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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日子可算得清楚?”雖是有那么一剎怨恨了縱兮方才的行徑,只是十幾年的朝夕相處,早不是什么可以將他們二人分開了,十多年前首次見面的幾語相談便是讓他決定從此伴君左右。士為知己者死,縱使荀家極力反對,遭受天下人唾棄,他荀漠亦是不曾后悔昔日的決定,如今為了一個女子,他荀漠又怎會小氣了。何況,一直以來他多多少少都是可以猜到縱兮的心思,只是今日得見,卻是應證了。男歡女愛這種事情素來不由人,主要還是要看子棠的心思。
荀漠心中明了,是以輕重衡之,他終究是知道如何當放下,如何當拿起。待縱兮的情義,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恩,槃良使者今日出發,為保安全,他們的定是快馬加鞭,所以基本三日即會離開弗滄境而進入洵夏境內,最遲不過四日。而虛懷濬奸詐,他定會借著此事而為他傾力征伐我洵夏找個名正言順的幌子。如此,那些殺手定是安排在槃良使者進入我洵夏邊境的路途中,十個時辰的路程,也就是那十個時辰,只要出了我洵夏境,也便就無需多心了?!笨v兮掩好窗門,徑自尋了個位置入座。
“今日是初三,時間倒是恰恰充足。只是,虛懷濬他既有心要除去虛懷若,恐怕即使無法利用此事聯合槃良或是他國共同攻打我洵夏,過了我國國境,他也是會追殺虛懷濬的?!避髂局碱^,一如縱兮的凝重。
此二人此刻的神情,若是讓別人瞧了去,恐是又要天下大亂了。
“我自有安排,既然我答應了阿衿,斷不會負了她的心意。不過,虛懷濬也真是失算了,天下那么的殺手他不請,卻是偏偏挑了夜狼?!闭f到此,縱兮的語氣不由輕快起來,臉上的陰霾也漸漸驅散開來。
“功夫還是要做足的?!避髂灶欁缘卣辶吮瑁娭v兮放松開來,縱使知道縱兮早已做足功夫,依舊不由提醒他。
縱兮淺笑,算是應下。這些年,一個人總是不夠的,幸而有了荀漠在身側,論起事來也不致無人交流。把子棠交給荀漠,縱兮自是放心的。
“蒼堇云那邊你要多留意,必要的時候讓人幫著他點?!笨v兮隨意地玩弄這佩戴在身上的銅鈴,這些年來,與他待得最久的便是這對銅鈴了,自他記事時起,這對銅鈴就一直陪著他。每每午夜夢回,他都會夢見銅鈴,據他推斷那應該是另一對銅鈴,小的時候兩對銅鈴是不分離的,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夢里面的兩個孩子都是親密無間的。只是,因為生了一場病,記憶是模糊與斷篇的,他早已無法記起夢中那個孩子,更是無法尋得另外一對銅鈴。
“知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幫他的?!避髂攘艘豢诓?,他清楚這些年來縱兮在暗處幫了蒼堇云不少忙,否則只是憑借洵夏王后蒼月柔一己之力,蒼堇云在云清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
因著王后疼愛蒼堇云,云清自幼便是與他不和,明里暗里二人的爭斗不少。只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終究是兒子,再是疼愛旁
人,關鍵時候母親終究是幫著自己的兒子的。蒼堇云是云清的敵人,那么即使不是自己人,現在還是可以牽制云清的。縱兮會幫堇云,荀漠自是明白縱兮的用意。
荀漠說出這樣順理成章的話,縱兮也是可以理解。八年前,傳言仰慕云清的荀家長孫女荀瀟湘突然間嫁于蒼堇云,是人盡皆知的事,這件事在當時也是轟動一時的。沒有人弄得明白為何日漸沒落的荀家會把唯一的長孫女嫁于不受蒼家待見的庶出長子,若是說要提升荀家在洵夏的地位,那也應當把長孫女嫁于長公子云清或者嫡子蒼堇臣才是,嫁于蒼堇云實在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不過,也有人分析,因為王后疼愛堇云,蒼堇云雖是庶出,卻也是前途無量的。再者荀瀟湘年紀長于蒼堇臣,洵夏男婚女嫁中不宜女子為長,云清卻又不及堇云的溫潤儒雅,是以,為了瀟湘的幸福與荀家的家勢可以兼得,荀家挑中了蒼堇云。
據說當年瀟湘出嫁,荀府上下皆是歡喜的,唯有不孝孫荀漠極力反對,婚禮上荀漠甚至與云清動了手,至于期間緣由,無人知曉,皆當是荀大公子莽撞,失了分寸。
此事縱兮從不曾問過荀漠,只是聽著探子稟報,荀漠不說,縱兮自是不會過問他的私人恩怨。
只是如今大局已定,即便當初再是如何反對瀟湘的婚事,堇云終究是他長姐最后執意選中的夫婿,論公論私,荀漠都是會幫他的。
縱兮淺淺地笑,關于蒼堇云,他不再多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