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這應該就是命吧,活該他倒霉啊,那年先帝經常做夢夢見洪水淹沒洛陽城,張衡出一計,只消說是淵洪本一體,李淵就是那洪水,先帝本性多疑,定斬李淵。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啊,為了這事,張衡于是暗中布下童謠,就是那首掃盡楊花落,天子季無頭的,當時在朝在野都有風聲,這樣一來,勢就造起來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在太子楊廣上奏說出這童謠時,當時的李淵是嚇個半死啊,但是這老小子做人做得挺好的,當時的中郎將裴仁基趕緊出來,一下子就把災禍推倒了可憐的李渾身上去了,說是李渾有一兒子叫做李洪的,說的應該就是李渾家了,一言一出,群臣沉默,大家都找不到辯解的理由了,先帝也相信了,于是下旨,斬了成公李渾合家五十三口,宇文述也只是救下了他這沒出息的龍陽外甥,當今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把他的罪名也赦了。”陳川說完之后就默不作聲了,只是一個勁的吃菜,仿佛吃的不是菜而是那些討厭的人似的。
“妖言暗播害忠良,李渾無辜卻受殃啊!”聽完這其中的緣由之后蕭守仁嘆了口氣,為李渾微微有些不平,也為李玉的不幸感到同情,為裴仁基的狠更是感到有些害怕,這是什么人啊,為了保住李淵就可以把李渾他們一家都弄出來?這本來就不關他們的事,何其無辜啊!
兩個人都是默默無語,蕭守仁首先提出告辭,蕭守仁估摸著這會兒應該是要面圣了,估計傳旨的太監也快要到自己住的那個小院子了。
陳川也不挽留,蕭守仁付過了酒菜錢就下了樓來,一路直奔自己的那個小院落來。
回到自己的小院落子里面沒過多久傳旨的太監就過來了,白白凈凈的,有些歲數了,姓黃,后面的小太監都叫他黃公公。
蕭守仁也是跟著小太監一樣的稱呼這老太監,稱呼他為黃公公,這太監一進來就一臉的陰沉勁,蕭守仁知道這年頭沒錢難辦事啊,就是一個傳旨的太監看見自己這破舊的小院子,就知道自己身上沒什么油水,這沒有油水的差事一下子就使這老太監的臉色變成了苦瓜。
蕭守仁心中算計著,自己身上還有些銀兩,里面屋子里面摸約著還有個幾百兩,于是把懷中的那錠足足有三兩重的白銀趁著搭一下老太監的手時塞進了老太監的手里。
這黃公公頓時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就從冬天到了春天,那雙眼睛看蕭守仁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像是到了春天發chun的野貓似的,搞得蕭守仁都怪不好意思的。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些皇家的公務員薪水并不多,他們一輩子也沒什么盼頭了,沒有自己的后代,只是希望以后老了的時候能夠吃的好穿的好,能好好享受下花花世界,滾滾紅塵,所以才這么的貪財,要不然你道是為的哪班哦。
這錠銀子還是很管用的,本來蕭守仁接圣旨那是得準備香爐桌案的,但是現在一切從簡,用這老太監黃公公的話來講呢就是,這年月天天打仗的,上哪去找這些東西哦,再說了等找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估計圣上已經等不及了,到時候來個怠慢圣旨,藐視圣上之罪就更不好了。
所以呢,黃公公草草的宣了一下圣旨,蕭守仁的第一張圣旨就這樣子下來了。
圣旨里面的字數是不少,但是主體的大概意思就是要蕭守仁午時面圣。
蕭守仁不敢怠慢,送走了黃公公他們之后趕緊打了一盆水,好好的洗了下臉,不知道是因為等下要見楊廣了呢還是想洗走見到太監這心里陰影。
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蕭守仁就出發了,一路走到了宮門外,說是宮門外其實就是城主府的大門,大門處的小太監驗看了一下圣旨的內容之后就帶著蕭守仁往府邸深處走去,為蕭守仁帶路。
蕭守仁這回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劉姥姥進大觀園了,這回算是開了眼界了,里面的樓閣回廊,亭子花池,假山綠水等等,一切都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養眼。
左拐右拐的蕭守仁都忘記自己是怎么進來的了,如果這會兒叫自己自個回去他肯定是不認識路不會走的,肯定得迷路。
小太監把蕭守仁帶到了大太監處,大太監又把蕭守仁帶到了更衣處,仔仔細細的脫光了檢查一遍,發現身上沒有帶什么兵器之類的東西,這才放心的帶他去見楊廣。
楊廣這會兒正在后院的虎嘯大堂呢。
大堂里面不止楊廣一個人,還有倆個蕭守仁的老朋友,一個是左驍衛大將軍宇文述,一個站在楊廣旁邊的是那個來傳旨的黃公公,一個是個中年人,生的倒是挺威武的,站的位置只是稍微比宇文述低一點。
蕭守仁進來之后一直都沒有抬過頭來,一進來就疾步向前,跪下后三呼萬歲,直到楊廣叫他起來說話他才敢稍微的喘了口氣。
那天在城樓下的時候他也見過楊廣,只是那時候他正是累個半死,而且形式不容他分心,再加上隔得遠,他也看的不太清楚。
楊廣叫他起來說話后他借著站起來的這會兒偷偷的瞄了瞄高高在上的楊廣,只見這楊廣也已經是中年男子了,方形的臉,下頜有美須,是個典型的美男子,穿的也不是龍袍,但是衣服確實華麗異常,上面繡滿了東西,肩挑日月,背負星辰,頭上的冠子上面更是鑲著十二顆亮閃閃的珠子,那應該是夜明珠吧,再不濟也肯定是珍珠,蕭守仁偷偷的想。
楊廣知道蕭守仁在打量自己,等他站起來了,于是叫蕭守仁把頭抬起來。
蕭守仁很聽話,楊廣叫他抬頭,他就乖乖的把頭抬起來了,楊廣在他抬頭的那瞬間倒是呆住了。
但是也只是稍微的愣了愣,就回過神了,似乎是有點吃驚。
“你就是那個智擒乙支文德的蕭守仁?”楊廣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