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猛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醉酒剛醒的程咬金。
“讓俺去吧,什么萬夫不當之勇啊,不就是比別人多幾斤力氣罷了,讓他嘗嘗俺老程的倆板斧,俺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萬夫不擋之勇?!背桃Ы鸫蟠筮诌值卣f道,說完之后還嘿嘿地笑了笑。
張須陀也是被程咬金的這番話給逗樂了。
“咬金啊,你的七十二路天罡斧只學會了三路,雖說這三路變化多端,可是畢竟只有三路而已,你過去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啊。”張須陀擺了擺手之后一臉為難的樣子說道。
看到張須陀為難的樣子還有他嘴里的話程咬金一個沒忍住就趕緊接了下去。
“俺會不是他們的對手?也太小看俺的本事了,收拾這么些小蟊賊還需要用得上三招?一招足矣!”程咬金說著說著就搖頭晃腦學起學究來了。
“唉,實話說吧,他們那倆人估計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去的話還是有贏的機會的,只是機會不大啊?!睆堩毻訃@了口氣說道。
“機會不大?”程咬金一下子就愣住了,既然都說了那倆人不是自己的對手了,那干嘛又說贏的機會不大呢?
張須陀聽到程咬金的疑惑聲之后點了點頭,“你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還沒有醒酒,在軍中喝酒,這本已經(jīng)是犯了軍規(guī)了,竟然還喝的那么醉,喝酒誤事啊,派你去的話你一人在外,沒有人管束,肯定是越發(fā)的無法無天了,當時候肯定是要失敗的。”
“俺當是咋回事呢,原來是這喝酒啊,俺不喝了就是了,回來再喝個痛快就是了?!背桃Ы鸶吲d地大聲說道。
張須陀等的就是這句話啊。
“哦?此話當真?”張須陀拍了一下椅子大聲說道。
程咬金被張須陀這么一激之后酒氣上腦,大聲喊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將軍再派個人盯著俺就是了,俺再立下軍令狀!”
此話一出四周的人都是抿著嘴笑出聲來,大家都知道張須陀是擔心程咬金喝酒誤事這才故意如此,用意很明顯,就是要程咬金自己約束自己。
程咬金是昨晚的酒還沒有醒過來,要不然的話早就發(fā)覺張須陀的這番心思了,這下子看到大家都在那笑的那么歡,一下子也是反應過來了,也在一旁嘿嘿地笑著。
“好,北海郭方預就交給華剛和咬金了,你們兩個人配合,再把俊逸也帶上,三個人足矣?!睆堩毻有χf道。
這話說完之后程咬金還有那拼命郎華剛都站了出來領(lǐng)命,同時在后面還出來一員小將,看起來孱弱的樣子,看來這就是張須陀嘴里的俊逸了。
“何須那么多人,俺老程一人就可以把那郭方預押回來。”程咬金領(lǐng)命了之后還嘀咕了一聲。
張須陀看了程咬金一眼,知道程咬金是壓根沒有把郭方預放在眼里啊,這樣子的心態(tài)很容易吃虧啊。
“華剛啊,那郭方預那已經(jīng)是有著將近三萬人馬了,如果再被他攻下北??こ?,形勢就真的是不容樂觀啊,所以說這次你們的成敗事關(guān)重要啊。”張須陀說完之后又瞟了一眼程咬金,“這次你們的行動就由你來指揮吧?!?
“屬下領(lǐng)命!”華剛抱拳領(lǐng)命,然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里去了。
程咬金顯然是有些不高興的,他的官職是比那華剛要高上一點的,怎么還讓他領(lǐng)隊呢?
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他也聽得出來在,這次的戰(zhàn)爭看來不像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么簡單啊,所以將軍這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敲打自己。
“你們莫要小覷了這郭方預,他手下還是有能人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把那宋忠逼到那個地步?!睆堩毻拥卣f道。
程咬金卻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說的那么厲害,充其量也就是農(nóng)民造反罷了,能厲害到哪去?派出三員大將難道還拿不下個郭方預?
“據(jù)那宋忠的消息來講,那郭方預善于擺一字長蛇陣,你們?nèi)丝捎腥肆私膺@陣法?”張須陀看著華剛還有程咬金以及后面的小將俊逸。
程咬金對于這陣法還真的是不懂,看了看張須陀之后趕緊把頭低了下去,平時張須陀就跟他就見過要他多看看兵書,多研究研究行軍打仗的要義,可是程咬金每次都把這些當作耳邊風,一吹而過。
華剛倒是可能知道一點,沉思了一會兒之后這才開口。
“屬下倒是聽說過這個陣法,此陣法據(jù)說是根據(jù)武侯的八陣中抽出來演變而成,更是把全軍演化成了蛇的樣子,委實是十分厲害。”華剛皺著眉頭說道。
“繼續(xù)。”張須陀點了點頭之后說道。
“據(jù)我所知,這一字長蛇陣全陣分為陣頭,陣尾,陣膽,也就是所說的中央無極土三部分,陣形變幻時,真假虛實并用,這一字長蛇陣總共說起來有三種變化,第一就是擊蛇頭時,蛇尾動,把蛇尾和蛇腹卷起來,把敵人慢慢卷殺致死,第二就是襲擊蛇尾時,蛇頭與蛇腹動,翻身過來一下子就咬住敵人不放口,直到把敵人全部吃掉,第三就是當敵人向著蛇身橫撞過來的時候,蛇首蛇尾至,把敵人圈在中間,然后慢慢絞死。
由此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zhuǎn)就像是巨蟒出擊,攻勢凌厲,勢不可擋,此陣可以用來圍城,以防敵人突圍。”
華剛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遍,然后這才慢慢說道。
聽到華剛的話之后蕭守仁有些詫異地看了華剛一眼,這人腹中的確是有東西啊,這一字長蛇陣已經(jīng)是基本上被華剛給說完了。
“沒錯,你說的基本上都是對的,華剛剛才也說道了,這一字長蛇陣最重要的是什么東西,你們可看出來了?”張須陀很滿意地看了華剛一眼,然后問帳中的所有人。
秦叔寶想了想之后站出來抱拳說道:“可是那首尾相顧的速度?如果要做到首尾相顧,那么兩頭的士兵肯定都是輕甲快騎,這就是這一字長蛇陣的精益所在,不知道叔寶說的是否正確?”
聽到秦叔寶的話之后蕭守仁心中暗聲叫好,秦叔寶的心思好靈敏啊,一下子就找到了全陣的精益所在,不愧是一代名將。
張須陀點了點頭,對于秦叔寶的反應非常的滿意,這么快就找到了這一字長蛇陣的精要所在。
“這個陣法兩翼騎兵的機動力量最為重要,所以要破除長蛇陣,最好的辦法就是限制兩翼的機動力量,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顧,所以最佳的辦法就是九個字: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叔寶啊,你覺得我們應該怎樣破了這個一字長蛇陣呢?”張須陀看見秦叔寶在聽自己講解如何破陣的時候眼神越來越?jīng)?,看來他已?jīng)是把這一字長蛇陣吃透了。
秦叔寶聽到張須陀的話之后笑了笑,然后慢慢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正如將軍所說的那樣,要破解這一字長蛇陣的精要就是九個字,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關(guān)鍵就在于如何達到這個目的,我想了想之后有了個初步的想法,現(xiàn)在講出來,大家參考參考?!闭f完之后秦叔寶特意朝程咬金那看了看,程咬金只是不想看書而已,這時候有人講解早就把耳朵豎起來了,比誰都聽的認真,他剛才在華剛講解這一字長蛇陣的擺法時就已經(jīng)知道這陣法的厲害了,這時候有人教他如何破陣,他自然是心中暗喜了,躲在一旁一聲不吭地偷師呢。
“首先在我軍的步兵陣群中設(shè)置陷阱,以倆個將軍教過的步兵方陣協(xié)助阻止對手的兩翼騎兵運動,使其無法發(fā)揮其機動力量的靈活性,再以強悍重騎兵為主對其蛇腹步兵發(fā)動強悍沖擊,使其陣形散亂,同時發(fā)動,一時間肯定是可以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到時候只要糾纏住了,那么就是成功了,一舉擊潰步兵方陣,將長蛇陣切割成三塊,如此一來長蛇陣各自為戰(zhàn),無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戰(zhàn),陣勢不攻自破?!鼻厥鍖毿σ饕鞯卣f道。
張須陀聽完之后非常滿意地笑了,對于秦叔寶的悟性他從來都是非常相信的,一點就透啊。
“將軍,卑職有話要講?!本驮谶@個時候從右邊的隊列末尾冒出來個聲音。
張須陀放眼看去,原來是蕭守仁!
蕭守仁就這樣在大家的驚訝眼神中走了出來。
“守仁有何意見?”張須陀也是不清楚蕭守仁要講什么。
“將軍,既然要破這一字長蛇陣的精要就是打破其首尾不能相顧,那么想必這擺陣之處必定是非常之空闊,既然如此,何不與那北??こ侵械乃沃掖笕巳〉穆?lián)系呢?雙方約好時間,然后一起發(fā)力,同時夾擊,同時攻擊蛇首蛇尾與蛇腹,這樣一來可以大大減少我軍的傷亡率?!笔捠厝时f道。
蕭守仁的話音落下去之后帳中的諸將都是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那些不熟悉蕭守仁的人本來還以為這蕭守仁只是過來走走過場的,是來撈軍功的,沒想到這廝肚子里面是真有些貨啊。
秦叔寶也是笑吟吟地看著蕭守仁,蕭守仁的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比起他說的更是要好上一分。
但是張須陀似乎卻不是這么覺得,因為他的臉上出現(xiàn)的是一絲苦笑。
“守仁啊,你的這番話的確沒錯,中規(guī)中矩,的確是兵家的要義,這法子現(xiàn)在也許有用,可是等到咬金他們到了那就不一定有用了?!?
“?。看嗽捲踔v?”蕭守仁聽到這話之后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叫做此時有用,到了那就沒用了呢?和時間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
“將軍是怕那宋忠大人守城會失???”蕭守仁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聽到蕭守仁的話之后秦叔寶他們都是微微變色,那北海本來就是富裕的地方,十分的富足,這些年更是有了積累,那郡城里面肯定是廣積糧的,怎么可能會守不住呢?
張須陀點了點頭,難怪他剛才會苦笑了,蕭守仁的法子很好,可是能不能用卻是值得商榷啊。
“那北海是富庶之地,郡城的城墻更是非常的高,城中也是積糧甚多,可是收到宋忠的信之后我就擔心了,那宋忠本就是個文官,書吏之事難不倒他,可是說到守城他肯定是外行,加上他面對的還是內(nèi)行人,能夠擺出一字長蛇陣的人豈是平常人?那城池能不能在你們趕到之前守住還是未知數(shù)啊?!睆堩毻訃@了口氣之后說道。
蕭守仁也是皺了皺眉頭。
“將軍,既然那宋忠能夠認出那是一字長蛇陣,那么他身邊可能也有非常之人呢?”蕭守仁是想要張須陀放寬心,所以這才試探著說道。
張須陀的嘴角**了一下,苦笑道:“你當真的是宋忠認出來的?那是那郭方預在城下大喊挑釁,說是誰能破了他這一字長蛇陣那么他便是拍馬回去,如果破不了就開門投降,宋忠這才識得。”
“將軍還請放寬心,只要程將軍等人快馬趕去,也許還是來得及的,用秦將軍的破敵之策肯定是可以一舉把郭方預打的是潰不成軍的?!?
“嗯,程咬金聽令!”張須陀點了點頭之后從身前的桌案上面抽了一直簽出來,大聲喊道。
程咬金聽到之后身子一震,知道這是要發(fā)號施令了,要自己領(lǐng)兵了,立馬上前。
“末將程咬金聽令!”
“本帥令你帥兩千兵馬,配合他部行動,到時要將左翼攔住剿殺?!睆堩毻诱f完直呼將手中的兵簽扔給了程咬金。
程咬金聽完之后伸手撿起了地上的兵簽,然后大聲喊道:“末將領(lǐng)命!”
程咬金拿起兵簽之后直接就退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一身的醉意早就消散掉了。
“華剛聽令!”
“末將華剛聽令!”華剛也是鏗鏘上前。
“本帥令你帥兩千兵馬突擊右翼,并指揮他部行動,即刻出發(fā)。快速將北海平定之后聯(lián)合程咬金還有李俊逸二人的兵馬全力趕往平原!”
“末將領(lǐng)命!”華剛牽起那支地上的兵簽之后頭也不回地出了大帥帳篷。
“李俊逸聽命!”張須陀繼續(xù)發(fā)號施令。
“末將聽令!”
“本帥給你四千兵馬,你要好好聽華剛還有程咬金的建議,好好使用這四千兵馬,這蛇腹是由郭方預在那指揮的,那郭方預只不過是一山野之人,根本沒有什么威脅力,你足以應對,當然了,那蛇腹也是敵人最多的地方,你要小心應對?!睆堩毻訉δ抢羁∫菡f的話倒是挺多的。
“末將領(lǐng)命!”
撿起地上的兵簽之后和程咬金倆人一起出了帳篷。
等到把北海的事情安排妥當了之后張須陀開始著手解決另外兩處的叛亂了。
“有誰愿意去把本郡邊上的孟讓平了?那些山里的獵戶著實是難以應付?!睆堩毻有χ鴨柕?。
這是家門口的活啊,非常的好辦啊,不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辦,因為那些人里面許多是山中的獵戶,很難根除。
“末將愿往!”羅士信一臉鐵青地站了出來。
蕭守仁有些意外地看了羅士信一眼,只不過是幾千反賊罷了,說大了也就是一萬人而已,需要羅士信這樣的人出馬嗎?
張須陀看了羅士信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眾人。
“沒有其他人愿意出征嗎?”
大家聽到這話之后都是看了看羅士信,然后都是集體不吭聲了。
“好吧,士信,你去吧,記住,不可以濫造殺孽。平定叛亂之后和華剛一樣,到平原來?!睆堩毻訃@了口氣之后說道。
羅士信聽到之后點了點頭,然后領(lǐng)了兵簽就出去了,經(jīng)過蕭守仁身邊的時候蕭守仁莫名地打了個寒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羅士信如此鐵青著張臉呢。
“余下的郝孝德就不簡單了,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硬是拉起了好幾萬人的隊伍,最近聽說又把盟軍孫宣德給吃掉了,實力大漲啊,此人不除必定是會成為大患,所以說重點要放在他身上?!睆堩毻佑行﹪烂C地說道。
蕭守仁一聽,這郝孝德名不見經(jīng)傳的,沒想到卻是個人物啊。
“將軍,末將愿意前往將那郝孝德剿滅!”有人已經(jīng)是開始出來請令了。
“末將愿意同往!”
“末將愿意同往!”
接連好幾個人出來要求前往平原剿匪。
“這次老夫就不去了,那郝孝德現(xiàn)在估摸著快有五萬人了,但是其中大多數(shù)是農(nóng)民,不是那種經(jīng)過訓練的軍人,這五萬人的戰(zhàn)斗力不是很強,紀律也不是很好,這次我想讓叔寶領(lǐng)軍去征伐?!睆堩毻诱f道這的時候稍微的停了一下,看看有沒有人不服氣的。
放眼看了一下整個帳篷里面的人都是沒有異樣的表情,張須陀這才繼續(xù)說了下去。
“叔寶先領(lǐng)一晚兵馬過去,把對方的虛實都探清楚,那時候士信和咬金等人應該也是剿匪完畢了,他們都會前往平原和你匯合,你們?nèi)幍谋R加起來也有兩萬多了,對付對方的一幫烏合之眾,綽綽有余了。”張須陀笑著說道。
“末將領(lǐng)命!”秦叔寶站出來大聲說道。
“守仁,你雖不是軍中之人,但是這對你以后有好處,你跟著去看看,多學著點,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叔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