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總算是回來了。”宮女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已經(jīng)走了進來。
只見他穿著黃色龍袍,一襲寬大的袍子顯得那么肥大,腰間一根玉帶扎著,更顯得身子瘦弱,曾經(jīng)健壯的泗水亭長,在藥物的作用下,強大的生命力已經(jīng)被徹底耗干,只剩下一身骨頭。
再看他的臉上,兩只眼睛大大的,眼眶周圍都干癟了,甚至整張臉泛出一片青光,那絕對不是什么健康的臉色,如沈食其所說,是藥物的作用,所謂的秘藥也是死藥,救命的成分已經(jīng)用完,毒副作用開始發(fā)作了。
呂雉看了一眼,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來,這就是自己即將就死的丈夫,曾經(jīng)在沛縣帶給自己幸福的丈夫,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里,閃現(xiàn)出暗殺者的身影,以及他們手里寒光閃閃的兵刃,剛剛冒出來的一絲惻隱之心,頓時蕩然無存——
在她的眼里,只有憤怒,于是,她死死盯著劉邦,冷冷的說:“是,我回來了,讓你很失望吧。”
“失望,怎么會?“劉邦哈哈一笑,“朕的皇后帶給朕的,不僅不是失望,倒是驚喜連連啊!“
"“驚喜?”呂雉不解的問。
“是啊,是驚喜,想不到啊,曾經(jīng)鍛造出絕世利刃的你,我的皇后,又制造出了那個玩意,對了,你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叫什么?”劉邦苦笑著。
“炸彈?”呂雉回答,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劉邦。
她確定,暗中的殺手,就是劉邦,呂澤已經(jīng)被排除了,因為他早就知道炸彈的存在,而且憑借多年對他的了解,無論是作為兄長也好,還是作為炸彈的知情者來說,他都有所顧忌,不敢輕易行動,那么,就只有劉邦,才是幕后黑手。
既然說出了炸彈,那么,那些逃跑的黑衣人,想必已經(jīng)向他匯報過了。
讓她沒有想能到的是,劉邦居然找上門來了,還絲毫不掩飾所作的一切。是太厚顏無恥,還是有別的招數(shù)在等著自己?
那好吧,既然你不掖著藏著,那么,我也只好如實告知。
“炸彈?”劉邦的眉頭皺到了一起,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千年后的產(chǎn)物,大漢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最厲害的殺人武器。”呂雉微笑著。
“什么,千年之后?”劉邦困惑了。
“沒錯,千年之后,皇上,你不覺得,你的皇后娘娘,制造了太多的神奇嗎?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來自千年之后,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呂雉笑了笑。
劉邦驚呆了,這是什么理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是什么,是妖是鬼??還是什么其他的怪物?
“皇上,著你就不懂了,這就叫穿越,從公元2009年穿越到這個時代,我之所以可以認識煤炭,可以造出天下第一利器,可以讓項羽歸隱,可以制造出炸彈,不是因為我聰明,也不是因為我運氣好,只是因為,我是個穿越者,在那個時代,人人都知道煤炭的最基本用途是可以燃燒,每個人都知道大漢王朝這點事情,而且,炸彈的制造,也是人盡皆知的額事情。”呂雉一口氣的說。
“穿越者?”劉邦還是沒有聽明白。
“是的,穿越者,皇上,跟我斗,你注定是個失敗者,因為我的頭腦,是來自另一個時空,那里的理念,思想,比這個時代,足足先進了千年,想戰(zhàn)勝我,怎么可能?”呂雉微笑著。
”哈哈哈——“劉邦大笑三聲,心已經(jīng)沉到了湖底,“朕還以為,朕的皇后是個奇女子,不,應該說是個妖人,只不過是有點小聰明罷了,沒有想到啊,竟然還是個什么穿越者!!!”
“奇女子也好,妖人也罷了,我就是我,是你不能戰(zhàn)勝的,不要以為你是皇上,就是天下第一了,要不是我這個穿越者,你根本就不可能當皇上,不用說別的,就是項羽一個人,就夠你受得了。”這句話,呂雉終于說出了口。
當劉邦把矛頭對準自己的時候,她就想說,一是沒有機會說出來,另一方面,自己是穿越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到處聲張為妙。
另一方面,對于劉邦,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兩個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還有兒有女的,只要他做的不是太過分,呂雉什么都能可以不計較,即使劉邦把自己和沈食其的事情借題發(fā)揮,她都沒有被激怒。。
可是,回到長安城,面對的竟然是他的屠刀,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們的痛下殺手,她忍不了了,被徹底激怒了。
“穿越者,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皇后,朕還有一事不明,要請教一下。”劉邦苦笑。
“皇上請講。”呂雉冷冷的說。
“那黑乎乎的東西,對了,也就是皇后說的炸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弄出來了?怎么才現(xiàn)在拿出來?”劉邦問,如此有殺傷力的武器,難得她,到現(xiàn)在才拿出來,要是楚漢之戰(zhàn),就使用,什么西楚霸王,早就給他炸飛了。
“皇上,炸彈我早就弄出來了,只不過,以前劑量沒掌握好,現(xiàn)在是最佳狀態(tài)。”呂雉如實以告。
“很早?有多早?”劉邦苦笑。
“早在出汗戰(zhàn)爭的時候,”呂雉回答。
“如此神器,我的皇后娘娘,你居然可以隱藏至今,真是不一般啊。”劉邦大笑,“如此能忍,我劉邦甘拜下風。”
“皇上夸獎了,我并不是故意隱藏,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哼,穿越者,說白了不就是個怪物?我并不是非要隱藏起來,實在是怕死無葬身之地。”呂雉似笑非笑的說。
這一點,劉邦倒是很明白,他劉邦不是一直疑惑,皇后此人太神,近乎于妖,要是早在楚漢戰(zhàn)爭時期就把這個玩意弄出來,震驚這個世界先放一邊,就是他劉邦,也要把她當成怪物除掉了。
“的確如此,我的皇后娘娘,我信你說的是對的,還有一個問題,我大膽猜測一下,你說的穿越者,應該很多人知情吧。”劉邦說。
“當然,先是項羽,然后是沈食其,韓信,再就是蕭何,都知道這件事。”呂雉點點頭。
“好好好,真好,朕還自詡為大漢的皇上,是你的丈夫,竟然毫不知情,好好好,太好了。”劉邦死死盯住呂雉,聲嘶力竭的低吼。
”皇上,這能怪誰,要怪,是你怪你的皇上,眼睛里只有你的江山,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你當然看不到,作為你的妻子,作為你的皇后,我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是吧。“呂雉針鋒現(xiàn)對,說出了自己心里的話。
”說的好,朕首先是大漢皇上,才是皇后的丈夫,真不愧是朕的皇后,說的都在點子上,以皇后的聰明,一定想到,兩次暗殺,都是朕安排的吧。“劉邦笑著說。
“當然,當然,當然,”呂雉看著他,連可冷笑都笑不出來了,好一個厚顏無恥的劉邦,這樣的事情,不但承認了,還說的如此平靜,這哪里是在說殺人,分明就是在說吃飯嗎,說起來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理直氣壯……
“不過,皇上,殺人這么大的事情,皇上就不藏著點嗎,就算我想到了,這樣有損于皇上體面的事情,還是賴一賴賬比較好吧?”
“皇后啊,朕何必要賴賬呢?有這個必要嗎?”劉邦笑了,不但臉一點都沒有紅,反而笑得陽光燦爛,“更何況,你是誰,是朕的皇后,沒有瞞著你的必要。”
倒是呂雉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見過臉皮厚的,沒有見過臉皮這么厚的,暗殺也暗殺了,居然還自己不打自招,真是無恥之極。
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就算他厚顏無恥,也不至于非要大半夜的跑來跟自己說這個吧,難不成,命不久矣的他,勞心費神,就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臉皮超級厚?
于是,她笑的問:“皇上,大半夜的來長樂宮,不只是要說這個吧?”
劉邦點點頭,“不愧是朕的皇后,朕的心思你都明白,實話跟你說吧,朕今天來,是有事相求。”
“說吧。”呂雉瞪了他一眼,心里已經(jīng)沉到了湖底,黃鼠狼給雞拜年,怎么可能安著好心?
“朕的皇后娘娘,你不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嗎,那么,何必要回來?朕請你,求你,懇求你,帶著呂家,帶著你的兒女們,走吧,去過你喜歡的生活,劉家做劉家的天下,你呢,過你自己的日子,這不好嗎?”劉邦終于把自己的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劉家的天下,我的自在生活,哈哈哈——”呂雉冷笑一聲,“這些我做的主嗎,我們的兒子劉盈,他姓劉,不姓呂,他是我的兒子,我不管誰管?指望他的父親嗎,開什么玩笑,他的父親,先是一個皇上才是一個父親,我勸不動我的兒子,也只好順著他,這一點,我能有什么辦法?”“這么說,你是不會走了?”劉邦恨恨的,咬著牙說。
“兒子不走,我走的了嗎?”呂雉不甘示弱,反問。
“是啊,兒子兒子兒子,當年你沒有跟項羽走,就是因為你的兒女們,如今,又是這個理由,讓你寧愿放棄你一輩子的希望和理想嗎?”劉邦苦笑。
“皇上,你先是一個皇上,才是一個父親,我跟你不同,我先是一個母親,才是一個女人,兒子安置不好,母親當不好,還要什么希望理想?”
'“這么說,你一定要留下來跟我作對了?”劉邦的眼睛都冒火了。
“是的,我倒要看看,皇上你能把我怎么樣,我還要看看,我的兒子既然已經(jīng)成了太子,他又不想走,我一定要讓他君臨天下,不受絲毫傷害!”
“好好好,太好了,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有種!”劉邦冷冷的說,“朕不敢你是誰,妖人也好,穿越者也罷,我劉邦都不管,因為我是皇上,是世界的主宰!皇權(quán)在手,真就不信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就抵不住你一個小小的弱女子!"
“的確,我不算什么,在你的眼里,我是呂家的人,在呂家人的眼里,我是劉家的媳婦,反正我都是外人,你都對我下了殺手,我就是不想跟你作對,都不行了!”呂雉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
劉邦聽了她的話,也無耐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邁開疲憊的雙腿,艱難的走了,高大而瘦弱的身影,顯得是那么疲憊,那么無助——
就這樣,一對恩愛的夫妻,終于反目,走向了對立面,也正式開始了他們之間的戰(zhàn)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