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北冥王府大門停下,楚晚歌下了馬車進入王府後倒沒有人阻攔,一路上暢通無阻,王府的下人也很有眼色的行禮。
楚晚歌得知北冥洌在書房後倒是很有沒有去書房的意思,帶著醉容和若瞳去了之前居住的院子裡。
院子裡的一切還和之前一樣,楚晚歌看著這些擺設也不禁想起了之前在這悠閒的日子。
楚晚歌沒風多久,北冥洌的身影就出現了在了院子門口,隨之而來的還有見過幾次的藍默。
藍默倒是自來熟的坐了下來,笑嘻嘻地開口,“郡主來找洌的吧,需要我回避嗎?”桃花眼上挑,眼波流轉,笑容格外的欠扁。
楚晚歌對比很淡定,“知道迴避你還不快走。”
藍默故作傷心狀,桃花眼微揚,“郡主你和洌一樣都是重色輕友。”說完搖搖頭用控訴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楚晚歌。
醉容一陣無語,幾天沒見,藍公子越發能折騰了。
北冥洌掃了一眼過去,藍默立即安靜的閉嘴了。
楚晚歌見此直接開口把剛纔在街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那蕭聲。
說完之後,院子裡陷入了沉默。
北冥洌明顯不知道這件事聽完後臉色陰沉地可怕,陰森森地看了一眼醉容。
醉容被強大的氣場所致,下意識的“撲通”跪了下來,“奴婢保護不周,請王爺責罰。”
就連一直笑嘻嘻沒個正經的藍默也難得面色嚴肅了起來,雖然楚晚歌輕描淡寫地說了當時的場景,但是他也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有多危險,想到這裡眸子裡閃過欣賞。
楚晚歌示意若瞳把醉容扶了起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每個人能力畢竟有限,你已經盡力了,而且歸根結底是本郡主過於自負了。”然後看向北冥洌,“王爺既然把醉容送給了我,那麼醉容就不勞王爺操心了。”
醉容眼中閃過感激和不可置信,不管如何王爺把她送給郡主就是爲了保護郡主,而郡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差點重傷所以因此受責罰她不會有半點怨言。最讓她不可置信的是郡主爲此還當衆承認了自己自負導致只爲了不讓她受罰。如果說之前留在郡主身邊是爲了王爺那麼現在以後都只是爲了郡主這個人。
北冥洌沉吟片刻,終是妥協,“郡主以後還是多加小心。”同時心裡決定多增加一批人保護她。
楚晚歌對此倒是沒覺得怎麼樣,醉容的確已經盡力了,是她過於自負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直到多年以後醉容無意間說起這件事,楚晚歌當時還在感慨。
藍默想到什麼,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說了出來:“北焰太子昨天也到達了南曜,今天上午才收到消息。按照郡主所說的很有可能是北焰太子了,此人擅音律,曾經用蕭操控了蛇羣攻擊當時北焰對他佈滿過的一個官員。”
楚晚歌也對這位北焰太子略有耳聞,北焰太子君魘出了名的殘暴,北焰上下對這個太子多有不滿。而北焰帝王也多次有廢太子的意思,但是不知爲何幾次都不了了之。這位是出了名的性格陰冷,聽說這位還有在牀弟之間折磨女子的嗜好。這麼想著渾身都不舒服了,這麼說她還得慶幸今天的只是馬羣至少不是蛇。
北冥洌面色更加陰沉了,整個人都散發出森冷的氣息。
楚晚歌還是覺得不解,她根本沒見過這位性格暴戾的太子啊,這麼想著也就問了出來,“我和他並無交集啊。”
藍默略微同情地看了楚晚歌一眼,“聽聞北焰太子一直心儀雲小姐。”剩下的話不用說在場的人都知道了。
這楚晚歌還真不知道,再一次唾棄前世的自己的不問世事,原來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啊。天下第一美人的魅力就是這麼大。
北冥洌狹長的眸子裡滿是冷意,陰沉的面容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有多不好,很好,北焰太子,動了他的人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對此楚晚歌自然不知道北冥洌的心裡的想法,不過她仍然疑惑,這不像雲月嬋的一貫作風,雲月嬋有的不光是美貌,她足夠聰明。雲家精心培養的大小姐也絕不可能是泛泛之輩,所以她肯定地開口,“不可能是雲月嬋。”
藍默聽後越發欣賞楚晚歌了,桃花眼亮晶晶地,的確不會是雲月嬋,“君魘應該只是試探或者說給郡主的見面禮,畢竟這裡是南曜,郡主身份貴重即便他是北焰太子也會顧忌幾分。”皇室出來的人都是利益化的,要江山不要美人什麼的肯定都是有內情的。
北冥洌臉色依舊陰沉,無時無刻地釋放著冷氣。
藍默心裡爲君魘默哀,洌這些年的脾氣可是一直不太好的,看來北焰太子兇多吉少了。
微風涼涼,竹子發出悅耳的聲音,大雨過後,院子裡的花草也多了幾分生機。楚晚歌隨意瞥見院子角落的胭脂花在大雨的沖洗下變得格外的嬌豔。楚晚歌起身提著裙子過去蹲了下去,花朵爲五瓣,單瓣,形同小喇叭,顏色有紫、紅、黃、白、雜等。一大片的胭脂花格外的妖嬈豔麗,紫色的居多,其中有一些白色的在其中點綴。
北冥洌不知什麼時候推著輪椅到了楚晚歌旁邊,看著楚晚歌歡喜的容顏,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郡主喜歡?”
楚晚歌伸手撥弄了幾片花瓣,“胭脂花又名夕陽花,當日影漸斜,胭脂花會悄然開放。在淡淡的暮色中散發出若有似無的香氣。是寂寞卻自在的花兒。 ”她剛住在這個院子裡的時候這裡的胭脂花還沒有那麼多,沒想到經過一場大雨後反而變得更加豔麗了。
北冥洌自然知道楚晚歌在爲他解釋,身子微微向楚晚歌靠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楚晚歌耳邊道,“那郡主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嗯?”
楚晚歌身子一僵,不露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目光恍惚地看著眼前豔麗的花朵,“大約是喜歡的吧……”
他們沒有注意到藍默帶著若瞳和醉容已經退了出去,院子裡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
北冥洌目光復雜地看著旁邊的女子,她似乎總是讓人琢磨不透,每次當他自以爲足夠了解的時候總能讓他發現她新的一面。
楚晚歌靜靜地看著胭脂花,花朵上還有著露水,而太陽也悄悄升起來,胭脂花沐浴在陽光之下,在太陽的折射下變得七彩,像彩虹一樣耀眼。世間萬物生長規律就是如此奇特吧,承受得住大雨方能成長得更加耀眼。
許是蹲久了,楚晚歌站起來的時候有些暈眩,身子一歪,感覺渾身無力。一個恍惚轉眼間跌入了一個清冽的懷抱裡。
北冥洌在察覺到楚晚歌不對勁時已經下意識站起身來接住了楚晚歌,感覺但溫香軟玉在壞心神恍惚了一下。
楚晚歌立即掙脫了出來,勉強想憑藉自己的力氣站穩身子,但是整個人就是無力身子一晃再次跌落。
北冥洌猛地把楚晚歌打橫抱了起來往屋子走去,楚晚歌被摟的太緊感覺不舒服,掙扎了一下,換來的是北冥洌更加用力的禁錮。
天旋地轉,楚晚歌感覺自己被扔到了牀榻上,雖是扔,但是楚晚歌並未感覺到疼痛只是仍然覺得渾身無力,眼皮更是沉重地睜不開,不舒服的溢出幾聲□□。隨之感覺額頭上覆上了一直略微帶著薄繭的大手,溫暖得讓楚晚歌留戀。
北冥洌見此自然也知道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幫楚晚歌脫了鞋子,抱著她平躺好,抓住楚晚歌的手腕,沉思片刻,眸子裡滿是怒意。靠的很前,他也聞到了極淡雅的香味,具他所知楚晚歌是從來不用香料的。
楚晚歌腦袋昏昏沉沉地只隱約知道北冥洌在她旁邊,她多少知道自己不對勁,但是腦子始終無法保證清醒。
北冥洌多少會點醫術,自然也看出那香味有問題,忽然,一陣血腥味。他猛地拉開楚晚歌的衣服,果然,肩膀處已經隱隱有了血跡。猶豫了很久還是把衣服拉回去出了屋子坐上院子裡的輪椅然後喚來院子門口的若瞳和醉容進去。
藍默看到北冥洌的舉動以及他陰沉地面容已經多少猜測到了,以最快的速度把府裡的御醫帶了過來。所幸之前的照料楚晚歌箭傷的御醫還沒有離開王府。
六十多歲的老御醫一路心驚膽戰地被硬拉著過來,顫顫巍巍地在王爺強大的氣場下檢查楚晚歌換下的衣服上的香味。頂著巨大的壓力,放下衣服顫抖地開口,“王爺這是一種用多種花瓣煉製而成的一種特殊香料極受歡迎,只是如果是受傷的人身上有這樣的香料就會導致傷口惡化,此香料刺激性非常強。”
北冥洌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形容了,簡直黑的可以和墨水相比較了。
若瞳也是擔憂地看著昏迷的郡主,醉容也是一臉的自責,方纔郡主忘了提香料的事情,她因爲免除責罰的事情分了心竟然也忘了和王爺說。
老御醫在藍默的示意下快速地退了下去,北冥王這喜怒無常的性子果然是真的。王府不便久留,但他雖然萬分想回自己府裡也知道此刻不能離開,萬一王爺找不到人他會更慘,只能膽戰心驚待在自己屋子裡隨時等待王爺傳喚,好歹他也當了幾十年御醫了,見過的皇室中人也是不少,但是王爺的氣勢還是讓他覺得隨時有生命危險。即便是面對當今皇上他也不曾這般失態過。
若瞳頂著巨大的壓力還是看向北冥洌開口道,“王爺,郡主的傷只是惡化了導致昏迷,已經上過藥了,不會有大礙了。”所以您就趕緊離開吧,等郡主醒來再過來吧。畢竟郡主昏迷著您這樣待著不合適啊。
北冥洌很顯然聽不到若瞳的心聲,只是鼻子發出一個鼻音表示迴應,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若瞳也只能站在,沒辦法她一個丫鬟總不能把王爺趕出去,這裡也不是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