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蕭將軍!世充特意過來看望蕭將軍,還望蕭將軍出來一唔啊!”門外的王世充大聲說道。
聽到外面王世充的話之后里面的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王世充話音剛落下去,便有陳秣府中的人開聲來勸,大致便是自家老爺和蕭將軍有事要商云云。
到底是王世充,這些人自然是勸不住他了。
“陳叔啊,看來這惡客已經是上門了,開門迎接他吧。”蕭守仁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王世充來的竟是這么快。
王世充一直都是靜待消息,一直都是不動如山,可是現在楊玄感和楊志欽剛敗,他就跑過來了,典型的投機分子啊。
門開了之后那紅發藍眼的王世充幾個箭步就進來了。
王世充進來之后直接就把陳秣忽略掉,看都不看一眼,放佛陳秣是空氣做的,把陳秣起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了。
沒有顧得著吹胡子瞪眼的陳秣,蕭守仁自己都應付不過來了,因為那王世充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一進來就給蕭守仁一個大大的擁抱!
被王世充熊抱了一下的蕭守仁渾身不舒服,尤其是想想剛才王世充身上的那股子馬尿味心里便又翻江倒海了。
“王將軍到了黎陽附近也不說一聲,也好讓我等出去迎接一下才是嘛。”蕭守仁客套地說道。
肥頭大耳的王世充聽到這話之后直接就大笑了起來。
“蕭將軍剛破了這黎陽城,傳捷報啊,接糧倉啊,抄府邸啊,這些事情肯定都忙不過來啊,世充怎么好意思讓蕭將軍再費神勞心勞力呢!”
聽到王世充這么直白的話之后蕭守仁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來,他倒是想看看王世充到底是想干嘛,要是這會兒想要分塊肥肉的話他的手也不是不會變成拳頭。
“哈哈哈,王將軍見笑了,的確是忙不過來啊,要是王將軍有閑的話倒是希望王將軍可以出手幫幫忙啊。”蕭守仁笑著對王世充說道。
此話一出,陳秣直接就是拉了拉蕭守仁的衣角,王世充的臉色更是變幻莫測。
陳秣心里摸不準蕭守仁是怎么想的,誰都知道王世充是一頭餓狼,見到什么都想咬上一口,黎陽城現在便是一塊大肥肉,你要是送到他嘴邊,他肯定會大口大口咬下去,完全不怕磕著牙。
出乎陳秣的意料之外,王世充這會卻是不吃葷了!
看到王世充搖了搖頭直接就拒絕了蕭守仁的邀請,陳秣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你要是告訴陳秣狗不吃屎了,他會信,你要是告訴陳秣王世充這渾蛋不貪心了,打死陳秣陳秣都不會相信,除非,除非有更大的肥肉在等著他。
“咦?傳聞王將軍是我大隋最善于助人的將軍,這么卻?”蕭守仁裝作不高興地說道。
聽到蕭守仁這話之后王世充的臉色變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恢復正常,訕笑著說道:“呵呵,蕭將軍年少有為,這點小事何須王某插手,蕭將軍說笑了。”
強忍住笑意的陳秣暗中給了蕭守仁一個大拇指,蕭守仁回敬了陳秣一個中指,可惜,陳秣卻是沒有充分領悟到蕭守仁那個中指的神髓,所以,他一臉的迷糊不解狀。
“哦?那不知道王將軍這次來黎陽是?”蕭守仁比較關心的還是王世充的來意,雖然知道王世充不會老實巴交地告訴自己他的真正來意,可是他還是問了。
聽到蕭守仁的話之后王世充笑了,笑的很奸詐。
蕭守仁看到這廝笑得這么奸詐時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那王世充在蕭守仁說完話之后他就馬上接上了。
“不知道二位是否聽說過楊公寶藏啊?”王世充說完之后還陰沉沉地對蕭守仁笑了笑。
蕭守仁一聽到楊公寶藏這四個字之后心里立馬就問候王世充祖宗十八代,本來還想問候他子孫十八代的,可是想想前面已經暗自罵過王世充生兒子沒屁#眼了,所以估摸著也就沒有十八代子孫了。
陳秣那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絲毫不差地落在了王世充的眼里,蕭守仁那剛開始的憤怒和后來的無辜不解也落在了王世充的眼里。
這會兒,誰也沒有在意那個端著茶盤的小丫鬟,也沒有在意這么重大的機密被這么個小丫鬟聽去了。
“楊公寶藏?”陳秣皺著眉頭問道。
王世充并不說話,他一個勁地盯著蕭守仁看,看的蕭守仁直皺眉。
雖然王世充沒有說話,沒有回答陳秣的話,但是他卻是點了點頭,表示陳秣聽到的確實是楊公寶藏,不是別的。
“什么楊公寶藏?”陳秣還是不懂。
王世充見到蕭守仁沒有第二個表情之后這才轉過來把眼睛看向陳秣。
“楊公寶藏說的不是別的,正是那楊素為楊玄感準備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楊玄感兵敗之后還向著跑回黎陽城的緣故。”王世充笑著說道。
蕭守仁看到王世充現在這副嘴臉,真想一拳砸上去,心里一直自我勸解,這才忍了下來。
“不知道王將軍是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消息?不知道準不準?”蕭守仁笑著問道,他這也是沒辦法,他已經明白王世充的心思了,他自然是不能讓王世充的心愿達成。
似乎是知道蕭守仁有這么一問似的,在蕭守仁話音剛落下去,王世充便開口回答了:“莫非你們忘了,在王某還不是將軍的時候,在王某和蕭將軍你初次見面的時候,王某的身份可是很特殊呢。”
聽到王世充這句話之后蕭守仁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來,沒錯,自己和王世充初遇那是在東都的風云閣里。
那天正是那裴矩做東,宴請的本是朝中重臣,可是后來不了了之,又裴行儼招呼眾人,來的人也是東都城里的俊杰。
那天因為公主波斯貓的事情,蕭守仁和宇文士及擦出了火花,差點就撕破了臉,就在蕭守仁打哈哈的時候,王世充出來了,一開口就看穿蕭守仁話中的那些含義。
當時蕭守仁就對王世充做了一番作業,把王世充的那點名面上的事打聽了個清楚。
王世充,西域胡人,姓支氏,年幼時母親改嫁漢人王氏,因此隨繼父姓王。王世充性格狡詐,口才伶俐,熟悉經史、兵法、律令,這樣的人遇到隋末亂世,可以算是生逢其時了
王世充的初露頭角是在隋煬帝大業六年,也就是大前年,當時王世充擔任江都郡丞。
那一年隋煬帝營建江都宮,派了大臣張衡(當然不是發明地動儀的那個)到江都監工。這個張衡很有來歷,在楊廣還只是二王子時就已經是楊廣的心腹,楊廣陷害太子楊勇奪取帝位的種種陰謀,大多都是這個張衡的主意,甚至有說法認為直接下手為楊廣殺掉隋文帝楊堅的就是張衡。
大凡人干了不那么有面子的事,總是不愿意見到知情者,以免回憶起陰暗往事。楊廣就是這樣,看到張衡每天在面前晃來晃去,居功自傲,不免暗生殺機。
但是要殺張衡需要借口,在外人眼里,張衡是心腹中的心腹,有誰敢冒險去說張衡的壞話?就這樣,楊廣一直沒能下手,于是只好經常把張衡遠遠地發出去出差,這次建造江都宮也是這個意思。
不知如何,楊廣的這種心事居然讓王世充看出來了,王就向楊廣打小報告揭發張衡,罪名說來荒謬,居然是說張衡監工不嚴,江都宮有豆腐渣工程的嫌疑。
楊廣收到王的舉報后大為欣賞,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只是借口,立刻下令逮捕了張衡。由于王世充檢舉揭發張衡有功,楊廣讓王取代張衡建造江都宮,楊廣是個好大喜功到極點的人,王世充體察圣意,把江都宮修得天堂一般,大大得到楊廣的贊賞。王世充又不時搜集些珍貴禮物獻給楊廣及其左右親信,漸漸成為楊廣的寵臣。
雖然說王世充現在是楊廣的寵臣,但是朝中大多都不齒其身世,本身就不是漢人有著西域血統,而且其母親又改嫁過,其姓氏都是隨繼父姓,在那個時代,人們都是很注重名節的
即便是丈夫已經去世了,但是如果妻子能過為丈夫守節不嫁的話,人們都會齊聲叫好的,更有甚者,因為守節年數過于久遠,多達幾十年的話,朝廷還會為其立下貞節牌坊,表彰其行為,稱其為世之楷模,當代婦女之典范。
王世充因為其母親的緣故已經是在官路上障礙重重了,再加上自己有著西域血統,那更是艱難了。
中國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
也就是說,不是我漢族的子民,那就不可以委以重任,如果重用了那就一定會出大問題的。
老祖宗傳下來的的規矩當然不能變啊,變了那就是大逆不道啊。
所以王世充在仕途上面是一直不得志啊,雖然說現在是楊廣的寵臣,但是楊廣也就喜歡他的那股子陰狠勁,也就是交待一些上不了臺面的餓事情給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