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文子謙過來接別寒,因為舒儀在家包了餃子。
坐在車里,別寒是滿滿的感動,有家人在身邊真是一件超幸福的事情。
“叔叔,其實,您打個電話就行。我這都是小事,萬一耽誤了什么生意那多不劃算。”別寒和文子謙總是有著一份疏離。一方面是因為文子謙總是冷冷的樣子,很難接近;另一方面,別寒還沒有進入到角色。
文子謙微微地側目,笑著說:“什么事能有女兒的事情重要?我掙再多的錢也總得有人花才行。還有,以后不要這么客氣,雖然叫我叔叔,其實是和爸爸一樣的。”
別寒呵呵地笑著,他這一說,她還真有些想自己的爸爸了。好像是從上中學開始,爸爸就一直很忙。而且,從來也沒再給她開過家長會什么的。最離譜的是每次填表,父母的那欄她都要只填母親的,問過爸爸許多次,他只笑著說,有一個監護人就夠了。
上大學的時候,倒是把他的名字填上了,可職業一欄竟是無。明明爸爸很忙碌,怎么成了無業游民呢?
這個問題到現在也不明白。她一直也不知道爸爸到底是什么職業?
“在想什么?”文子謙的眸光是無比犀利的,小丫頭正在分神好嗎?
別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叔叔,那個小音找過我。她還給我跪下了,希望我能幫她讓學校網開一面,準她順利地畢業。”
“哦?”文子謙的面色頓時變得清冷,當他查到那個女孩和池教授竟然合起伙來欺負女兒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些失控了,他毫不留情地吩咐手下,所有相關的人必須嚴懲。若是校方不能給出滿意的回復,他不介意親自動手。
“那你怎么說?”文子謙甚至都沒有看別寒。
“我,我看她可憐,就想給她一個機會。”別寒已經看出來文子謙相當地不高興。
“真的這么想?”文子謙一下子剎住了車。
“叔叔,她已經嚇壞了。也認識到自己錯了。她還小,若是因此不振,這輩子就真的完了。她原本那么優秀,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卻毀在一念之間。我是可惜的。也換位思考過。叔叔,你不要罵我哦。要懲罰也是那個池教授吧!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主導的,以前算我看錯了人。”別寒說著,立刻伸出了小手緊緊地拉著文子謙的衣袖,倒真有些做女兒的撒嬌樣了。
文子謙本來是不悅的,別寒心軟,他不想心軟。在業內打拼這么久,若是沒有些狠厲的東西,怎么能立足?
不過,看著別寒突然地親近,他竟然有些竊喜起來,小丫頭終于接受他的新角色了嗎?原來有個女兒撒嬌真的還不錯。
他臉上生硬的線條頓時變得柔和,也伸手蓋住了別寒的小手,嚴肅地說:“只此一次,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因為太過善良而吃虧。這是天下父母必須擔心的,懂嗎?”
“謝謝叔叔!”別寒高興得忘乎所以,她自己的事情也沒這么上心吧?她在高興什么呢?可能是因為“拯救”別人而突然地體驗到了偉大。以前這個詞似乎離自己很遠。
吃餃子的時候,舒儀還在埋怨著別寒。可看到文子謙已經答應了,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又嘮叨了一些別的東西,當然,也都是讓別寒學會保護自己的。
別寒當然是連連地點頭,她突然發現生活在文家真的是很幸福呢。
突然,她又吐了吐舌頭,若是自己的父母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正吃得熱火朝天的,別寒的電話響了。
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號碼,立刻緊張起來。是計天宇!這要怎么接?可她不敢不接。
“叔叔,我接個電話。”說著,她就要起身。
“在父母面前有什么好回避的?接!”文子謙盡管是帶著笑意,可眼底卻深不可測。
別寒糾結著看了一眼舒儀,說是求救也好。
舒儀笑著說:“叔叔說得對。接吧!”
別寒很不情愿地按了接聽,那邊立刻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在哪里?”計天宇有些生氣,電話竟然足足響了一分鐘。她在神游嗎?
“呃,我在外面。有事嗎?”別寒盡力地組織著語言,眼睛時不時偷瞄一下文子謙。
“一會讓雙策去接你。明天是你的生日不知道嗎?”計天宇一邊看著手里的文件,一邊皺著眉頭。
“我生日?還真是。謝謝你。”別寒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生怕計天宇一個不小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明天是你生日?”文子謙緊緊地盯著別寒。
“叔叔,我都忘了。不是故意不說的。”別寒急忙舉手發誓。
沫沫忍不住笑了笑說:“爸爸,我也這樣發誓過。”
“哦?因為什么事?”文子謙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寵溺地問。
“就是同學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就發誓說目前還沒有。”沫沫回答得很認真。
別寒一個沒有準備,喝進去的水立刻噴了出來,多虧她反應快,直接轉身噴到了地板上。
舒儀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指著他說:“小小年紀,懂這么多?跟誰學的?”
沫沫很委屈地說:“不知道。反正有好多的女生要做我女朋友。可是我一個都不喜歡。因為沒有一個人像姐姐這樣了解我。哪怕是玩游戲也贏不了我,也是醉了。”
別寒已經完全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你還厲害了!你的任務是學習,將來像爸爸一樣有自己的事業。至于女朋友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情。知道了?”
沫沫卻扁了扁嘴說:“姐姐的話也不全對,若是漂亮的女生不趕緊訂婚的話,就被別人搶走了。剛才給姐姐打電話的那個是你男朋友嗎?反正,不管你有沒有男朋友,都只能對我好。”
別寒突然發現自己還說不過這個小男孩了,只得捂臉哀嚎著,“叔叔,他怎么懂這么多?我要瘋了。”
文子謙卻抿著嘴笑,這個問題他真不知道。沫沫從小就鬼機靈的,誰知道他在哪學來的。不過,他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文子謙,剛才差點兒就漏掉了。
“寒寒,打電話的真是你男朋友?”文子謙只是感覺聲音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
別寒嚇得一驚,連連地否認說:“哪有?都是好朋友了。平時都是像哥們的那種。叔叔不要想多哦。”
哥們?什么樣的哥們說話這么霸道?文子謙不是三歲的孩子。他看了舒儀一眼,兩個人都沒再說什么。
吃完了飯,別寒又和沫沫打了一會兒游戲。當然,別寒可沒忘了小家伙的學習。
一個小時之后,別寒從書房里走出來,正好看到文子謙在大廳里。
“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有時間的話,我自己會回來的。對了,沫沫喜歡吃的小籠包,下次我帶來,您就不用特意拐到三亞路那邊了。”別寒在文子謙的面前還是有些拘束。
“嗯。最近有沒有看到西威?那天我剛巧和他的父親一起吃了飯。在西家,還是他的父親說了算。別的事情都不重要,你要好好地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我看那個西威不錯,雖然只是個側身。關鍵是聽說對你還不錯,對嗎?”文子謙本來想溫和地進行,可今天別寒接的電話讓他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不管怎么說,他對西家還是了解的。若是別寒真能和西威走到一起,真的還不錯。電話里的那個聲音,怎么聽都有些像自己的風格,這樣的男子別寒掌握不了。他可不希望女兒將來受氣。
別寒再度嚇暈,她連連地擺手說:“叔叔,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西威對我只是好朋友而已。他真的要和那個冰冰結婚了呀。”
文子謙莞爾一笑,“誰同意的?她母親?我已經說了,凡事都是他父親說了算。你以為我在撒謊?”
別寒輕輕地搖著頭說:“可我不喜歡他,可以嗎?叔叔,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請您放心!”
文子謙的眸光深邃了幾分,“寒寒,你還小。有些事情不一定看得透。既然這樣,我也不逼你。但是不管找了誰,都要先過我這關。你爸爸不在這里,所以我說了算。”
“啊?”別寒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原來有父親管是這個樣子的?
她匆匆地回到了學校,還好,在門口沒有看到雙策的車。她是真的怕文子謙尋到她的蛛絲馬跡。
“回來得這么早?”冷向月是知道文子謙的事情的。只是奇怪寒寒不是應該很晚才回來,或者是住在那里嗎?
“快摸摸我的心臟!計天宇嚇死人不償命啊!他派雙策來接我了。”別寒想哭的心都有。
“接就接唄。怎么,你不想讓他知道文子謙的事情?”冷向月才反應過來。
別寒點了點頭,“我是不想讓計天宇知道得太多,也不想讓叔叔知道我和計天宇的事情,你能明白嗎?”
“明白啊!可這幾乎不可能。寒寒你太弱智了。”冷向月不屑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