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驚喜之外全然忘我,幾步快走抓起絮兒雙手暖暖的,有些粗糙,這感覺一點兒不假。“彩依姐原來你沒死,初夏好想你!”
彩依,名叫夏彩依,簫月梵過門妻子,與初夏親如姐妹。初夏覺得叫嫂子不如喚姐妹稱呼親切,所以一直喚‘彩依姐’。
絮兒看了眼簫月梵,漸漸明白他的用意,快些換掉夜行衣原來要保護自己,同時明白為什么要救自己。與其說是他放過自己一條生路,不如說是簫大嫂救了自己。“我不是你們口中說的嫣兒。”
“怎么不是了?這雙手,這笑容就是彩依姐嘛!”說完,初夏疑惑的看向簫月梵。
簫月梵不答,因為直到現(xiàn)在連她名字都不知道,所幸平日里一無表情的臉神他們習以為常,也瞧不出所以然。
說到雙手粗糙完全是因為習武造成,提起笑絮兒身為刺客起十余年來從未笑過,方才不知不覺的笑了竟連自己都不知道。看穿簫月梵為難,當下便道:“我姓柳叫茹絮,叫我絮兒吧。”同伴喚她為‘絮兒妹子’聽慣了叫‘絮兒’。微微一笑,這回她也感覺到了。卸下夜行衣?lián)Q回女兒身,一顰一笑來的當真好看。
簫月浩雖然十分意外,但已冷靜下來,走到初夏身旁,輕輕說道:“初夏,嫂子已經(jīng)死了。”
初夏低下頭來側(cè)開身子,默不作聲。
雨澤知道她難過幾步走近,正對她安慰道:“勇敢些。”
柳茹絮本想換了衣服就走,不想遇到如此沉重氣氛,而對于她完全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好默不作聲。
就在這濃重的氣氛下誰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名弟子來報,見氣氛有些異常,輕聲說道:“小姐,外面有個人吵著說要向小姐要人!”
要人?初夏一想,這人肯定是雨澤,恐怕這話也有只楓無淚才能說的出來。回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頓時轉(zhuǎn)眼一想,使壞道:“等等,叫他在大堂門口等著。”故意不讓他入堂坐。
簫月賦恍然想道:“哦,對了。既然梵兒已經(jīng)回來,我們就開飯,大家一定都餓了吧。”
避免氣氛沉入僵局,簫月浩接上話道:“對對對,絮...兒姐,你一定餓了吧,咱們一起吃。”
簫月梵帶頭先走,在柳茹絮身旁一頓“一起吃吧。”
他慢慢走遠,這一刻柳茹絮心電閃念之間想了很多,很復(fù)雜,很糾結(jié)。然而簫月浩沖著自己微笑又一股莫名的暖流,不知不覺點頭答應(yīng)。
初夏欣喜對笑,轉(zhuǎn)身對簫月賦說道:“舅舅,加一副碗筷,不,兩副!”想到無淚既然來了,筱柔肯定也會在。又對雨澤道:“走,咱們?nèi)o淚。”
楓無淚豈是如此聽話之人,在大堂門外等?早早兩張椅子對頭一擺,舒舒服服躺著。
簫家堡是懂禮數(shù)的,端上茶水伺候。湘筱柔與他玩累了,坐在一旁喝茶。
楓無淚瞧著二郎腿,口中念道:“啊呀,簫家大小姐氣派果然是大,還不出來。”
初夏側(cè)門而入,道:“你說誰氣派大啊!”
楓無淚倏地站起身來,瞧去。“吼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這臭小子,真是入了簫家大門。”其話含義指是雨澤嫁給簫家。
雨澤裝作不知,道:“就準你來,不許我來啊?”
初夏不理他們,走到湘筱柔前,問道:“筱柔吃飯了沒?”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餓了,方才在客棧什么都沒吃,硬是給氣飽了。湘筱柔搖搖頭。
初夏笑道:“正好,我們才開飯。走,一起去。不要理他們。”挽起手,從側(cè)門走出。
楓無淚一聽吃飯,方才在客棧吃了幾口,雞腿又給筱柔砸了。喜道:“哈哈,又有吃的了。喂,你們等等我!”說著追了去。
初夏簡單介紹后碗筷、飯菜上齊,幾人圍坐一團,因為昨日沒有叫酒。
簫月賦笑呵呵道:“哦!原來是此屆試劍英雄會的神威狀元!來,來隨便吃,不要客氣。”‘神威狀元’是由秦無依‘神威八劍’由來,只是楓無淚不在意名號。
楓無淚嘿嘿一笑,倒是不客氣,“那好,我就不客氣的吃了!”一眼掃向餐桌,好多是沒吃過,動氣筷子嘗嘗這個,常常那個。
簫月賦見他不太懂禮數(shù)當是愣。
簫月浩一笑,忙解釋道:“舅舅,無淚生性如此,想吃就吃,想說就說,沒有什么心機,習慣就好。”昨日桌酒一對,了解不少。
湘筱柔坐在旁邊,瞄到他眼睛掃在雞腿上,定是剛才沒吃到想要彌補,當下便去搶。
兩雙筷子一道夾住,楓無淚瞥眼一瞧,換道黃燜羊肉,她又跟,再去夾炸春卷,她又搶。心道:‘看我不整死你。’笑道:“我知道昨晚麻煩你了,來吃個雞腿。”費了一番功夫送到她晚上,隨后肉片燉白菜、炸春卷、鹵煮豆腐等餐桌各道菜肴通通夾了一遍,最遠的還剩一道獅子頭。
此時湘筱柔碗里滿滿盡菜,見他又要去夾獅子頭,而碗中已經(jīng)放不下,弄得她好生難堪。
雨澤搶先一步奪過一顆,送到初夏碗里。“就剩幾個了
,再吃一個。”
初夏微微一笑,明白用意是要幫筱柔解難,也夾一個送到雨澤碗里。“你沒吃過,嘗嘗吧。”
簫月浩道:“我也吃一個。”
獅子頭做的個頭比較大一盤只有六七個,其他吃了幾個。此時盤中就剩一個。簫月賦當家的自然不會去搶。
楓無淚屢次要夾次次被搶了先,道:“最后一個該給我了吧。”動身去夾。
柳茹絮一直沒怎么動筷子,可能是陌生不自在沒人照顧。
獅子頭就在簫月梵眼前,一招‘近水樓臺先得月’送到柳絮如碗里,驚呆了大伙,任誰也不會想到他今日之舉,又好似受了大家影響才會這么做。
湘筱柔趁無淚一時分神,奪來他飯碗好在他沒吃過,又將自己的給強塞給他。
楓無淚發(fā)覺為時已晚,冤叫道:“喂,你太卑鄙了!”
湘筱柔不理不睬‘哼’了一聲,道:“誰管你呀!”夾來菜肴美美地吃了起來。
初夏道:“某人遭報應(yīng)了,咱們吃別管他!”說著起身夾了一塊炸春卷送到柳茹絮碗里,微笑道:“絮兒姐,你吃!”
雨澤點點頭贊同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是時候已到。”
楓無淚道:“你怎么做兄弟的,來,分擔一些。”
“你哪筷子碰過的,我才不要呢!”
大伙各自你擠一句我加一句,好生熱鬧,簫月賦看在眼里樂在心里,在簫家已經(jīng)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也朗朗地笑了起來。想如果都是自己家孩子天天這么熱鬧該有多好。
柳茹絮想著很多事,隱隱聽到他們互相較勁,又是滑稽又是想好笑,看著看著不覺笑了起來。
飯后,大家來到大堂上了茶水作為清口,順便休息一會兒。
楓無淚挺了個大肚子,懶懶散散地說道:“吃的好飽啊!”
湘筱柔拋下一句“活該,是你自找的。”坐椅子上端起茶水清清口。
酒足飯飽后楓無淚閑來無聊,鎮(zhèn)上附近能玩的也不多當真無趣,想了想,靈光一閃,道:“我們?nèi)ノ骱妫趺礃樱俊?
雨澤久聞其名不曾去過,聽說十分美麗更有不少詩人贊頌。首先答道:“這句說的像人話,我去。”
初夏小時候爺爺帶著去過一次,時隔多年十分向往。“好,我也要去。”對向筱柔道:“筱柔,一起去吧。”
湘筱柔道:“我當然要去。”瞪了眼無淚。
初夏暗下一笑,看向簫月浩:“哥你呢?”
簫月浩道:“哥和大哥是去不了啦,堡上每天都要處理事物。不然怎么能把你養(yǎng)到這么大。”
初夏小舌一吐。知道哥要負責簫家財物、生意等事;大哥負責保衛(wèi)簫家安全不能離開,舅舅不僅要處理事物還是一家之主更是操勞。看向柳茹絮想了半響,道:“絮兒姐,你就留在家里。”嘿嘿一笑,又向簫月賦招招手道:“舅舅,我出去玩啦!”
簫月賦笑著搖搖頭。“這丫頭...”
楓無淚道:“好,我們現(xiàn)在就走。”
簫月賦看著他們心里高興,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就像似身上少了塊肉。“丫頭,等等...”突然急著追上數(shù)步。
初夏還未走出門口,當下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奇怪的問道:“舅舅還有什么事嘛?”
簫月賦一想,也不知怎么開口。“爺爺留給你的簫能不能借舅舅用幾天?”玉簫是簫月峰送給初夏的,她十分珍惜,不好開口要,況且又不懂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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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不大喜歡音律突然索要當真是奇怪,初夏腰間掏來玉簫一概不問為何要,笑道:“舅舅要用,拿去就是。”
簫月賦心里沒準備如何回答,倘若問起為何要當真不知如何回答。接過玉簫,摸了摸她腦袋,欣慰的笑道:“好丫頭...路上小心。”心里觸動,原本想說好多話,一想總不能現(xiàn)在說吧。眼角已經(jīng)微微濕潤,因為這是信任的表示。
初夏忽然想起當初在香滿樓聞風吟所說,“對了,舅舅。我最近發(fā)爺爺好像在簫里刻著許多字,不知道寫著些什么。舅舅你一定想辦法,到時候再告訴我啊!”
簫月賦一愣,心道:‘丫頭都知道了?不對,即便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也看不懂才對。岳父當年在眾武林人士面前毀去《天宗秘錄》原來早將秘錄刻著玉簫上,又是題詩作畫為是簫家日后以防萬一。后將玉簫當作丫頭生日禮物送她,任誰都想不到絕世武功竟在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丫頭身上吧!’
“舅舅?”
簫月賦回過神來聽也沒聽她說啥,隨口說道:“哦,好。”
初夏嘿嘿一笑,道:“舅舅,沒其他事我就走啦!”四人結(jié)伴,興步而去。
牽馬步行,青山至玲瓏騎馬不過許些時辰。
清泉村較小,昆姚一眼瞧見那棵高大楊柳,抬眼仰望高山那便是華夏莊,心情沉了沉,但沒有之前那么沉重。竹籬小院,右邊有個馬棚,左邊架子上曬著獸皮。“秦大哥,你在嗎?”
少許,小屋門被推開,出來一個身影正是秦風
。向外一瞧,帶著笑容快步迎去,推開竹門。“是姚兒,進屋再說。”牽過馬匹栓在馬棚,隨后進屋。
昆姚瞧了瞧小屋,堂中一張小桌,墻上掛著一柄木弓,擺設(shè)簡單還是蠻整齊的,裝飾也比一般人家好些。“瞧不出來秦大哥過的挺好的嘛。”
小屋是村民老周的,華夏莊山高為用馬方便,馬匹都養(yǎng)在這,老周除去打獵賺的錢還有華夏莊補給,自然比較富裕。秦風借來幾日,讓老周住山上,不愁吃穿不又用干活,自然答應(yīng)。
秦風隨之一笑,倒好茶水道:“一定渴了吧,先坐下,喝杯水。”
坐下,接著說道:“平時打獵賣肉,有時候能打到些好的獸皮還可以賣個高價,其實也沒什么。”
昆姚道:“這么些年,你都自己一個人過嗎?怎么不見你家人。”
秦風輕聲嘆道:“我爹娘被奸人害死了。”轉(zhuǎn)眼瞧向正堂小木柜上擺著的劍,是他的佩劍。“我爹是一名劍客,有了我之后一直隱居在這。爹打獵賺錢,娘織布做飯,過著安穩(wěn)的日子,后來魔教找到我們...”話到此處,不了已明,苦澀一笑,“多虧村里大伯大嬸幫助,我才能活到今天。”
“對不起,秦大哥提到你傷心往事。”
秦風神色痛楚不假,爹娘的確死于當年魔教之手,佩劍也是爹生前之物,但并非如他現(xiàn)在所說。一露笑意打散哀重氣氛,道:“沒事。”
“哦。”昆姚摸了摸肚子道,“秦大哥,你這有吃的嗎?我好餓啊!”
“好,你等下,我去拿來。”秦風說著就起身,進了側(cè)門伙房。空間不大,蒸籠、鍋子、罐子里里外外一番找不到任何昆姚吃的。暗道:‘這個老周!’
昆姚聽見里面稀里嘩啦一通翻,來到伙房門口叫了一聲“秦大哥?”
秦風轉(zhuǎn)眼一想,回過身,道:“啊...我一時忘了,家里已經(jīng)沒吃的。這里離鎮(zhèn)上有段路,不如我去打只野兔,我烤給你吃,如何?”
昆姚想起以往爹也會打野味烤來給自己吃,當下喜道:“好!”
秦風笑而應(yīng)道:“現(xiàn)在就去。”出來伙房,取來木弓箭枝,不忘隨身佩劍。
清泉村一道小溪,數(shù)戶人家,周圍是低矮的山,隨處可見的是水杉樹和竹子。天空有些微變,吹起微風,或許正是動物趕回窩的時候,四處亂竄。
秦風引弦拉弓,吱吱作響,前頭一只肥大的野兔奮力直奔,箭頭隨著野兔緩緩移動,‘唰’的嗖響,野兔躍起的一剎那整跟箭貫穿身體。
一身的昆姚興奮地叫道:“秦大哥,你好厲害!”
秦風沖她一笑,道:“待會兒,再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回想起小時候練武枯燥,時常肚子餓,山上那些兔子,野雞什么的大多進來他肚子。
昆姚提起兔子,開心地笑著,道:“好大一只!”
秦風喚道:“姚兒,我們出來有些時候,你一定是餓壞了。快些回家,我弄給你吃!”
“嗯!”昆姚拎著兔子奔向他。
大風作起,天際一道閃亮,邊聽雷聲隆隆,原來動物異常跑動是要下雨。
天說變就變,雨說下就下,傾盆倒下。兩人正路過小山丘廢棄荒廟,秦風方說‘進廟躲躲’。這雨當時淋了他們半身濕透。
廟不大,只能容下六七個人。當?shù)孛袼撞煌鞔甯鞣接兴麄兏鞯氐淖约盒叛銎兴_,廟中菩薩早已搬進新廟。
大雨淋了他們一身透徹,昆姚顯得比較開心,先前的一抹淡淡憂傷完全不見了蹤影,換了個人似的。
秦風看見她開心,不覺十分高興。掃視廟內(nèi)殘留下一些木制物體,便道:“稍等會兒,我去生火。”
昆姚從門外走來,一手劍一手細長竹子不知何處砍來,看到他把火生起。“你來搭個架子,我衣服都濕透了。”
“好!”秦風取過竹子用劍削尖插入泥土地面,在火堆旁隨意搭了四腳架子。“架子搭好了。”抬眼看去,只見那白玉軀體背脊,凹凸有致的輪廓,霎時愣了,她已脫光衣裳,。
昆姚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他那呆若木雞的表情十分不解,輕輕喊道:“秦大哥?你是怎么了?”
秦風恍然回神,立馬轉(zhuǎn)過身去,走開幾步,十分慌亂。“沒、沒什么,你怎么把衣服都脫了...”
昆姚不太明白,道:“有什么不對嗎?從小我經(jīng)常跟爹和我?guī)孜徊ズ永锵丛瑁麄兌歼@樣。你也脫了吧,不然會著涼的。”說著順其自然的將衣服掛在架子上。
昆姚擺好衣裳,見他背對著仍是一動不動,忽聽‘哈~啾~’,定是受到寒氣所致。“秦大哥,你離那么遠干嘛?來火堆旁呀!”
“不,我沒事...”‘哈~啾!’
“還說沒事,趕快脫了烤烤火吧!”昆姚幾步走近,瞧了瞧他。“秦大哥,你怎么又臉紅了?”
秦風撇開腦袋不看瞧她,“沒、什...”‘哈~啾!’
昆姚急道:“我?guī)湍忝摪桑蝗徽鏁鴽龅摹!?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