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比臨淵小一天, 因此第二日就是我的生辰。昨天是我因為無法送他生辰禮物而有些悶悶不樂,今天這坐立不安的人可就換成他了。
他皺著眉頭來來回回的在房間里面踱步,不停的搓著手, 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哎哎哎, 你別來回晃了, 晃的我眼睛都花了。”
他一拍大腿, 扒拉扒拉已經被揉的有些亂的頭發:“那小東西怎么就這么跑了呢!哎!這白眼狼!”
“什么東西跑了?”
他捂著嘴巴不說話, 像是剛才無意中泄露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懊惱的不得了。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到底是什么啊?把你惹成這個樣子。”
他看我一直問,也不好不答了, 只好一步一步的蹭了過來,沖我特哀怨的眨了眨眼:“一只。。。小狐貍。”
“什么?”
他那手比劃了一下:“大概就這么大的小狐貍, 半個月之前我去山上砍柴的時候看到的。受了傷, 好像是被山上的什么動物咬的。看它可憐, 也想著你或許會喜歡,就撿回來養著了。傷也治好了, 肉也長了不少,看上去還挺漂亮的。準備今天送給你的,那知今兒一早,就不見了,不知道是跑到哪兒去了。”
看著他委屈的神色, 心里甜滋滋的, 拉過他的手:“一個小狐貍罷了, 就急成了這樣?”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以前在那兒的時候, 就算是我們的關系鬧的最僵的那幾年里, 你每年生辰的時候我也還是會以那個身份賞你些賀禮。其實,那些賀禮都是我親自挑的。可是, 現在,卻要你被困在這里受苦。”
他垂下了眼簾,抿緊了唇線。
自從開始隱居了之后,這么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對我提到以前京城的事。
嘴巴突然的就有點發干,舔了舔嘴唇,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還是。。。會想念的吧。那兒終歸是他的家,太后娘娘即使有天大的不是,也是他的親娘。更何況。。。他還有了好幾個孩子。
他是皇上,是樂國最尊貴的人。此刻,他卻拋下了一切來到這個荒涼的山谷里照顧我。
他。。。有一天會不會后悔?
而且,我是樂正家的人。。。我。。。違背了祖訓。
背叛了所有的族人。
想到這里,心中不免有些煩悶。
我和他都沉默的出了一會兒神,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正在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吱吱”的撓門聲,還伴著一兩聲的嗚咽,臨淵和我都嚇了一跳。
他臉上突然出現驚喜的神色來,三步并作兩步的就跨到了門口,一把拉開房門。
一只圓滾滾的小動物正蹲在門邊小心翼翼的望屋里瞅著。一雙大大尖尖的耳朵豎在小腦袋上,眼睛大大的,籠罩著一層霧蒙蒙的濕氣,看著格外討喜。
看到了開門的臨淵,小東西就一把躥到了他的懷里。臨淵拍拍它,給他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把它抱了過來。
我開心的叫了起來:“哎呀!這小兔子真可愛!眼睛還是黑的哎!好稀有啊!!!”
他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艱難的開口:“這個。。。是狐貍。”
我伸手摸摸它的耳朵:“你騙人,只有兔子才會有這么大的耳朵呢。”
“。。。。。。現如今兔子的尾巴原來長的跟狐貍一樣啊~~~”他拖長了聲音說道。
“。。。。。。”
好吧,就算我說錯了你也不用這樣吐我槽吧。我悲催的想著。
那小狐貍窩在臨淵的懷里,抬起頭瞅了我一眼,“吱吱”的叫了兩聲。那聲音又細又小,聽著可愛極了。要不是我現在還身在藥桶里泡著不能出來,早就一把搶過來抱著了。
我伸出手摸摸它毛絨絨的大耳朵,笑的合不攏嘴。
“喜歡嗎?”
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我,還帶著點羞澀的期待,跟十一年前他送我折扇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突然的就有些恍惚,連連用力點頭:“喜歡,特別喜歡。”
他笑了笑:“我先幫這小家伙洗個澡去,看它臟的,都蓋住了原來的顏色了,定的跑到山上瞎跑了幾圈。”
“哎,這狐貍原來不是黃灰色的啊?”
“。。。。。。”
他沒說話,嘴角又抽了一下,便默默的抱著小狐貍出門洗澡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多了一個可愛的小狐貍,變的有趣了許多。
我看見它的時候它在外邊野了整一天,在山里滾的亂七八糟的,根本就看不出它原本的毛色。臨淵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終于把它刷干凈了,我這才曉得,這小狐貍原來是一白毛兒的!不是雜毛兒的啊!
就沖它白的發亮的那個樣兒,我就替它取名叫做“小白白”。
小白白很調皮,一刻也靜不下來,每天每天的就在屋子里到處轉悠,逮著什么東西就啃。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被它啃爛了三四條床單。把臨淵氣的舉著菜刀滿院子追殺它。
然后這小家伙就會“蹭”的一下竄出院子,跑到山上滾上那么一兩天,玩累了就自己跑回來,半夜里撓屋門。再蹲在門外,把自己團成一個圓潤的球,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們。臨淵每次替它洗澡的時候都氣的恨不得掐死它。
于是小白白“離家出走”的戲碼便會再次上演。。。。。。
昔日在朝堂之上喜怒無常的一國之君,如今卻天天跺著腳跟一只小狐貍滿院子的折騰,不得不讓人感慨這世事的因緣際會。
時值盛夏,天氣很是炎熱。我的病也大好了許多,已經半個多月未曾發作寒毒了,上半身也已經能夠動作。再加上天熱,水熱水不大容易涼,所以并不需要臨淵寸步不離的照顧我了。
他得了閑,便說要去山上給我尋快好木頭做琴身,等來年春天再找些蠶來養著做琴弦。
“我上山去了,你一個人在家能成不?”他猶有些擔心不已。
“哎呀行了,行了,你快去快回就是。快些把琴做好了,咱倆也有的玩了不是?”
“熱水就在旁邊的凳子上,藥冷了記得要及時加水啊。你小心點,別毛毛躁躁的,小心被燙著了。”
“知道了知道了。”
“哎,你一個人在家真沒事兒?我怕你無聊。”
“哎呀!真沒事兒,有小白白陪著我呢,哪能無聊啊。”
說著我倆都低頭瞅了瞅此刻正繞著浴桶歡快的繞圈跑的小白白一眼,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他這才略略放心了一些,俯下身來親了親我的額頭。
“最多一個時辰,我就回來。”
“恩。”我點了點頭。
“小白白,停下來,過來陪我說說話。”
它跑的正歡,聽到我喊它的名字,只是飛快的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的轉圈圈。
小狐貍。。。你是有多喜歡轉圈圈啊。。。。。。
我把腦袋擱在桶沿上,看著小白白玩的不亦樂乎。
過了好久,它終于轉累了,便乖巧的蹲在了我面前,“吱吱吱”的叫喚了一會兒,似在跟我說話。我吃力的將手伸下去,夠了夠它的小鼻子,它沖我齜牙一笑。
還沒到半個時辰,臨淵就急匆匆的回來了。
“怎么這么快?找到合適的木頭了沒?”
他搖了搖頭:“沒呢,我一出門就擔心的不得了。沒看幾棵樹就回來了。”
他抱了抱我:“好想你呢。”
我拍了拍他的爪子:“說什么傻話呀,才出門多久呀。”
“真的想你了。”
小白白看見我們只顧說話,頓時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嗚咽的拽著臨淵的長衫下擺,死命的想引起我們的注意。
臨淵低笑一聲,拉著小白白的耳朵就把它提溜起來了,一把扔出了門外。
“少兒不宜。”
說著他便關上了門。
啊!討厭!!
“你想干什么?!”
他“嘿嘿”一笑,一搖二晃的走過來:“小娘子,你說呢?”
“不要啊!!!我還是傷患啊!!!”我迅速的沉到了水里,只露著眼睛望他。
他順手解開了自己的長衫,隨手就扔在了一旁。
“你你你。。。禽獸!”
我還在桶里泡著啊!口胡!
他湊到我耳邊,含住我的耳垂,一手將我稍稍拉出了水面,一手撩著我散亂的發絲。
“乖,我就親一下,你莫要露出這種我要吃了你的表情來。”
我死命的將頭往后仰,被他舔過的耳垂燙的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心“咚咚”的響著,像打鼓一般,感覺又緊張,又害怕。
這個樣子的他我從來沒見過,卻不自覺的被他深深蠱惑。
他瞇眼笑了一下,狹長的鳳眼輕輕抖動:“清兒乖,別動。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他的唇漸漸的靠近,熱熱的呼吸拂在我的臉上,像是溫暖的春風,又像是冬日的陽光。隨著他一寸寸的靠近,我的心跳便越發的快了起來,緊張的、期盼的情緒快要把我給弄暈了。
他輕輕的含住了我的唇角,軟軟的。從他的身上傳來了一陣好聞的味道。清淡卻又叫人沉迷。
他伸出舌尖細細的舔過雙唇的每一寸,像是在描繪我的唇形。我沉醉于他的溫柔,他卻突然咬住了我的唇,力道不大,卻十足的曖昧。他的牙齒在我的雙唇間流連,輕輕的啃噬,帶來強烈的酥麻感覺。
在我一閃神的瞬間,他的舌便撬開了我的牙齒,長驅直入,掃過我口腔的每一寸,掠奪出我所有的空氣。他的舌攜著我的,像是一出舞蹈般,纏綿著深吻,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