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遠(yuǎn)怎么有狂雷真氣,怎么會這一招*,怎么會發(fā)袖箭?唐龍炎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懾住,他不知道,也不可能會知道自己在此刻竟然會面對一個如此厲害的對手,以至于他因為震驚而忘記了去還手。
即便是要還手,也不可能做得到,因為此刻俞清遠(yuǎn)距離他不過三尺,他根本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枚袖箭與那剛猛無鑄的一掌即將斷送自己的性命。
就在此刻,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他日思夜想的聲音,那是他曾在無數(shù)次睡夢中響起的聲音,那聲音即便聽千萬次也不會膩,但此刻,卻忽然鉆入了唐龍炎的耳朵里:“龍炎哥哥,小心!”
唐龍炎完全忽略掉了同時響起的另一個聲音,在那嬌柔中帶著緊急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個溫軟的身軀朝他飛撲而來,唐龍炎只覺眼前忽然閃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張開雙臂擋在了自己面前。瞬間,兩枚袖箭在少女身上留下了兩枚紅色的花瓣,但那一掌,卻對準(zhǔn)了少女的玉頸!
仿若回到了一年前,秦玉凝飛身抵擋在唐灝天身前一般。嬌小的身軀,卻飽含著無盡的思念,這一刻,少女身上,綻放出了巨大的光輝!
另一個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俞清遠(yuǎn)的身旁,只見一名蒙面少年右掌一推,手掌上帶著一股璀璨的華光,正中俞清遠(yuǎn)的左肩。
也正因為蒙面少年的這一下,將俞清遠(yuǎn)的一招*打得失去的準(zhǔn)頭,俞清遠(yuǎn)身子一歪,一掌擊在少女的右肩上,少女倒退幾步,身軀一震顫動,隨即便倒在了身后唐龍炎的懷中,口中鮮血直流,顯然受了極大的內(nèi)傷。而俞清遠(yuǎn)也被蒙面少年的那一掌擊傷,一口鮮血從口中噴薄而出。
唐龍炎將俞寒心的身子輕輕放下,生怕打擾到眼前少女安眠一般,他抬頭一看,竟然是唐蒼夜救了俞寒心一命,正要對唐蒼夜道謝,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唐蒼夜的臉上忽然布滿皺紋,仿若在一瞬間老了二十歲!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寒心妹妹,你怎么樣了?蒼夜兄,你,你何事會有如此強(qiáng)勁的內(nèi)力,又為何……為何會變成這副樣子?”唐龍炎望著眼前的三個人,一時間百感交集,竟不知怎么辦才好。
俞清遠(yuǎn)被唐蒼夜一掌擊倒在地,此刻正按住胸口不住的咳嗽,嘴角邊流出絲絲血跡,他朝唐蒼夜一眼望去,聲音有些嘶啞:“想不到在我眼皮底下,竟然還藏著一個如此強(qiáng)橫的少年高手,佩服,佩服。”
唐龍炎茫然的望了望唐蒼夜與俞寒心,猛然間像是想起來什么,朝懷中的少女望去,雙手顫抖。淚水,在這一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只聽他口中喃喃道:“寒心妹妹,是我沒用,竟然讓你受到如此大的傷害與屈辱。”
幾滴熱淚落下,浸潤著那張曾經(jīng)嬌艷若夏花,明麗如美玉的小臉,似乎感受到唐龍炎的悲傷,一只素手捏著衣袖輕輕抬起,一如往常一般擦拭著唐龍炎的淚,柔軟的聲音再次傳到唐龍炎的耳中:“不是龍炎哥哥的錯,從比武招親開始,我就期待著龍炎哥哥會將我從場上接走,因此閣樓上那個寒心,是假的,我一直在等待。只是,我猜中了開頭,卻沒能,預(yù)料結(jié)尾。不過龍炎哥哥不用擔(dān)心……咳咳……因為……因為只要有龍炎哥哥……又龍炎哥哥在……寒心就什么都不害怕了……”每一次的喘息,俞寒心都忍不住咳嗽幾聲,帶出幾絲血跡,但臉上洋溢著的微笑,更讓唐龍炎心碎。
“寒心妹妹,不要說話了,你放心,你會沒事的。”等唐龍炎將俞寒心緊緊抱住,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沉沉睡去。一時間,臺上臺下一片混亂,唐龍炎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沉思之際,無數(shù)場景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當(dāng)自己第一次來到麟德府上,秦玉凝曾笑稱多年不見俞清遠(yuǎn),她二人還是幼時玩伴;昔日代州府上,就在唐云修等人即將離去之際,俞清遠(yuǎn)竟會幫助管家黃士城說話;后來俞寒心隨自己前往京兆府長安城,卻無故稱收到俞清遠(yuǎn)的來信,匆匆返回;在劍門城麒麟族地一戰(zhàn)后,他來到俞府,卻發(fā)現(xiàn)俞清遠(yuǎn)手臂有傷;皇宮內(nèi)院,俞寒心的寒冰玉離奇出現(xiàn);而眼下,本應(yīng)不會絲毫武藝的俞清遠(yuǎn),竟然會雷霆金剛掌法。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唐龍炎死死的盯住俞清遠(yuǎn),雙眼中仿佛要冒出火來,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是我自己太笨,你分明已經(jīng)留下了這么多線索,我卻到今日才知道你的身份,俞清遠(yuǎn),你的名字反過來,不正是,袁青御么!”
俞清遠(yuǎn)先是一愣,隨即輕聲笑起來,笑道最后,便變成了仰天大笑,絲毫不去管臺下哄鬧的群眾,他先朝身后一望,對著一幫家丁武師道:“給我去管著,不要讓百姓鬧事!”隨即抬起頭,迎著唐龍炎的目光,聲音嘶啞道:“不錯,我便是袁青御,終究還是被你給認(rèn)出來了。”
“難怪二十年前,我義父只請了身旁最熟悉的人參加婚禮,你依舊能混在其中暗殺他;難怪在華陰縣黃府上,你竟能提出寒心妹妹的名字來威脅我;難怪你逃離京兆府時,能給寒心妹妹傳信;看來,我真的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么一層身份。”唐龍炎眼光一撇,見唐蒼夜一臉愕然的站在原地,不禁問道:“蒼夜兄,你怎么樣,沒事吧?”
唐蒼夜搖了搖頭,道:“快帶俞姑娘走,誤了時機(jī)恐怕就來不及了!”比之先前,他的聲音開始沉穩(wěn),卻帶著一絲莫名的滄桑。
唐龍炎搖了搖頭,道:“此刻我只能暫時封住她的筋脈,但我與她的體內(nèi)真氣水火不融,若貿(mào)然輸入真氣,只怕她連今日都撐不過。她脈象太弱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懊惱的撓著頭,臉上滿是焦急。
唐蒼夜朝臺下望了望,沉思一會,朝唐龍炎道:“既然她的真氣屬水,為何不去你母親的族地試試?或許在那里,會有解救之法,眼下她袖箭入體,若長時間不拔出,必會對身體有所影響,你還是速速離去的好。”他似乎很是疲倦,說完這些話,便頹然坐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唐龍炎眼中登時一亮,朝唐龍炎道:“我怎么沒想到!謝過蒼夜兄提醒。”說話間,便已將俞寒心輕輕抱起,轉(zhuǎn)身一望,見臺下早已亂成一鍋粥,他心中焦慮,也顧不得那么多,轉(zhuǎn)身便朝那空中閨閣飛去。
俞清遠(yuǎn)見唐龍炎抱著俞寒心要走,忙轉(zhuǎn)身道:“你們還楞在那里干嘛,還不快給我講他攔住!”
“老爺,您不能這樣對小姐。前幾日你逼迫小姐弄這個比武招親,俞府上下已經(jīng)是鬧聲一片,小姐是看您將夫人搬了出來,這才同意您這荒唐的舉動,我們這一群人也是因為小姐默許了你的行為,這才來這里幫您的忙的,但您竟然出手傷了小姐,那便怪不得我們了。我老陳在俞府做了近三十年,是看著小姐長大的,今日我便和您說清楚了,我老陳不干了,您要使喚人,找別人去吧!”一名約莫六十歲的管家怒氣沖沖的朝俞清遠(yuǎn)說了幾句話,轉(zhuǎn)身而去,其余的家丁丫鬟也紛紛跟著這位姓陳的管家一哄而散。
“難怪……難怪寒心會在這里,我就知道今天會出事!不過,他們已經(jīng)也在這里吧。”俞清遠(yuǎn)口中喃喃道,不禁朝唐龍炎望去,眼中帶著一抹狡獪。
正當(dāng)唐龍炎飛身而起時,忽然感覺頭上一陣勁風(fēng)拂過,他心中一驚,腳下朝高臺上的柱子一蹬,飛身跳到高臺上,抬頭一望,卻見兩人雙劍而下,朝著唐龍炎直直刺來。
唐龍炎心中一驚,手中伏魔劍脫鞘而出,只聽“叮叮”兩聲,堪堪擋住了那從天而降的兩劍。唐龍炎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一喜,道:“云修大哥,墨風(fēng)三弟,你們回來了!不知雪柔妹妹現(xiàn)在怎樣了?”
眼前兩人,正是昔日雖黃士城院走大遼的唐云修與唐墨風(fēng)。卻見兩人如同唐凌天一般一襲黑衣,臉上多了份滄桑,卻似乎成長了不少,唐云修上前兩步,朝唐龍炎冷冷道:“雪柔妹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今日,我是為寒心妹妹來的,你既然知曉了俞清遠(yuǎn)的身份,自然也應(yīng)該知曉她是我白虎一族之人,此刻你又有什么資格迎娶她?我勸你識相將她放下,其他的賬,咱們今后再算。否則,休怪我刀劍無眼!”
唐龍炎一愣,道:“云修大哥,你……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他見唐云修一上來便直言要唐龍炎交出俞寒心,他自然不肯,但他依舊念著兄弟情義,此刻心中一苦,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不肯么?那你便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墨風(fēng),上!”唐云修嘴角掛起一抹猙獰的笑意,揮劍朝唐龍炎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