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歌邁著步子加快速度向大殿的方向走去,她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了。
身後的若瞳跟著楚晚歌的步伐,一臉的猶豫但還是不忍不住開口,“郡主,溫小姐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楚晚歌頓了頓腳步回過頭定定地看著若瞳,“你確定?”
若瞳咬了咬嘴脣,點點頭,“郡主奴婢確定。如若剛纔郡主沒有經過那裡,溫小姐再跪半個時辰孩子必定不保。”剛纔她扶起溫小姐時感受到喜脈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直到再三確認無疑。
楚晚歌轉過身子繼續向前走,她突然慶幸自己走了那條路救了一個生命。容妃和爾雅明顯有恩怨,而爾雅只是普通書香世家的小姐的話在國宴的這一天應該是沒有資格進宮的。除非爾雅騙了她,可楚晚歌知道以溫爾雅的性子不會騙人的,她那般淡雅的性格不屑如此。
大殿前,只有一衆太監宮女恭敬地站在兩旁,楚晚歌猜測大殿內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也只能說這麼多條路她偏偏選擇了最遠的那條,皇宮本就大,這個時間段也找不到軟轎,所以即便楚晚歌已經加快了步伐等到了大殿還是遲了。
“晚歌郡主到!”尖銳的嗓音響徹在空曠的大殿。
楚晚歌在衆人的目光中淡定的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向著上首她的位置走去,一身紅衣面容精緻的她的確驚豔了在座的所有人但是並不是因爲那份美貌,論容貌之前的雲月嬋已經用一身白衣征服了所有人。最讓人驚豔的是楚晚歌的氣質,她無疑是高貴的,一身紅衣的她淡定從容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就像涅磐重生的鳳凰,註定展翅高飛!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晚歌郡主可是讓皇上皇后好等。”東方靈蕓甜美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所有人耳邊。衆人這纔想起楚晚歌現在是遲到了,原先的驚豔瞬間變成了責怪,譏諷,不屑,怨恨,畢竟在國宴遲到可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楚晚歌現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南曜。
剛落座的楚晚歌就接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楚晚歌漫不經心地搖晃了一下手裡的酒杯,“哦。可是本郡主似乎不是最後一個呢。”說著看了一眼那個空位。
衆人也順著這個視線看了過去,面色都變了變,那個位置是西涼的。所有人開始猜測紛紛莫不是西涼要缺席這次國宴了。同時也在猜測西涼這一次的代表會是誰。
“西涼姬丞相到!”依舊是尖銳的嗓音但是這聲音讓大殿瞬間沸騰了。
“竟然是姬丞相!那個少年丞相!”
“姬丞相不應該留在西涼,國宴能見到姬丞相真是此生無憾了。”
“西涼看來還真是沒人了,堂堂西涼執掌人都親自來了。”
“……”
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扶,當然這些議論聲僅限於大殿偏遠和遠離上首的那些人,而上首這邊的人身份貴不可言自然不會議論這些只是臉色也都很精彩。
楚晚歌本來隨意的一掃,當看到那個身影時酒杯裡的水灑落了,若瞳連忙擦拭還好沒有濺到衣服上。迅速整理好後也疑惑地順著自家郡主的目光看了過去,不明白姬丞相怎麼會讓郡主如此失態,這一看手裡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嘴巴微微張開,眼裡滿是震驚,“那是……楚……郡王……”
此刻大殿內一片寂靜,皇上身邊的貼身總管即便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也震驚的身子都快站不穩,“楚郡主!”聲音很大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大殿內的人都是人精,心中稍微思索也大概明白了。有幾個人更是見過楚郡王的。但是也有很多人是疑惑的。
而姬豔的下一個舉動更是讓那些疑惑的人恍然大悟,只見他從容不迫地落座後拿起酒杯站起身對著對面的楚晚歌舉杯,依舊是溫潤如玉,“啊姐。”
玉希炎摸了摸懷裡靈狐的腦袋,玩味地看著這一幕,他可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女人的反應呢。他也被這姬豔騙了過去。想到這裡狹長的鳳眸暗了暗。這姬豔還真是不簡單呢。
楚晚歌面色平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憤怒,這種被人欺騙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呢。西涼少年丞相,同時也是西涼現在的掌權人。早該想到的,清倌樓的那一次根本就是有心策劃的。她還傻傻的往裡面跳。她突然覺得些日子她做的都只是一個笑話。
“本郡主可不曾聽說姬丞相有一個姐姐。”
姬豔對於楚晚歌的冷漠還是預料到了的,沒多說什麼,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坐了下去。
楚晚歌分明感受到了姬豔眼中的一絲受傷,莫名心軟,但依舊是冷漠的樣子。她接受不了也不會接受別人的欺騙。
一直在上首沒說過話的楚擎也開口了,帶著帝王的威壓,“不知姬丞相能否解釋一下?”語氣還是頗爲客氣,畢竟姬豔的身份論起來不會比他低,人家也是西涼掌權人。
姬豔直接對上了楚擎的目光,溫和有禮,“南曜皇多慮了,沒什麼好解釋的。姬豔是我,楚亦同樣是我。”
話落,大殿內所有人大駭,竟然就這樣承認了。姬丞相,你不應該運籌帷幄計謀在心與南曜皇周旋一二麼。
楚晚歌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了姬豔溫和地看著她,目光交匯中楚晚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了視線。
楚擎明顯也被這樣乾脆利落的回答給愣住了,但畢竟是帝王很快反應過來,眸子危險地半咪,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把姬豔如何也更不能興師問罪,所以只能把視線看向楚晚歌,“晚歌,你難道不應該和舅舅解釋一下?”
帝王的威壓盡露,楚晚歌絲毫沒受影響,不躲不避地對上了楚擎的目光,“本郡主只知道舅舅封賞的楚郡王是楚亦而不是西涼的姬豔姬丞相。”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姬豔,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姬豔是誰?不認識!自稱郡主也是提醒楚擎,她可是南曜郡主在國宴上代表的是南曜。
衆人也從中嗅出了濃濃的□□味看這架勢,晚歌郡主是生氣了拒絕承認。接著把視線轉向姬豔,看姬丞相似乎要死纏爛打了。這莫名的激動是怎麼回事?
雲月嬋坐在楚晚歌旁邊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楚晚歌的舉動,眼中意味不明,看來楚晚歌對這個楚亦還是很在乎的,起身對著姬豔遙遙舉杯,“姬丞相,月蟬一直久仰大名。這一杯月嬋敬您。”
對方都擺了那麼低的姿態了,咱一向溫潤如玉的姬丞相自然也站起來接下了這杯酒,舉手投足之間的風度讓人讚賞。
有了雲月嬋的打頭,周圍的人也陸陸續續地開始敬酒,當然以姬豔的身份自然不是什麼人的酒都要理會的。
大殿很空曠,也只有在舉報國宴這樣重大的宴會纔會這般大的規模,左邊男右邊女,這個時候男女大妨不嚴所以倒不需要屏風之類的遮擋可以大大方方的面對面。金碧輝煌的大殿,四個柱子支撐著,兩邊的距離還是很遙遠的。而楚晚歌對面和周圍的人都是有足夠身份的人才會在上首,一般的官員之類的都在靠近大殿門口的位置。
中間空曠的一大片可以供舞姬表演和一些活動的,觥籌交錯,大殿足夠空曠即便現在坐了那麼多人依舊不會覺得擁擠,而顯得寬敞。
大多人都不由自主把視線放在姬豔身上,姬豔二字本身就是一個傳奇,或者說姬家人註定是一個高不可攀的高度。姬家人世代爲西涼丞相,各個都是一代名相,而這個姬豔更是驚才豔豔,十歲成爲丞相,西涼皇病重,整個西涼都是他在執掌。這樣的姬豔所有人都會自動忽略他才十幾歲的年齡。
東方靈蕓死死地捏著手裡的酒杯,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姬豔,竟然是姬豔。爲什麼她總是有這麼好的運氣。
風殘月雖然也驚訝於姬豔的身份,但依舊是神色淡淡的,向姬豔舉杯時淡淡地說了一句,“姬丞相倒是好手段,雖然不知道你爲此接近晚歌有什麼目的,但是別傷害她,代價你承受不起。”
姬豔笑意依舊溫和,“殘月公子過濾了,我自然不會傷害啊姐。”
風殘月對此也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了解晚歌,姬豔的身份從晚歌剛纔的表現來看定是不知情的。而晚歌最討厭欺騙了怕以後姬豔也不會再有接近的機會了。他倒是一直忽略了西涼了,想到這裡神色更加凝重。
兩個人說話聲音沒有故意提高故而也只有風殘月旁邊的玉希炎和姬豔旁邊的雲開聽到了。
楚晚歌還是感到極度的憤怒,心情不好食慾也變得不好起來,神情厭厭地看著桌子前精美的佳餚筷子都沒動一下。
若瞳不得不上前親自爲自家郡主布膳,國宴一般要進行很久,剛纔郡主逛了那麼久現在肯定餓了。同時心裡對姬豔埋怨了幾分,難怪郡主昨日問起郡王今天國宴是否參加的時候,一向溫和的郡王當時面色有點僵硬。
雲月嬋自然也注意到了關心地看著楚晚歌,語氣溫柔,“郡主沒事吧,聽說前些日子在街上受驚了現在可還好。”
想起那日的情形,楚晚歌笑吟吟地開口,“雲小姐當時不在可沒看到呢。一大羣馬發瘋一樣。”頓了頓,“後來還是聽到一陣蕭聲才停止的,說來那蕭聲也救了本郡主一次呢。”
雲月嬋面色未變,“那郡主還是有驚無險了。”
楚晚歌說這話是存在試探在裡面的,看到雲月嬋的表情後也不禁懷疑難道她猜錯了,雲月嬋對這件事的確不知情。從一開始她就不認爲雲月嬋的性格會大費周折只爲了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