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杰緊閉了眼,好半天才驀地睜開,突然他的眼前一黑,差點兒摔倒。
計天宇扶著他,只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定是冷向月的無疑。
“找到多久了?”計天宇立刻看向了賈警官。
“我們按照相關的監控一路里查到這兒。這只鞋也是剛找到不久。”賈警官看著茫茫茫的江水,不由得一震,她會沒入江中嗎?
這里是非常偏僻的,幾乎沒有人來。在50海里處有幾個荒島。
這個時候,上官杰已經穩定了情緒,他看著賈警官說:“去離岸島。就是幾個島中最大的那個,位置左數第三個。”
賈警官疑惑地看了上官杰一眼,還是吩咐人向著那里進發了。
計天宇和上官杰,還有幾個保鏢坐在一個快艇上。上官杰只是盯著離岸島的那個方向,一句話都不說。
計天宇意識到了什么,只不過他又有些疑惑。若是齊旋真的將冷向月弄到這里來,推到江里不就得了。何必費力地跑到這個荒島上?他是真的想不通。
唯恐失去最佳的救援時機,計天宇還是提醒著上官杰說:“我們應該派人在離岸附近進行搜索,任何的可能都不該放過?!?
上官杰苦笑著說:“若是月月真的遇到了不測,這只鞋不會沒濕。她們一定是去了那個荒島上,因為先前我就是將齊旋放到了那里。但我是派了人照顧她,只是想讓她有一個教訓。可現在,她很可能將月月扔到那里,自己坐船離開。她為的就是讓月月也嘗嘗那種孤寂無助的滋味?!?
經上官杰這么一說,計天宇認為很有可能。瘋狂的人到最后往往又是十分理性的。
上官杰冷厲地說:“她變得聰明了。她不會再直接殺人。但她可以讓人自生自滅。若不是你提醒我還有一條路可走,或許我們就不會這么快地想到這里。在那個島上別說沒有食物,就是出沒的野獸也會讓人恐懼。我的月月不知被嚇成什么樣子?”
說到這里,上官杰的眼角已經流出了幾滴清淚?;盍诉@么久,他從來不知道空蕩是什么滋味??涩F在,他像是一個浮萍,竟不知該怎么做了?
計天宇握了握他的手說:“已經找到這里了,月月不會有事的。而且我發現,她竟是特別地聰明。一路上都在給我們留下記號。不是嗎?”
呃?上官杰甩了甩頭,仔細地回想著,似乎還真是這么回事兒。不管怎么說,計天宇的話還是讓他寬心不少。
上了島,上官杰帶著自己的保鏢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幾間小屋。他發瘋般地喊著冷向月,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連冷向月的一根毛發都沒發現。
這一下上官杰是真的不淡定了。難道他的判斷有誤?
計天宇銳利的眸光淡淡地掃著遠處,既然這個島上沒有,那么其它的呢?
想到這里,他立刻給賈警官打了電話。
“離岸島上沒有。你們馬上分頭去其它的島。我們也要奔向最近的兩個島?!蹦沁呝Z警官收到,立刻讓快艇改變了方向。
上官杰仍不死心地再搜尋一遍,依然一無所獲。
最后,還是聽計天宇的重新上了快艇。他們連附近的兩個島也搜查過了,依然沒有。
上官杰頹然地靠在了一棵樹上,嘴里不住地喃喃著,“月月,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要碎了?若是上天有靈,就給我指一條明路好不好?”
計天宇緊抿著雙唇,這個時候,他的心情也是無比地灰暗。若是真的判斷有誤,那么齊旋還能帶她去哪里?
就在兩個人愁眉不展的時候,賈警官來了電話,說是在最后的一個荒島上發現了一件女式的外衣。她的人正在全力地搜索中。
上官杰聽了頓時站直了身子,二話不說地再度上艇,直奔那個荒島。
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賈警官已經站在那里了。
她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上官杰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這件外衣是您太太的嗎?”
上官杰一下子搶過來,只是看了一眼,就眼淚不止地說:“是她的,是她的。她在哪里?”
說完,他發瘋一般地向島的中央跑去。幾個保鏢緊緊地跟著。
賈警官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或許上官太太已經死了。否則,我們不會連一點兒痕跡都搜不到。只有沒入到江水中才會是這種結果?!?
計天宇眼神犀利地盯著賈警官說:“您的意思是或者在最初的岸邊,或者是在荒島上,她已經被人推到了江中。至于這些東西,只是一個迷霧而已。對嗎?”
賈警官輕輕地點了點頭說:“表面上看是這樣,但也不排除別的可能。最為奇跡的就是一種?!?
“什么?”計天宇緊緊地盯著她。
“那就是上官太太絕頂聰明,假死懂嗎?等到兇手離開,她再爬上來。然后找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以防再次被害?!辟Z警官的話音一落,計天宇就振奮地說:“我們再找找!”
賈警官也希望是這種結果,所以再次搜尋的時候,他們連一個樹根都不放過。
可幾個小時過去了,幾路人馬匯合,依舊是沒有好的消息。上官杰已經完全崩潰。他坐在沙灘上絕望地喊著:“月月,月月,你在哪里?出來好嗎?你別嚇我!你不是最喜歡叫我大叔嗎?多叫我幾次好不好?就是不要這樣無聲無息的。若是你不見了,你讓我怎么活?你讓我怎么活?”
他用力地砸向了沙灘,一下兩下,最后無力地倒在那里,再也站不起來。
計天宇無法再忍,難過的淚水也是滾滾而落。上官杰是一個多么傲驕的人,他何時這樣脆弱了?那個保鏢也是痛哭失聲。他們全都為上官杰的這種深情感動。
一時之間,沙灘上哭聲一片。
賈警官難過地別過頭去,辦案這么長時間,這是讓她最糾心的一次。
突然,她眼尖地看到沙灘里露出了一只雪白的手臂,似乎在搖擺著。
“別哭了!那是什么?”賈警官失聲地大喊著,然后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著那個方向狂奔著。
上官杰也突然地抬起了頭,順著賈警官的方向直直地看過去。
他看到了,的確是有一只手臂在搖擺著,盡管是那樣地無力。
一股巨大的驚喜襲來,那會是月月嗎?
他一個躍起,飛奔著沖過去。此刻,計天宇也發現了,連同那些保鏢和警察,所有的人都奔著那個方向跑去。
賈警官第一個來到了那只手臂的近前,她激動地扒開了那些細沙,沒錯,是一個女孩。她的臉色蒼白,但卻露出了驚喜的笑意。
“你是冷向月嗎?嗯?”賈警官一邊抖落著她身上的細沙一邊急急地問。
“我想見大叔。我要見大叔!”這一次冷向月卻是哭了,她漠然地尋找著。
“好,我幫你?!辟Z警官伸手抱起了她,然后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問:“那個是大叔嗎?”
冷向月哭著說:“是,是我的大叔。我好想他?!?
說完,她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上官杰趕到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景。他嚇壞了,急急地喊著,“月月,你千萬不要有事。你都沒有看我一眼,這是怎么了?啊?”
“她只是昏過去了。我們帶著她快些離開這里吧!估計是連餓帶嚇再累,她一個孕婦承受不了?!迸说男乃际亲羁b密的,賈警官的話提醒了幾個大男人。
上官杰伸手一把抱起了冷向月,急急地奔著快艇跑去。沒錯,天都快黑了??墒切⊙绢^早晨就沒吃飯,又被齊旋折騰了一天,能挺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坐在快艇上,上官杰立刻給冷向月喝了一點兒水。因為她沒有什么知覺,上官杰只得親口去喂。他緊緊地抱著她,不停地輕撫著她的后背,“月月,快些醒來!大叔帶你回家?!?
警察里有隊醫,立刻過來診治。沒一會兒,冷向月就醒了過來??吹缴瞎俳?,她“哇”地一聲就哭了。
“大叔,救我!”這一聲著實叫碎了上官杰的心,他連連地點頭說:“我在這里。誰也帶不走你了。不怕,??!”說著,他低下頭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前額。
冷向月這才安靜下來,然后她只是緊緊地抱著上官杰的腰,一句話也不說,閉著眼睛默默地流淚。
快艇比來時開的還快,沒多久就到了岸邊。
上官杰抱著冷向月直接奔向了自己的車子。計天宇轉身對賈警官說:“人是找到了。可是兇手還在逍遙。若是沒有猜錯,她一定是潛回到了市里。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賈警官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們。”賈警官說完,轉身上了車。
“先別回家了,去醫院。”計天宇冷靜地看著上官杰。
“哦,我都糊涂了。是應該給月月好好地檢查一下。否則,真的不放心?!鄙瞎俳芰⒖套屗緳C調頭直奔醫院的方向。
冷向月這個時候再度睡著,她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