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事人都這么說了……

“還記得那時候, 你們兩個相處得可好呢……”撇撇嘴輕易放棄探視的繼續，那只惡魔族精靈并沒有隱藏自己說話當中的惋惜，“現在不能像那時候那樣嗎？”

十代聞言拉出感覺有點牽強的笑容, 略帶歉意地用手指搔著臉頰說：“就算是融合了靈魂, 但我依然還是……”

“還是很介意霸王的鐵血手腕？”尤貝爾挑挑眼眉, 輕易地便接上了話, 聽起來完全是意料之中。

被直接點到內心的疙瘩, 十代條件反射地一個激靈。隨后那個下意識垂落些許的眼神，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黯然了半分。

“也許是吧……”沒有回避這一點，十代輕聲承認自己那份復雜的心情,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還是先不苦惱這個問題好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說著, 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但突然間, “啊——！”聽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代抬頭望向自己半空中的同伴, “今天好像是之前的我和霸王的生日呢……”

尤貝爾昂頭想了想，“把時間換算過來，確實是這樣沒錯。”

聽到肯定，那個少年立刻朝內堂喊了一嗓子：“老板，請問你們這兒有蛋糕賣么？”然后他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不是說還有點介意嗎？”聽到十代追加蛋糕的訂單, 尤貝爾半真半假地揶揄。

“但上一世的我有著這么一個心愿。”有點介意并不代表無法相處——就算天真不再、但本質依舊善良的十代不自覺逸開了視線, 說得有點不大好意思, “反正也不是很難做到,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那個虛影笑了笑, 表情柔和了不少。

看來顧店的那個人不是精靈使，所以尤貝爾依舊大模大樣地以半隱身的姿態懸浮在十代的身邊, 和對方一同看著那個被店員拿出來的蛋糕。

“巧克力蛋糕！”那少年的雙眼閃著星芒，感覺一臉的期待。

“[喜歡巧克力蛋糕]這一點，你倒是一點也沒變。”見到十代聞言露出的兩眼閃光，尤貝爾輕輕笑了笑，似是緬懷地感嘆，“這樣的話，我覺得霸王對甜的東西應該不感冒……”

“那沒關系啊。”盡管顧店的人又再低頭繼續忙活，但笑得一臉愉悅的十代還是用壓低了些許的輕細聲音來回應自己的精靈，“如果他不吃，那我就連他那一份也吃了就好。”

“我話都還沒說完。”尤貝爾溫柔地微笑，“——但我估計，只要是你給的，他都會吃。”

那個少年的笑容怔了下，然后皺著鼻子撅著嘴，略帶孩子氣地咕噥得不甘不愿：“總感覺尤貝爾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保持著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尤貝爾沒再說話，但那幾聲哼笑聽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然后，店里的門鈴又因為門被推開而響起。

“還沒好？”

低沉、冷淡，仿佛沒有感情，那是一個聽起來和自己感覺相似無比的嗓音。

十代慌忙回頭循聲望去，同時應道：“啊，快好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靠在門邊的、與自己宛如鏡像的少年。那雙金色的眼瞳看上去冷淡得近乎冰冷，那是曾經被不少人類和精靈視為“噩夢”的邪惡領軍所擁有的眼神。

霸王，這就是對方的名字。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不過是身穿著合身的黑色長擺風衣，不知該說是面無表情還是一臉冷淡的少年。

“蛋糕？”看清楚了那個被交接的物體，所以霸王腦袋微側著開口問了聲，話音冷淡。

“嗯！”十代興奮地用力一個點頭，卡殼了下的說話似乎在斟酌措辭，“那個……尤貝爾說，今天是那時候的你和我的生日，所以……”

“哦。”表示了解的聲音是依舊的冷淡，爾后霸王往門的方向偏偏頭，“走吧？”

“可以了。”十代把手中的其中一杯飲品遞過去，“拿好，這是給你的紅茶清飲。”

霸王沒有伸手接過，而是用冷淡的聲音提醒：“我不是單純那個時候的我。”

“我知道，因為我也是，但這是問題的重點么？”把遞出的飲品塞到對方手中，十代半開玩笑地說，“拿好吧，霸王陛下，雖然下午茶的時間已經過了。”

之后，又是門鈴被搖響的清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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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聽到門鈴的脆響，你這才從目瞪口呆的震撼中稍稍反應過來。

“請、請等一下……！”

寫手的直覺令你在意識到對方即將離開而急急忙忙扭身回望。于匆忙之際，你只能見到一雙看上去幾乎一樣的背影離開茶座。

于是你連忙追過去想要看清楚那兩個少年的正面，只可惜因為之前的茶飲錢還沒付，所以還沒走開幾步就被顧店的那位以一個完美的瞬移給及時攔下。

因此，被攔在店外門前石階的你只能遙遙地，見著那倆少年逐漸從自己的視野離開。

幸好，就在那兩個孩子拐過不遠處的那個轉角時，你還是看到了他倆的模樣。

——在夕陽熔金般的輝光之下，那是兩張除了瞳色以外便相似得如同鏡像一般的面孔。

金色眼瞳的那個雖然面無表情但看上去一點也不冷淡，棕色眼瞳的那個穿著決斗學院的校服、始終掛著可愛無比的陽光笑臉。

有種莫名溫暖內心的感覺，滿心的感動。

在半空中那個有翼影子的翼護下，他們兩個散步般的慢慢走著，四周彌漫著輕松而溫馨的氛圍。夕陽的光芒柔和他們的輪廓，仿佛一切都即將消融到這片比血要鮮亮的輝光當中。

剎那間，在你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其中一首歌最后的兩句歌詞——

If we could give birth to other world

【若然我們能降生到另一個世界】

At that time，let us play together once again

【到時候，讓我們再來一起玩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