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涕的話鋒突轉(zhuǎn),令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氣氛立馬變的有些緊張起來,而我的心裡卻是一喜??磥泶蟊翘檫€是沒有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而且想想這小子也確實一直都是這個德行,扮豬吃老虎,先是讓人對自己放鬆警惕。再突然的給你一刀,令人防不勝防。
看到大鼻涕明顯是在針對邵森泉,我這心裡自然高興,但邵森泉卻不一樣了。當(dāng)大鼻涕的話說完了以後,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隱隱見汗,神色明顯有些慌張,並且一雙眼睛頻頻對我投來暗示的眼神。
我知道邵森泉給我眼色的意思,自然是要我說話小心,儘量爲(wèi)他說好話,同時也明白了大鼻涕究竟要查邵森泉什麼事情。
如果我想的沒錯,在上面那個神秘的組織裡,下面做事的人,所有收入應(yīng)該都是要交上去的,然後再由上面的那個組織按酬分配,但邵森泉顯然沒有,他一定是揹著上面的那個組織私自瞞.報了收入,甚至是有些收入壓根就沒有對那神秘組織交代,就比如說,我那送啤酒的生意,邵森泉就一定沒有彙報給那個組織。
想想也是,送啤酒的生意也是我們被邵森泉逼的,在無奈之下自己闖出來的一條路子,後來又迫不得已之下,答應(yīng)了把送啤酒生意掙的錢都交給邵森泉。
當(dāng)初邵森泉還沒有怎麼把送啤酒的這個活計看在眼裡,所以可能他就沒往上面報,但後來當(dāng)我們把這生意做大以後,他才知道這生意其實也能掙不少錢,當(dāng)然這件事也會引起那個神秘組織的注意。
邵森泉肯定不止送啤酒這一件事沒有彙報給那個組織,但我想這個組織既然如此嚴密,那麼僅僅這一件事,應(yīng)該就足以令邵森泉死無葬身之地了,那麼我是不是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跟大鼻涕實話實說呢?
在座的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我心思電轉(zhuǎn)之下思索著自己該怎樣回答大鼻涕的話,同時朝著大鼻涕看了過去。
大鼻涕的目光自然全部投在我的身上,但當(dāng)我朝著他看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微微的搖了一下頭。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大鼻涕也不讓我實話實說?
我腦筋急轉(zhuǎn)的琢磨著的大鼻涕的意思,同時又看了看李森和張運兩人,這才突然醒悟過來,大鼻涕雖然是來查邵森泉的,但他也只有身邊這兩個人跟隨,可這裡畢竟是邵森泉的地盤,如果我就這麼冒然把實話說了,大鼻涕就要跟邵森泉翻臉,那時候把邵森泉逼急了,他必定狗急跳牆,不管不顧的把大鼻涕給除掉。
可既然大鼻涕並不想我說實話,又爲(wèi)什麼要提起這個茬呢?
這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而且眼下所有人都在等著我說話,我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想明白這件事。
但我知道,大鼻涕既然會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也不再多想,連忙對大鼻涕笑了笑說道:“沒想到段爺竟然連這種小事也知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有個送啤酒的生意,這收入嘛,也還可以,只不過,這生意是在我跟了泉兒哥之前就做了的,所以自然是我自己的買賣,而且泉兒哥爲(wèi)人仗義,就算我跟了他,他也並沒有要我把生意讓出來,所以這生意的收入,嘿嘿,還都在我這裡。”
我這話一說完了,邵森泉明顯鬆了一口氣,並且朝著我投來一個讚賞的眼色。
而大鼻涕聽了我的話以後,卻是表現(xiàn)出一個意外的樣子,隨後臉上就帶著些不滿,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真的嗎?這買賣的收入還都是你陸野兄弟的?”
“真的,當(dāng)然是真的,”我連忙點頭說道:“也是泉兒哥待我如親兄弟一樣好,所以纔沒要我讓出來。”
“哪裡,哪裡,這生意本來就是你在跟我之前自己幹出來的,我又怎麼好強人所難的據(jù)爲(wèi)己有呢?”邵森泉聽我說完,連忙笑呵呵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立刻看向大鼻涕說道:“段爺,這生意根本也是個不值得一提的小生意,沒有多少收入,所以沒必要再提這個?!?
“嘿嘿,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贝蟊翘槁犐凵f完以後,卻是皮笑肉不笑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對邵森泉說道:“既然泉兒哥壓根跟這件事沒什麼關(guān)係,那我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可是,泉兒哥,既然這陸野兄弟已經(jīng)跟了你,那就是咱們自己人了,他既然已經(jīng)成了自家人,那這個送啤酒的生意,是不是也該歸咱們自家打理呢?”
“這個······”邵森泉本來還鬆了一口氣,可一聽大鼻涕又說出這樣的話,立馬又緊張起來,臉上帶著一絲怒色,卻又不敢發(fā)作,左右爲(wèi)難之下,只好說道:“這恐怕還要看陸野願不願意了?”
“嗯,也是。”大鼻涕點了點頭,又看向我問道:“陸野兄弟,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咱們這個‘家’裡頭,也是有規(guī)矩的,那就是一切買賣都是共有的,按勞分酬,你看你既然已經(jīng)跟了泉兒哥,那這買賣還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似乎是有些不妥吧?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交出來呢?”
這話又是把大傢伙說的一愣,而我心裡卻是不由的好笑,這大鼻涕還真是越來越滑頭了,敢情不管邵森泉怎麼推脫責(zé)任,他最終的目的都是要把送啤酒這生意給要過去,最終讓邵森泉落得一場空。
不過我當(dāng)然是不好直接就答應(yīng)大鼻涕,趕緊又偷著看了一眼邵森泉,這傢伙此時一臉的吃癟相,滿臉的不甘心,但他也知道大鼻涕是上面那個神秘組織的代表,自己還不能因爲(wèi)這麼一件小事就直接跟大鼻涕翻臉,所以只好肉疼的對我暗暗點了下頭。
既然邵森泉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反正這買賣的收入從一開始就沒落入到我的手裡過。
“好啊,我沒問題,反正跟著泉兒哥······哦,還有段爺,我知道自己肯定吃喝不愁了,交出去我沒意見?!蔽液芡纯斓囊稽c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好極了,泉兒哥,這件事我會跟上頭說的,”大鼻涕一見我答應(yīng)了,立馬又樂呵呵的一摟邵森泉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爲(wèi)上頭又新添了一項收入,得記泉兒哥你一功,想必上頭一定會嘉獎你的,不管怎麼說,兄弟我也要對得起你這沉香木的念珠不是?”
大鼻涕這裡吃了邵森泉一道,還要邀功,合著他這嘴皮子一動,邵森泉那幾十萬念珠的情分就一筆勾銷了。
此時邵森泉那張臉實在可笑極了,滿臉的氣憤與不甘,卻還要硬生生的擠出感激與欣喜之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對大鼻涕連聲說著:“段爺客氣了,咱們爲(wèi)上頭做事,還不都要盡心盡力,哪敢圖什麼回報,不過有段爺幫襯哥哥,哥哥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纔好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爲(wèi)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邵森泉只能是一舉杯,跟大傢伙碰了一下,然後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發(fā)泄一樣的一口就把酒給喝光了。
大家都喝過了酒以後,邵森泉估計是又想到不能再讓大鼻涕調(diào)查出自己什麼事情來,就趕緊又說道:“段爺,我看你們應(yīng)該都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裡吧?想必還沒怎麼玩過,不如這樣,我先派兄弟陪你們到處玩玩,散散心如何?要知道,我們這裡可玩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好啊,好啊,我也有這個意思?!贝蟊翘橐宦?,樂呵呵的就點頭答應(yīng)了,然後又問邵森泉:“那不知道泉兒哥打算叫哪位兄弟來陪我呢?”
“這個嘛······”邵森泉點著頭就朝著我們這些他自己的手下看了過來。
當(dāng)時我一陣激動,心想著如果邵森泉能讓我陪著大鼻涕遊玩的話,那不就正好是一個可以和大鼻涕單獨接觸的機會,立馬一臉期待的就看向了邵森泉,甚至都想直接喊話了。
可沒想到的是,邵森泉還沒有說話,大鼻涕突然伸手一指嚴濤,笑著說道:“要不,就這位嚴濤兄弟吧,我看他挺機靈的,人也愛說話,陪著我們玩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