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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范流泊將幾件重要的事?lián)斐鰜碛终f了一遍,眼見天色昏沉,雪落不止,時辰卻是不早了,擺擺手各歸各處。

葉習看了范流泊一眼,兩人這么多年的交情,確實是眨眨眼就知道對方的意思,見對方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葉習轉身便離開了府衙。

范流泊手里拿著葉習尋到的一沓東西,有文書也有布帛,還有不知用什么東西寫了異族文字的獸皮。里面的內容早有耳聞,也沒什么好意外的,他只略略翻了翻,隨手遞給溫簡。

“仔細收著,稍后給王爺帶過去。”

“是。”

溫簡走后,范流泊又停了片刻,方抬步朝書房走去。漠西邊關,沒有多好的條件來招待一朝王爺,好在靖王此人大半的時間也是逗留在漠西之地,沒有京都朝堂子弟的講究,收拾出來的城主府衙就暫時做了靖王爺?shù)牧羲拗兀玫臅坑脕磙k公倒也尚可。

范流泊走了沒幾步,頭也不回道:“你又回來做什么?”

不知從哪閃出身來的步青巒眉峰一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還沒問呢。”

范流泊晃著自己的扇子慢騰騰道:“嗯?”

“就是你們這次回去——”

“五公子的事?”

“嘿嘿——”步青巒笑了兩聲,將隨手折的一枝柳條放在牙間咬著,也不知這城主府里什么人這么大能耐,漠西這種荒寒的境地里也能將燈江江畔獨有的蒼柳養(yǎng)活,雖說長勢萎靡,那般綠意倒是不曾輸了名聲。

“我這不是一年多沒回去了么,也不知道五哥那邊怎么樣,又不敢去問六哥。范先生此番去京都,有沒有打聽打聽五哥的病怎么樣了?”

這里的五公子說的是太尉葉府的五公子,葉習的五哥。步家與葉家的交情不錯,葉家五公子又曾給步青巒幫過忙,步青巒對那個聰慧無雙的五公子向來很上心,尤其是他跟葉習交情很好,再知道葉習的身世以后就更上心五公子的事了。

范流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要說范流泊此人,他年少成名就在漠西,后來雖掛名為破狼軍師,手底下的功夫卻是不俗,跟他的謀劃之才相當,是少見的將帥奇才。當然,人有奇才自有奇癖,雖說范軍師整日笑容文雅翩翩風度,卻是破狼軍中一致認為最不能得罪的人。在這點上靖王爺都得靠后,畢竟六王爺光明磊落、處事沉穩(wěn),哪里像范軍師那樣陰謀陽謀一起來,讓人吃了虧還有苦說不出。

于文于武,步青巒在他手上是從來討不到好處的,當下也只好仗著年紀小耍潑耍賴。

“先生,先生,我看六哥最近臉色不太對,是不是五哥那邊出了什么事啊?——范先生您就告訴小的罷,小的這邊也好想辦法看怎么幫幫六哥啊,您說是不是?”

范流泊倒不是不想說,只是一時偷懶……就那么閃了會兒神的片刻,眼前的年輕人都快插科打諢到給他作揖了,范流泊嘴角一抽。

“你都多大了還這副孩子氣模樣?”

步青巒軟的不行想來硬的,于是眼睛一瞇,“那你說不說?”

范流泊一看就樂了,跟著眼睛微微瞇起,似笑非笑看著他。

步青巒年齡本就不大,又長了一張白白凈凈少年面龐,鳳眼劍眉,嘴里還叼根柳枝晃悠,越發(fā)顯得年紀小,瞇起眼來只會教人覺得少年恣意、張狂得厲害。而范流泊青年俊朗,因為常年混跡漠西,冷下臉來能嚇哭孩子一大片,他眉眼黑沉,瞇起眼來直像雪山上的鋒利冰刃,寒氣十足,著實有威懾力。

——范軍師生平最恨被威脅,什么人都不行。

“咳——”步青巒識時務者為俊杰,頃刻間就收斂多余的表情,握拳抵在嘴邊清了下喉嚨,恢復正常聲調:“所以五哥他還好么?”

范流泊懶洋洋的揮了揮扇子,“沒見著人,不過聽說葉家五公子好著呢,能吃能睡,沒災沒病。”

步青巒站了一會,還是不確定地道:“當真?”

“都說了沒見著人,真不真的,我怎么知道?”

“那你聽誰說的?”

“孟家人。”

“哦哦,聽說孟家那個小姑娘醫(yī)術了得,她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了。”步青巒喜笑開顏,又裝模作樣的給范流泊拱手行禮,“多謝先生,我這就找六哥去,不了解五哥的近況去跟六哥搭話簡直太費勁了。”說著一閃身不見了。

范流泊也不在意,轉身往書房走去。

城門府衙的書房其實沒有多少書冊,兩個大書架子上只稀稀落落放了幾本兵書、地理雜聞、話本。陳設也簡陋,倒是燃著香,氣味清淡裊裊,在這樣寒冷的雪天里很是醒神。

范流泊一眼就看到站在書架前的高大人影,有些意外。

“王爺。”

靖王手里拿的是一本索塔格的地志,在漠西這么多年,年輕的王爺幾乎熟知索塔格的每一處草原,此時拿著本地志也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罷了。聞言轉過臉,道:“都走了?”

“是。葉習對弢闌退軍有些疑慮,出城去了。他找到的那些東西王爺可看了?”

靖王爺略略點頭:“與之前的差不多。”

“衛(wèi)疆做得也算隱晦,馮牧來了這么多天都沒抓到他的把柄。這些東西,”范流泊沉吟片刻,道:“王爺,這些東西恐怕不能交給馮牧,若真被他捅到京都去,照現(xiàn)在勢頭來看,輕則被裁,重則,只怕整個鎮(zhèn)北軍都要被打散。如此一來,戍邊軍要遭重挫,漠西亂起來可不是小事。”

年輕的王爺唇角微動,似乎是勾了個冷笑:“不用給他。京城現(xiàn)在亂成那個樣子,戍邊軍的事情就不用他們操心了。”

范流泊點點頭,倏然輕笑了一聲,道:“不然尋個時機透露給鎮(zhèn)北軍好了,這種時候添上把火,足夠將鎮(zhèn)北軍動個徹底。”

靖王聞言,轉身看了他一眼,眼底暗沉。

范流泊跟他對視片刻,抬手做了個作罷的手勢,以示自己不會再出這種損主意。

云重國年輕的王爺放下書冊,看著窗外紛揚的雪花,道:“靜之,漠西一年有多少戰(zhàn)事,傷亡幾何,你最是清楚不過。”

這并不是問句,因為彼此都對答案心知肚明,但范流泊還是道:“單論云重與異族的戰(zhàn)事,少則十數(shù)次,多則上百,更遑論異族之間彼此紛爭。至于傷亡,不可計數(shù)。”

靖王點點頭,慢慢道:“衛(wèi)疆奉旨領鎮(zhèn)北軍的時候年方加冠,三十年來從幾未回過中土,雖說近年來做派出格,但三十年戰(zhàn)功彪炳,戰(zhàn)績屬實。這個時候把這些東西透露出去,除了將他逼反或者逼死,于朝廷,于漠西,于我們,都沒有一丁點兒好處。”

在衛(wèi)疆一事上兩人的想法一直有些出入,范流泊忍不住爭辯:“王爺,衛(wèi)疆有功,但也有過。涉及漠西邊關的軍務,茲事體大,他的作為恐怕是功不抵過。”

靖王隨意地擺了擺手:“不是讓他功過相抵。靜之,我只是想跟你說,凡事給人留一線生機,沒必要將人逼至絕路,反而得不償失也未可知。再說,我只是看著鎮(zhèn)北軍這幾年實在不像話,出手肅清一下風氣,又不是想取而代之。”

難得他說這一長串話,還是以這種朋友間勸導的語氣,而且靖王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范流泊劍眉一揚,笑道:“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九月十八晚,弢嵐退軍三日之后,繼九月初的軍伍嘩變之后,長恪城鎮(zhèn)北軍第二次嘩變。

第一次嘩變事件是針對朝廷監(jiān)軍馮牧的,發(fā)生得十分突然,不要說靖王爺?shù)钠评鞘虑皼]有得到消息,連衛(wèi)疆、馮牧本人都很是意外。大規(guī)模的將士職務調換削減是引起那次嘩變的直接原因,事發(fā)之后,衛(wèi)疆有意無意地放任,導致長恪城數(shù)萬將士直逼馮牧馮大人所住的驛所,死傷過百。之后弢闌兵臨城下,朝廷重壓,此事暫緩。

沒想到只到了月中,弢闌方退,鎮(zhèn)北軍就第二次嘩變了,而此次嘩變的原因卻是針對鎮(zhèn)北軍將領衛(wèi)疆衛(wèi)將軍的,言其做派失信于大軍、有違私德,更有悖軍規(guī)。

范流泊早就知道鎮(zhèn)北軍遲早要變天。雖然有關于衛(wèi)疆罪狀的文書證據(jù)都已經在破狼軍手里,且靖王不讓外傳,但監(jiān)軍馮牧畢竟不是吃素的,將士們言語上的不滿也由來已久,又在弢嵐一役上吃了敗仗,二十萬鎮(zhèn)北軍簡直無顏面對他們的旗號,此番種種,到底還是哄亂了。

當然,鎮(zhèn)北軍里邊不可能沒有人推波助瀾,至于目的是什么就值得商榷了。

事發(fā)之初破狼軍忙著處理浮林關的弢嵐軍和沁婀狼群一事,且畢竟是編制外,不宜過問鎮(zhèn)北軍務,然而隨事態(tài)發(fā)展去,就連靖王也沒料到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意料之中,衛(wèi)疆在嘩變之初還有幾分慌亂,很快便冷靜下來,果斷鎮(zhèn)壓了嘩變事件,手段凜冽。

次日,衛(wèi)疆在府衙中宴請數(shù)十位軍中將領,意在整頓軍事。因為是鎮(zhèn)北軍的家事,便沒有宴請朝廷來的監(jiān)軍一行人以及破狼軍諸位將領一同列席,倒是派人跟靖王爺說了一聲,不過被靖王爺謝絕了。

步青巒倒是尋了個空子溜進去,只是中途有事又離開了,事后聽屬下來報,卻也不及自己親眼所見了。

九月十九的長恪城午宴,后來聽聞只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或者悲劇。

當日宴席之上,衛(wèi)疆并諸位將領原本是在經由此番嘩變事件以及弢嵐圍攻長恪城,討論各項鎮(zhèn)北軍事,衛(wèi)疆將軍甚至開口自責,言自身有愧于鎮(zhèn)北軍將領一職。鎮(zhèn)北軍中有一將軍姓嚴,在軍中的年歲資歷都與衛(wèi)疆不相上下,卻是個暴躁脾氣直性子的,與衛(wèi)疆的關系也甚好,只是實在容不得鎮(zhèn)北軍有一天竟眾不敵寡,大概也是因為是好友,才對衛(wèi)疆言辭激烈,苛罵其失職失責。衛(wèi)疆起先還只是臉色不好的聽著,漸漸地,眼底便浮現(xiàn)了陰沉之色,畢竟是當著眾人之面,嚴宵實在是太不給他面子了。到得后來,兩人便互相爭吵怒罵起來。

據(jù)步青巒的流螢二十七衛(wèi)來報,當時場面激烈失控,在場諸位要么憤怒不滿,要么驚慌無措,要么尬尷無比,杯盞凌亂。就聽嚴宵怒叱道:

“衛(wèi)疆!此三十年來,你可對得起鎮(zhèn)北軍百年威名,可對得起杜將軍栽培之恩、賞識之恩!”

鎮(zhèn)北軍杜昱柏將軍,此人在鎮(zhèn)北軍乃真神一般的存在,也正是由于他的賞識,才造就了衛(wèi)疆三十年率領鎮(zhèn)北軍的傳奇。衛(wèi)疆能將天下人視若無物,卻不能待杜昱柏不敬。

此話一出,場面瞬間岑寂無聲。

衛(wèi)疆面上青紫,竟然徒手捏斷了一只桌腿,站起身踢飛了酒桌便要動手,誰知突然便栽到在地,一直到咽氣都沒能閉上那雙怒火滔天、情緒復雜的眼。

“早就聽聞衛(wèi)疆素有心疾,但這幾年看他叱咤漠西,何等英豪,還以為是軍中誤傳,沒想到竟是真的。”范流泊嘆了口氣,發(fā)自真心地道:“鎮(zhèn)北軍沒了衛(wèi)疆,就跟失了主心骨一樣,嚴宵為此事所刺激,病倒在床,聽聞也不大好。鎮(zhèn)北軍元氣大傷啊。”

步青巒倒了一杯茶仰頭喝盡,道:“你之前不是對他意見蠻大的嗎,怎么現(xiàn)在倒為他說好話了?”

范流泊懶得搭理他,扣著扇子問溫簡:“王爺那邊怎么樣?”

“王爺已經派人著手衛(wèi)將軍的后事了,只是鎮(zhèn)北軍不太配合。”

“衛(wèi)疆一死,鎮(zhèn)北軍有得亂的了,卻也是個難得的時機,端看王爺怎么取舍了。”說著,破狼的軍師大人意味不明的輕嘆一聲,“果真是世事無常。”

屋外大雪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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