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一點一點的怔住,抓住車門的手無意識的輕輕收緊,她驚愕的望著那個男人,眼底的絕望,漸漸的流瀉而出。
暮秋二十一歲那年的八月,和陸竣成三次會面,每一次,都是那般出乎意料,每一次,都帶給她,深入到骨髓的,震駭。
陸竣成眼眸微瞇,冷冽的神色中卻是隱約的透出嘲諷:“虞暮秋?”
他還記得她的名字。
“陸先生。”事到如今,暮秋反而平靜下來,她站定,理了理微亂的鬢發禮貌的微*車子里面那人鞠躬:“陸先生,我找您是有一件急事想要拜托您。”
陸竣成又是一笑,抬腕看看表,不耐煩的開口:“不好意思虞小姐,我現在有急事,你若是有事情,可以去我公司預約。”
暮秋臉色微微一紅,想要再說什么,終究是臉皮薄,只好吶吶點頭:“陸先生,明天早上八點我去你公司好不好……”
暮秋話音還未落,陸竣成手微微一抬,車子已經緩緩的發動,從暮秋的身邊開了過去。
暮秋望著遠去的車子,不由得挫敗的長嘆了一口氣,她轉過身,渾身無力的的向著來時的路走,不敢回家去,看到小妹和小弟惶恐無助的臉,大伯二伯時不時的挑釁羞辱的話語,還有一大家子的開銷,她的學費,暮秋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壓的喘不過氣了。
只盼著二妹能夠趕緊回國,她從小跟著父親泡在公司里,現在虞家僅有的一份家業亦是二妹一個人在支撐,若是她回來,說不定就會有什么好的主意,總比她這個只知道悶頭讀書的大姐強。
暮秋回到家,強撐了和小妹小弟玩笑了幾句,看到他們露出笑臉,她也覺得異常安慰,晚上吃過飯胡亂的睡下,讓陳姨早晨六點鐘就把她叫醒來,暮秋穿著白色的長睡袍走到臥室里的衣帽間。
自從爸爸媽媽過世后,她已經有兩年都不曾添過大牌衣飾,饒是暮秋這種不愛打扮的書呆子,也能看出來自己衣柜中的衣服多么的落伍上不得臺面。
蹙了細長的眉尖,手指像是撥動琴弦一般從那成排掛著的衣飾上緩緩的滑過,好在,式樣雖然是落伍,質量面料俱是上乘的,暮秋沉吟許久,才打定主意,挑選出一件米色的一字領洋裝,膝蓋上十公分的長度,俏皮而又帶著一點小性感,卻不顯得人輕浮,一字領的衣領更是讓她纖細潔白的脖頸都露了出來,一彎鎖骨妖嬈單薄的橫在那里,青春動人的美好。
款式雖然不新穎,但好在是紀梵希的經典款,還勉強能見人,暮秋將長發梳起來,高高的綰了一個發髻,又打開首飾盒,爸爸給她購置的珠寶變賣的變賣,二叔三叔變著法的不知道拿走了多少,暮秋嘆口氣,看著那里面僅有一掛珍珠項鏈,色澤看起來還不錯,好在顆粒勻稱,大小幾乎一樣,暮秋就挑了出來,手指繞在脖頸后將項鏈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