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不需要太多的花招,往往都是硬碰硬!
可是李密和蕭守仁現在卻不是硬碰硬,因為倆人的兵器長短相差過大,硬碰硬的話李密會吃虧。
李密拿著長戟使的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動作飄渺不定,蕭守仁是忙于防守,絲毫沒有進攻的機會。
這對蕭守仁很不利。
蕭守仁也看出來這一點,所以他不打算一個人打了,他要打個大的!
其實蕭守仁是一直在拖延時間,現在估摸著時間也夠了!
李密一戟揮來,蕭守仁連退三步,避開攻勢,然后長刀舉起,做了一個下揮的動作。
李密楞了一下,他不明白蕭守仁這是在干嘛,蕭守仁揮刀完了之后又向著李密沖了過去。
李密已經來不及想那么多了,他又和蕭守仁戰在了一起,可是他心中隱隱不安。
等到下一秒,李密終于發現為什么他心中不安了,因為蕭守仁身后的大軍已經對李密的瓦崗盜匪發起了攻勢!
蕭守仁剛才揮刀的動作便是進攻的指揮信號!
李密不明白蕭守仁為什么會來這一招?
可是接下來他就明白了。
兩軍交戰,雙方都膠著在一起拼殺,蕭守仁和李密身邊全是士兵和盜匪!
李密的長戟太長了!實在是太長了,而身邊又都是自己人!他的長戟根本就不順手!
李密許多的招式都用不上來,可是蕭守仁卻不一樣,他的長刀雖長,可是卻不是長的那么的離譜!
所以蕭守仁進攻了,一刀一刀又一刀地往李密身上砍了過去,李密忙于應對,根本就反抗不了!
李密這下子也有些慌了,他想把長戟扔了換成別的兵器,可是蕭守仁如雨一般的攻勢讓他根本分不出身來!
嗤地一聲,蕭守仁的長刀已經在李密的腹部留下一道傷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李密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地一個打滾,撿到一把長刀,心中底氣又有了點。
蕭守仁冷笑了一聲,攻勢依舊猛烈。
倆人對砍,才砍三下,李密的臉色就蒼白了,他看到自己的長刀上面盡是缺口!
蕭守仁的長刀那可是經過精心制造的,是寶刀!
李密一個轉身,飛手將廢刀用力擲了出去!
蕭守仁偏頭一躲,一看李密竟然已經躲在人群之中了!
蕭守仁就如那下山的猛虎,長刀開路,一路殺了過去,李密從邴元真的手里接過一把好刀之后面色猙獰地看向蕭守仁,大喝了一聲又重新回頭與蕭守仁廝殺!
就在這個時候,洛陽城的城門開了。
嘎吱嘎吱的開門聲驚動了許多人,李密分不開神,可是他看到對面的蕭守仁臉上浮出一絲的欣慰笑容,李密的心情很不好。
洛陽城的城門開了,許多的盜匪便是放下自己原本的對手,都往洛陽城里跑。
剛到城門口,全部停了下來,只見城內沖出一支鐵騎,一直全身染著鮮血的鐵騎!
李密借著躲避長刀的機會瞄了城門一眼,頓時間心跳加速,他看到從洛陽城的北城門里源源不斷地沖出大隋士兵來!
沒來由李密就想起蕭守仁剛才跟自己說過的第一句話,自己問蕭守仁是不是分兵去南城門了,蕭守仁紅著臉回答說是都分兵了,也就是說蕭守仁是東西南三座城門都分兵過去了!
現在從來的豈不就是那三方面的兵?如果在加上城內本來就有的兩萬人,我勒個去!還打個屁啊!
蕭守仁這邊有六萬,城內再出來六萬,前后夾擊,李密根本就是一點取勝的希望都沒有!
如果李密能夠殺了蕭守仁,也許還可以扳回一局,可是這可能嗎?
李密對自己沒有信心,畢竟,李密的年紀也上來了,根本不能和蕭守仁這樣的年輕小伙子比!
開始的時候兩個人是拼的勢均力敵,可是現在李密已經覺得隱隱有些吃力了,再戰下去李密肯定比不過蕭守仁!
李密心中已經有退意了!
蕭守仁也看出來李密有退意了,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要狠狠地打!
蕭守仁的攻勢愈加的猛烈了。
盜匪們也是亂了,聽見四面八方都是大隋士兵的喊殺聲,似乎自己這十幾萬人都被包圍了!
有人想要逃了,攻城攻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人,城下死的基本上都是盜匪,他們現在完全是看不到希望!
逃了!
蕭守仁特意囑咐手下在東邊留個缺。
那叫網開一面。
蕭守仁跟隨張須陀的時候張須陀交給蕭守仁一個道理,兔子急了也咬人,有時候網開一面比逼得別人破釜沉舟要好得多!
有盜匪已經發現東面沒有隋軍。
大家都往東面擠!
一下子盜匪方面已經是放棄抵抗了,都是往東面逃命!
斗志一下子就沒了,隋軍的壓力也大減,都是追在后面殺人,而不是互相廝殺。
李密看到這樣的場面之后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邴元真也是無心戀戰,他努力往李密這邊靠攏,到了李密身邊之后拉著李密要李密趕緊逃,因為蕭守仁那些兄弟都隱隱圍了過來,再不逃的話就逃不了了。
李密不是迂腐之人,聽到邴元真說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之后便跟著邴元真往盜匪里面竄!
蕭守仁失去了對手之后大喊殺李密者賞黃金萬兩,封萬戶侯,既往不咎!
邴元真的手抖了一下,他聽到蕭守仁的話了。
李密的臉色很難看。
他看到周圍的自己人看自己的臉色都很奇怪。
李密看了邴元真一眼。
邴元真趕忙低下了頭。
現在誰都知道瓦崗大軍再難恢復了,已經元氣大傷了,甚至連個安營扎寨的地方都沒了,根據地都丟了,如果可以洗白誰不愿意洗白呢?
邴元真心動了。
他聽到蕭守仁說既往不咎還封萬戶侯的時候,他心動了。
李密也看出來邴元真心動了。
李密狠,他比誰都狠,他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邴元真低著頭跟在李密后面逃命。
邴元真故意落后一步,在后面才好下手。
終于,李密腹部的傷口失血過多,李密的身子晃了一下。
邴元真動了,就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時候,邴元真的匕首刺進了李密的后輩!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密似乎是背后長了眼睛一般,長刀也已經穿透了邴元真的胸腔!
邴元真睜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密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殺他的呢?
李密吸了一口涼氣之后繼續往前逃命,背上的匕首也不拔。
李密用沾染了鮮血的手在自己臉上抹了兩把,用長刀把自己留了很多年的胡子割掉了,形象一下子就全改掉了。
蕭守仁和部下一直在喊殺李密者賞黃金萬兩封萬戶侯既往不咎,可是那些盜匪們現在只想逃命,根本沒想那么多,想到李密的那些高級盜匪也是找不到李密的人影!
蕭守仁讓杜伏威和陳慶之帶著一萬兵馬在盜匪的后面追殺,這明顯是讓杜伏威和陳慶之立功,為以后的升遷做準備。
蕭守仁帶著其余人馬入城。
剛進城內,只見道路兩旁都是老百姓!
全部都出來了!
這時候全城都知道蕭守仁在最后時刻帶兵殺退了瓦崗盜匪!保住了他們的家園!
整個洛陽城里一片歡騰!
楊侗站在洛陽城上臉上表情古怪,看著蕭守仁騎馬進城他心中滋味難言。
盧楚個元文都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的小算盤也是撥的噼里啪啦響,站在一旁的劉長恭冷眼看著所有人,他不吭聲,但是這些人想什么他都清楚。
“蕭將軍!”
“蕭大將軍!”
“蕭將軍萬歲!”
“蕭將軍萬歲!”
“蕭將軍萬歲!”
城中的百姓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面的蕭守仁都是瘋狂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全身是血的蕭守仁抬手擺了擺跟他們致意之后就更是癲狂了。
喊蕭守仁的聲音此起彼伏,最后成了聲音的海洋。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的萬歲,反正有人帶頭了之后就都喊了起了
站在城樓上的楊侗等人臉色都很精彩,這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稱之為萬歲,那邊是皇帝!
蕭守仁聽到老百姓在那喊萬歲的時候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他知道是誰帶的頭,可是這個帶頭喊的人肯定是別有用心!
“陛下萬歲!大隋萬歲!”蕭守仁開口喊道。
大家一見到蕭守仁開口,都是跟著蕭守仁喊了起來,這才把剛才的突發事件壓下去。
蕭守仁帶著身后的人往城樓之上走去,走到城樓腳下的時候下馬跟楊侗見禮。
越王楊侗臉色很難看地下來把蕭守仁扶起,然后和蕭守仁一起進城擺宴。
這是一場勝利的戰爭,這是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戰爭,這是洛陽的保衛戰,這是留在洛陽百姓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蕭守仁和所有人一樣先回家洗簌,然后宮中自有人來接去赴晚宴。
唐菲菲見到一身是血的蕭守仁之后淚珠子嘩啦啦地就下來了,唐思思還好點,見到蕭守仁沖著自己笑她便是也沒心沒肺地對著蕭守仁笑。
蕭守仁小聲的安慰了一下唐菲菲之后便去后面的浴室洗澡。
蕭守仁一貫都是自己洗澡不習慣別人伺候,所以在蕭守仁洗澡的時候也是很安靜的時候,蕭守仁很享受這一刻。
就在蕭守仁完全放松躺在浴桶里面的時候,蕭守仁聽到屏風外面的開門聲。
“誰?”蕭守仁皺著眉頭問了一聲。
沒有蕭守仁的吩咐是沒有人敢進蕭守仁的浴室的,尤其是蕭守仁在洗澡的時候。
蕭守仁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之后便又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是誰。
蕭守仁聽到了簌簌的解衣聲,完了之后腳步聲慢慢往屏風后面來了,一步一步一步,就像是一直貓咪一樣,一步步地都走在蕭守仁的心尖上,蕭守仁覺得心口很癢。
也不知道是因為熱水有些燙的緣故還是別的緣故,蕭守仁的臉開始紅了。
腳步聲在蕭守仁的背后停了下來,接著一雙潔白的柔荑落在了蕭守仁的胸口,蕭守仁緩緩轉頭,看到唐菲菲桃紅色的臉蛋。
“怎么進來了?”蕭守仁笑著抓住唐菲菲的小手。
“走進來的啊。”唐菲菲羞紅的小臉蛋一挑,然后笑著把頭靠在蕭守仁的肩膀上,蕭守仁聽到唐菲菲的回答之后瞄了一眼唐菲菲因為彎著腰翹起來的臀部,心情大好。
“你也沒洗澡啊?”蕭守仁用手刮了一下唐菲菲的鼻子。
唐菲菲調皮地眨了眨眼。
“一起洗吧。”蕭守仁不等唐菲菲反應過來就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唐菲菲手臂一用力,硬是將蜷躬起來的唐菲菲抱進了浴桶之中。
接著浴室里面自是滿園春色。
偷偷摸摸躲在門外的唐思思聽著里面羞人的對話滿臉通紅。
“哼!竟然還是慢了一步。”唐思思生氣地跺了一下小腳,然后便往后院去了。
蕭守仁結束第二場戰斗之后憐惜地看了唐菲菲一眼:“疼嗎?”
唐菲菲沒有說話,她躺在蕭守仁的懷中用小手帶起水花往蕭守仁的額胸口滴。
“剛才進城的事你知道嗎?”蕭守仁開口問唐菲菲。
唐菲菲點了點頭。
“你安排的?”蕭守仁笑著問道。
唐菲菲繼續點了點頭。
“你想出來的?”
唐菲菲搖了搖頭:“魏先生想出來的。”
蕭守仁點了點頭,他就知道,肯定是魏征想出來的法子,雖然這很合他的意,可是這樣先斬后奏他不喜歡。
“以后遇到這樣的事情要先跟我說一聲,讓我也有心理準備,今天聽到老百姓喊萬歲,我后背全濕了。”
“嗯。”唐菲菲乖巧地點了點頭。
“不過呢,這次也不能就這么放過你,晚上回來再懲罰你。”蕭守仁用手拍了拍唐菲菲的后背,唐菲菲羞紅了臉站起來伺候蕭守仁穿衣。
一番穿戴之后蕭守仁吻了一下唐菲菲的額頭,然后便出門上了馬車,宮中已經派人來接了,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要是換別人早就不得了了,可是現在蕭守仁的身份不一般,趕馬車的太監自然也不敢說什么。
就在蕭守仁洗澡的時候,越王楊侗已經在東宮了。
東宮便是太子住的地方,可是元德太子已經過世了,這兒住著的是楊侗的母親也就是元德太子的太子妃,蘇王妃。
“母親,您說我該怎么辦?”楊侗已經把剛才發生在大街上的一幕告訴了他母親。
他母親蘇王妃也是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之后問楊侗。
“孩子,你想不想當皇帝?”
楊侗搖了搖頭。
“你不想?真不想?”
楊侗點了點頭道:“皇爺爺不會讓我當皇帝的,而且,當皇帝很苦。”
蘇王妃點了點頭,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楊侗。
楊侗皺著眉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自己母親為什么要掏出這樣一封信。
接過蘇王妃遞過來的信件之后楊侗便展開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眼淚便嘩啦啦地往下掉。
“難道是天要亡我大隋嗎?難道是天要亡我大隋嗎?”楊侗已經是哭出聲來,那幾張信紙也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這是你外公讓人帶過來的,我也是剛看到。”蘇王妃嘆了口氣之后說道。
楊侗止住了哭聲。
蘇王妃嘴里的外公不是別人,楊侗的外公不是別人,正是那宰相蘇威!
“這么說來,皇爺爺真的御龍升天了?”楊侗輕聲問道。
蘇王妃點了點頭。
沒錯,信是蘇威寫的,心中蘇威已經把楊廣的死訊告訴了自己女兒,他已經隱隱看出來蕭守仁有大志向,他怕自己女兒和外孫做出什么難以收拾的事情來。
“我們該怎么辦?”楊侗有些茫然。
蘇王妃伸手摸了摸楊侗的腦袋,看著自己面前才十幾歲的兒子,又嘆了口氣。
“聽你外公的吧,蕭將軍似乎也不是殘暴的人,只要你平安,為娘死也心甘。”蘇王妃柔聲說道。
楊侗聽到這話之后一下子眼淚又出來了。
“蕭將軍不是那種人,孩兒一定會保住母親性命。”楊侗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孤兒寡母相互抱在一起,好久好久,直到外面有太監過來說大臣們都到了,可以開宴了,這隊母子這才分開。
楊侗又洗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淚痕也洗掉,然后這才去赴宴。
這次赴宴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包括蕭守仁帶回來的大臣,那批跟著楊廣去雁門被困在雁門的大臣!
這些人和留守洛陽的大臣都是好久不見,所以一見面就好多話說,等到蕭守仁進門之后所有人都是盯著蕭守仁。
蕭守仁笑了笑:“怎么了?各位大人干嘛這么看著蕭某,難道是臉上長花了?”
蕭守仁也看出來了,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現在都隱隱所有改變,那些眼睛里面有巴結有畏懼有驚疑各種各樣。
“蕭將軍,剛才那一戰當真是讓老夫熱血沸騰啊,咱們等下得好好喝上幾杯才是。”開口的是蘇威。
宰相蘇威一開口所有人都是上前和蕭守仁說話,一個個都是笑臉逢迎。
蕭守仁一一打招呼,笑的他臉都快要抽筋了。
蕭守仁坐在了蘇威的對面,武將里面第一張桌子!
雖然說左文右武,左貴右賤,可是這兒誰都知道蕭守仁現在手里權利最大,雖然他坐在右邊,可是說話的聲音絕對是最大的。
眾人喧嘩間,楊侗來了。
楊侗入座之后又讓人在自己旁邊加了一張桌案,然后站起來請蕭守仁坐旁邊,這下子把所有人都驚呆了,蕭守仁也是再三推辭,他不知道楊侗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他不知道楊侗這樣做是不是在試探他,最后敵不過楊侗接二連三地邀請,蕭守仁只好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