊。
“三王爺找我,所爲何事?”蘇染夏自覺的給雲乾倒了一杯茶,卻沒給自己和夙瀠倒。
雲乾又感覺,他被當成外人了?!皼]什麼,問問林氏綢緞莊的事,客人有人爲難你?”
爲難我?蘇染夏在心裡冷笑,那個時候是他派人跟林涵交接的,他會不知道林氏綢緞莊交到林涵手裡了?
這藉口,扯的真生硬。
心裡鄙夷,蘇染夏面上卻不顯,“我並不知道,林氏綢緞莊交到林涵手裡了,那本就是他家的產業。”
“嗯。”雲乾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不說話,蘇染夏也不說話,夙瀠更不會說話了,屋子裡陷入了尷尬的安靜中。
“嗤?!辟頌u搖著扇子,發出了一聲嗤笑。
蘇染夏納罕的看向她,“你笑什麼?”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呢。
“沒什麼?!辟頌u又恢復了平淡的樣子,臉上哪裡看得出來剛笑過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雲乾的錯覺,他覺得,那個人是在笑自己,“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不愛說?!辟頌u依舊一眼也不看雲乾。
雲乾眼睛已經不是結冰那麼簡單了,他一定要鬧清楚這個人是人,然後把他捏在手裡。
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自己!他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既然林氏綢緞莊那裡沒什麼事,我也不擔心了?!彪吳鹕恚n著蘇染夏拱了拱手,“我還有事,便不多待了?!?
蘇染夏起身,衝著雲乾福了福身子,“三王爺好走。”
再看夙瀠,還是平靜的坐著,搖著扇子看窗戶外邊,一眼也不看雲乾。
雲乾憋了一肚子的火出了識香閣,剛上到自己馬車上,便揮手砸了邊上放著的小茶幾。
“給我查!查這個人是誰!”
“是?!?
“我晚上之前要知道他所有的事!”
“是。”
雲乾走後,蘇染夏沒忍住先笑出聲來了,“你剛纔做什麼故意針對他。”
“故意針對他?”夙瀠冷哼了一聲,“他還不配?!?
“你就不怕得罪了他嗎?他可是最心狠手辣,又小肚雞腸的一個人,手段血腥殘忍的很。”蘇染夏看向夙瀠的眼神裡,並沒有擔心。
“嗯。”夙瀠收起摺扇,“給他機會,讓他儘管來吧,只是不知道,是誰收拾誰。”
話說的很狂傲,但是蘇染夏卻絲毫懷疑都沒有。
她知道,雲乾必定是要查一查夙瀠的底細的,她也很好奇,夙瀠到底什麼來歷。
真是期待,期待夙瀠收拾雲乾。蘇染夏的眼睛都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