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夙瀠眨了眨眼睛,“這脈象熟悉的很,在哪裡摸過?讓我再仔細摸摸。”
小柳聽她嘴裡說的三個摸字,眉頭跟著跳了三次,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說話這麼沒規沒距的。
不知道男女有別?對著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說什麼摸不摸的,讓別人聽見了,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裡,小柳的眼睛跟刀子似得,一個勁的往夙瀠身上撇,直剜了她好幾眼還不作罷。
屋子裡安靜的絲毫聲音也無,只有幾個人的呼吸聲輕輕淺淺。
雖然識香閣靠路臨街,外邊又是鬧事,車馬雲集,不過當初蘇染夏可是花了大心思造這些個雅間的。
用了頂好的實木,裡三層、外三層的包了個嚴嚴實實,窗戶也是用實木鑿成的。
窗戶上呼著明紙,外邊還有木板,想隔著聲音的時候,便用木板擋住窗戶便是。
蘇染夏不喜聲音嘈雜,進了雅軒便讓人用木板把所有窗戶給擋住了,屋子裡頭點幾個宮燈。
又有紗帳低垂,弄得仙境也似。
宮燈昏沉的亮光照在夙瀠的臉上,更給她平添了一分神秘,她抽回撫在蘇染夏手腕上的手。
“你這是惹著誰了?有人給你用藥你可知道?”
小柳站在一邊,聽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愧疚,頭垂的更低了,要不是自己保護不力,小姐也不會……
“昨兒夜裡,有事外出,碰到個蒙面的人,大概是怕我瞧見他或是什麼,撒了些什麼東西在我身上。”
蘇染夏又喘了幾口氣,“撒過之後,先時是站著不能動,後來能動了,卻渾身乏力的緊,用不上力氣。”
有事外出?還是在大半夜的時候,這說辭,夙瀠能信纔怪,不過她不是好事的人。
又是一個極其嫌麻煩的人,蘇染夏怎麼說便是什麼吧,她也懶怠管。
“無甚大礙,不過是被人用了迷藥,只不過這迷藥非同一般的迷藥,須得休息個一日,才能好。”夙瀠抽回手,臉上一派淡然。
“晚上回去,著人去弄些補氣的藥,補補身上的氣纔好。”
猛的一聽要弄藥,小柳的心又跟著揪起來了。“怎麼又要用藥?是不是被人家毒著了?”
一邊問,一邊在心裡著惱不已,師傅也太莽撞了些,皇上不都說要她護著小姐了嗎,他怎麼敢對小姐用毒!
要是被皇上知道,他還要命不要。
夙瀠聽了,淡淡的睨了小柳一眼,“想的也太多了些,我不過瞧著她身上氣弱,補補氣總能好的快一些。”
這下,小柳心裡的石頭可算是落到地上了,臉上也不由帶出了一點的軟意。
幸好沒有什麼大事,要不然自己真實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拿著手上的扇子搖了搖,夙瀠一臉的神色莫名,“你這丫頭,倒有趣的緊。”竟這麼當面便點評了一句。
小柳又一口氣梗在了胸口,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她哪時見過這樣的人。
說別人也不背個臉,當面就這麼說了,瞧那個樣子,竟然還想自己感恩這一句誇呢?
心裡更是憋氣,看夙瀠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哦?”蘇染夏眼眸平淡的看了一眼小柳,“怎麼個有趣法。”
可少見小柳臉上,帶著這麼著惱的神色,且這兩日,小柳臉上的神色總帶著憂心忡忡。
看著自己的眼睛裡,更是飽含了很多的深意,蘇染夏也不傻,看得出來她對自己愧疚。
且不說這事不怪小柳,單看看她爲了自己拼盡的樣子,連王爺都打了,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
有心想要借夙瀠改一改小柳的心情,故纔有這麼一問。
哪知夙瀠竟做出個風流公子的樣子,扇子搖的那叫一個風流倜儻,“憑樣貌,是個美人兒,特別是這張櫻桃小嘴,晶瑩玉潤的。”
要不是蘇染夏知道夙瀠是個女的,她都要懷疑她是個登徒子了,瞧瞧這樣子。
再去看小柳,眼睛都快噴出火了,嘴脣也抿的死白。
偏夙瀠還不停口,“腰肢要軟,跳舞最是好看,該比外邊臺子上的美人兒還好些。”
竟拿小柳跟外邊賣藝的人比。“憑性情,是我偏愛的性子。”
眼見小柳手握的青筋都要出來了,想來她從未被人這樣拿語言輕薄過,蘇染夏抿了抿脣角,心裡好笑。
“好的不學,偏做出這麼一副樣子嚇我的人,嚇壞了她,你拿什麼賠我?”蘇染夏睨了夙瀠一眼,眼睛帶了點笑意。
夙瀠也不在意,看了一眼小柳,又拿著扇子點了點她,“我瞧她可不想個膽小的。”
“爺好眼力,我確實不是膽小的人,殺人最是個眼明手快,手起刀落。”語氣冰冷,眼神也冰冷。
若是常人在她跟前,早也被她的眼神凍成冰塊了,夙瀠好像渾然不覺似得,拿著扇子依舊搖個不停。
這眼明手快和手起刀落兩個詞,逗得蘇染夏掩著嘴角笑了笑,“看看,她可生氣了。”
“唔,美人生氣時候,更爲好看。”夙瀠認真的睨了小柳一眼。
要不是蘇染夏還坐在這裡,小柳發誓,她早就拿著刀上去抹這個人的脖子了。
“咳咳。”蘇染夏拳頭抵著鼻尖咳嗽了兩聲,“我這次找你,便是爲你那日提議的拜師。”
夙瀠來了興致,眼睛睜大,扇子也合了起來,“怎麼?終於考慮好要拜我爲師了?”
被猜中了心思的蘇染夏臉上淡淡的,“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拒絕呢?”
“你想拒絕,一早便拒絕了,何必跟我下棋,聽我蕭音。”夙瀠臉上依舊淡淡的。
她也是猜中了蘇染夏的心思,才把綠蕪送她的。
蘇染夏端起茶盞送到嘴邊,往嘴裡送了一口,濃濃的杏仁酪在嘴裡散開,香氣在嘴裡經久不散。
“只是不知道,手腳上的功夫如何。”
“儘可一試。”夙瀠擡了擡胳膊,甩了甩袖子。
纖纖一根手指,指向了小柳,“正好我這丫鬟,身上有些功夫,你倆比試比試。”
夙瀠沒有意見,攤了攤手,小柳更沒有意見了,這可是個可以教訓這人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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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屋子擁擠的很,我怕施展不開手腳,不若去院子裡。”小柳垂著腦袋,“讓人搬個軟榻到院子裡,你也好曬曬太陽。”
看她這個架勢,小柳怎麼會不知道,她這是準備好好的跟夙瀠比試比試。
想想院子裡的美景,不作反意。
識香閣的後院沒有住人,雖然也有廂房,不過裡頭並不是住人的,而是存放酒釀的。
兩間屋子,西邊那間放著新釀的沉夢,北面那間,存放的事普通的酒。
院落中間兩條石板路相交錯落而去,靠邊的地方,種著秋海棠,現下正是秋海棠初開的時機。
一屋子的嫣紅花骨朵,點點綴綴的掛在樹上,看著好看極了。
蘇染夏看的心裡起意,讓人把軟榻擺在了最大的海棠樹下,自己抱著大白躺了上去。
現下還惹得緊,躺在樹蔭下,倒涼快一些,時不時還有一陣風吹過,拂了幾個花骨朵落到軟榻上。
使蘇染夏的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再看小柳和夙瀠,兩兩相對站在院子中間,小柳抿著嘴脣看夙瀠,夙瀠淡淡的看著小柳。
“待會兒,我會手下留情。”夙瀠這句話,並不是挑釁,而是實打實的心裡話。
她若用了十成的武功,恐怕小柳得躺牀上一年不得起身。
只是,這句話落在小柳的耳朵裡,不是挑釁又是什麼?她抿緊了嘴脣,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擡了起來。
“請。”
一句廢話也不想跟夙瀠多說,在她的心裡,夙瀠儼然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她心裡也好奇。
怎麼小姐竟然認識這麼個紈絝?竟然還想拜他爲師,不行,不能讓小姐拜他。
被這樣的人教,說不定小姐被教成什麼樣子呢。
當下心裡認真到不能再認真,勢必要挫一挫這人的銳氣,讓他輸的肝腦塗地不可。
夙瀠頷了頷首,衝著小柳擡胳膊,“你先出招吧。”
當下小柳也不客氣了,運氣與掌心,朝著夙瀠面門便去了,眼見她掌都到跟前了。
夙瀠卻不著急,一個側身避過了,也不見她怎麼動作,身形如出水蛟龍一般一氣呵成。
再看的時候,她已經在離小柳幾米遠的地方了。
“出手狠厲,不見絲毫拖泥,是個爽快的人。”都這個時候了,夙瀠還有時間點評小柳。
氣的小柳心下更是一陣著惱,腳尖點地,縱身朝著夙瀠站著的方向過去了。
還沒到她跟前,夙瀠又一個翻轉,轉回到另外一個方向,一臉平淡的看著小柳。
“唔,形若翩鴻,這輕功漂亮。”夙瀠指了指小柳的腳,“著鞋子,不甚搭配你的衣服。”
小柳的腦門子都沁出汗了,鼻尖上也起了一層密密的汗珠,不過才兩招,她的身形卻已經亂了。
狂徒!小柳嘴脣抿的雪白,手掌用力,再次掠身朝著夙瀠而去,還未接近,這叫墊底,飛起一腳朝夙瀠踢去。
不過,不管她怎麼打,夙瀠總有辦法躲過去,還一派悠閒自得的樣子,跟小柳形成了完全相反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