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杉幫。
林、任、蒙、孫一行四人匆匆吃完午飯聚在大廳稍作休息。
林震風喚來一名弟子,吩咐道:“你去趟玲瓏,打探下秦風和慕容雨澤消息,將他們畫像弄來。”轉眼想到昆姚,叫道:“對了,順便打聽下小公主消息。”
弟子應諾,退下。
除去已死的昆奕見過他們之外,林、任、蒙、孫各自守關一方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任崇輕嘆道:“唉,一年前糧草不夠,好不容易攢足糧草咱們的大軍師又...要不然臨安早被我們拿下,說不定眼下我正拿著八丈鱗槍追著蒙哥趕他回蒙古,不對,是趕出蒙古!”
一片沉默中,門外木板急步聲傳來,林震風等四人向門那頭瞧去,劉、謝兩分主神情急迫的趕來,急忙起身相問。“何事這么慌張?”
劉堂主立馬說道:“回總舵主,昨晚官府聯通水蛟幫夜襲我們翻江會,大多兄弟們都落難了...”謝香主一記瞥開頭,無顏以對。
任崇渾身一顫,大驚!“什么!那楊副幫主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劉堂主心底絞痛,欲哭無淚。道:“昨晚戌時大多兄弟們都睡覺下,陸炎突然前來挑事說門下弟子讓我們給打上傷了要討個說法,楊副幫主與陸炎周旋,兄弟們怕楊副幫主敵不過陸炎老賊所以都擋在門口,哪知朝廷帶著御林軍從后門殺來,陸俞原又帶人翻墻殺來。兄弟們被圍死,幸好關鍵時刻突然殺出三名小兄弟救了我們。昨晚城門緊閉,我和謝香主是冒死溜出來的。”
林震風忙問道:“其他兄弟呢?”
謝香主答道:“躲在密道里。”
翻江會不下千人,朝廷聯通水蛟幫勢必大動人馬,區區三人怎能擋得了?莫非他們都是高手?這么一來說不定還能助我們一臂之力。蒙向問道:“那三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劉堂主道:“回蒙舵主,他們沒留下姓名,但聽他們對話稱呼叫無淚,雨澤,還有就是蘇紹蘇公子。”杭州蘇府蘇紹幾乎人人認識。
謝香主補充道:“他們一個使劍一個用腿,年紀輕輕武功了得!”
林震風不假思索地道出:“難不成是慕容雨澤和楓無淚!”后輩新秀中聞此姓名的也只不過唯有他們兩人。
任、蒙、孫面面相覷,楓無淚倒是恩人沒錯,但慕容雨澤即使恩人又是仇人,天平兩端不知該如何放。
孫風左右不得衡量,看向林震風,道:“總舵主,這慕容雨澤該如何是好。”
謝香主對雨澤印象極深,也不知道他殺了昆姚,斗膽搶話說道:“總舵主,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慕容雨澤,但是他極其仗義,孤身一人擋斷陸俞原一路人馬追殺,有著大俠之風!”
劉堂主回想昨夜,補上話道:“是啊,眾兄弟能夠順利拼殺出一條血路的確多虧慕容雨澤阻斷陸俞原一路人馬沖過來,還有蘇公子與陳文龍周旋,楓無淚戲斗陸炎完完全全幫兄弟們爭奪撤退時間,誰都功不可沒。”
昆奕之死他們暫不知曉,劉、謝句句如實,而在林、任、蒙、孫四人耳里好像是在為慕容雨澤求情一般。
任、蒙、孫三人你我互看各自心里雖有各自定奪,總歸看向林震風讓他決案,日后若見到是殺還是不殺。
林震風側開身考量,劉、謝覺得他們古怪,只不過欠他們一份恩情,改日以禮相待,有恩再還便是,密道雖安全眼下重要的事應該想辦法把兄弟們從城里弄出來才對。
林震風轉過身來,道:“你們所有不知昆舵主被人殺害,這慕容雨澤亦是仇人又是恩人。”
“這...”劉、謝驚訝的互看一眼,十分迷茫。
林震風接著道:“我們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這道理不是不懂。他殺了我們眾多兄弟又救了我們眾多兄弟這帳可以一筆勾銷,但是昆舵主血仇不可不報。我暫且放他一條生路,若第二次見到時絕不留情!”當下轉身走向堂下。
午后太陽出奇的明艷,杭州街頭小巷路水不積,道路明朗。城門口進出人流繁多,守城官兵把關甚嚴,來一個查一個,來一雙查一雙。陳文龍斷定翻江會余黨還尚未逃出城,貼告示舉報者重金懸賞。
城外一輛馬車疾行而來,前頭三匹快馬開路,兩男一女。右邊女子二十上下,長的美貌清秀,較小輕盈,腰間系著兩色彩帶,粉綠交纏,余下長尾,隨風舞動,甚是好看;左邊男子頭頂光亮,身形壯悍,露出半邊結實的胸肌,雙眼銳利,一道傷疤劃過左眼;最前頭男子二十出頭灰色玄衣,打扮與江湖中人無異,瞧不出特色。后邊馬車左右各有官兵護駕。
“玲瓏王趙王爺,到~”臨近城門一名官兵高聲喊道。
城門口里外六名守城官兵不及看去是否真假,也未曾接到通報今日趙王爺前來,倒也深知王爺名號不可隨便冒充,立馬下跪迎候。街頭百姓更不敢怠慢,見官兵跪下定是錯不了,紛紛讓開道路,沿街就地跪下迎候。
馬車進入城門口停下,守城官兵將領上前撩起布簾,趙王爺探首而出,個子一般,身材健壯,冠頂發髻;觀其容貌,下顎寬大,錦布長袍,未披黃袍。
守城將領一步退開,抱拳單膝下跪,道:“不知趙王爺駕到,有失遠迎,請趙王爺恕罪!”
“是本王擅自前來,還未及通知,不怪將軍。”趙王爺兩手展平抬起,道:“各位鄉親父老請起!”
百姓們紛紛抬頭瞧見官兵尚未起身不敢擅自起身。
趙王爺看看左右守城將領方才明了其意,又道:“你們都起來吧!各位鄉親父老快些請起,不要讓孩子跪久了。”
守城將領一口同聲喊道:“謝王爺!”聲音氣勢如虹,渾厚有力。
單憑這一點,南宋哪有吃敗仗的理由?
百姓們隨同守城將領口號謝禮,云云贊說趙王爺豐功偉績能體恤百姓之難,能解百姓之急。
趙為民世代祖上封地本在杭州,后皇帝南遷定都杭州,改稱臨安,所以特意讓出杭州。臨安自古有長江天險,易守難攻,趙為民世代駐兵扎守
,特許王府搬于附近,以便隨時保護皇族。
趙王爺回車起駕,直奔蘇府。抵達蘇府未時幾刻,趙王爺下車,門口左右認識馬車,立馬下跪迎候。“小的見過趙王爺!”
趙王爺問道:“蘇公子可在家?”
右邊人答道:“少爺正在家中。”
趙王爺一點頭道:“請起。”走向大堂等候。
安之聽人來報說是趙王爺駕到,趕忙奔去蘇紹房間,一路狂奔狂吼橫沖直撞,走廊上家丁不知發生何事莫名其妙的杯他嚇了一條。前頭折角轉過就是蘇紹房間,趕忙加快步子。
蘇紹、雨澤等人一睡四多個時辰已經蘇醒正要趕去吃點點心天天肚子,遠遠聽到安之呼叫,近之折角處。
安之奔的急不知少爺他們醒來,急步轉角蒙頭撞向蘇紹。
蘇紹有所準備,伸手一抹,安之稀里糊涂的原地打幾個圈來方才穩住腳步。問道:“安之,你大吼大叫的做什么?”
安之只覺得天旋地轉,對象走廊支撐大柱說道:“少、少爺,你怎么穿起紅衣服了?”
蘇紹實在看不下去,擺正他身子,道:“我在這!有什么事快說!”
安之眼里看去有兩個少爺,辨不出哪個是真的,忽然想起急事,忙道:“少、少爺,趙、趙王爺來了。”
蘇紹倍感意外,又問道:“哪個趙王爺?”
“玲瓏王...”‘王’字尚未發足音,安之頭昏腦脹,軟倒在地。
蘇紹轉眼一想,忙道:“無淚,王爺非同一般待會兒你別亂說話。”
楓無淚道:“放心,我還是有些分寸的。”
湘筱柔道:“你是有分寸,就怕你嘴巴熬不住沒分寸。”
不過片刻,四人正門而入堂,見到王爺便下跪行禮。“草民叩見趙王爺!”
趙王爺正在喝茶,他們來的突然猝不及起身接侯,連忙放下茶杯,起身相迎扶起蘇紹:“各位請起。”
身旁兩男一女一眼掃雨澤,立馬挺身擋在趙王爺身前,死死盯著不放。
雨澤當真不解是何緣故,當看向王爺時那三人姿勢大動,女子左掌守胸前,右手心掌下翻提在腰間,好似掌法架勢;壯漢置身擋在王爺前頭,目眼相視,雙手化掌略微弓至面前,左前右后,是個擒拿的手勢;灰色玄衣雙手劍指,左手橫臥,右手豎起,隨時待發。
蘇紹認得那名壯漢,心想:‘鼎鼎大名的‘開陽掌’楚顧楠何時也為朝廷效力?’
趙王爺立馬朗聲喝住:“住手!都退下,我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鬧事的。”這話說的巧,一來擺平事端,二來體現氣度,三來騰出時間讓給蘇紹解決。
蘇紹腦后發髻長帶輕微蠕動。恍然醒悟,王爺面前不可帶兵器,來的匆忙一時給忘了。急忙站到雨澤跟前輕聲說道:“快把兵器收起來。”
趙王爺呵呵一笑,道:“無妨!你叫慕容雨澤吧,本王聽過你一二事跡,能面對我三位貼身護衛壓制也毫無畏懼,果然英雄少年,本王準許你攜帶佩劍。”
雨澤等人江湖中人,不知朝廷慣禮,怕有失禮數。蘇紹忙道:“快謝過王爺。”
雨澤習慣江湖禮數,一抱拳謝道:“多謝王爺厚愛,草民受寵若驚!”
蘇紹捏了一把冷汗,料不到他頗知朝廷慣語,用上‘厚愛與受寵若驚’字語。
趙王爺也頗感意外,一屆江湖浪子竟也懂得朝廷慣禮。呵呵笑道連說三個‘好’字。
蘇紹打禮問道:“不知道趙王爺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一經提起趙王爺記起正事,道:“哦!是這樣,我聽說最近皇上身體不適,放不下心來,所以擅自做主前來臨安。又聽說蘇公子昨晚立下大功,抓住了這陸炎叛國罪人,順路經過就進來看看。”
蘇紹答道:“蘇紹不敢居功,全仗在下幾位朋友鼎立相助和陳大人機智應付,才使陸炎落網。”
“哦!是這幾為朋友嗎?”趙王爺掃向其他三人,兩位姑娘長的清秀脫俗,另一位氣質讓人感覺隨性不拘,卻是一眼識得。“蘇公子你這些朋友可真是各個了得!”
蘇紹一笑道:“趙王爺過獎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陳文龍,陳大人到!”
只見陳文龍只身一人快步趕快,入堂跪拜道:“下官,陳文龍見過趙王爺。不知趙王爺親臨有失遠迎,望趙王爺恕罪!”
“陳大人快起!快起!”趙王爺托手扶起,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頓了頓又問道:“聽說陳大人一舉擒獲兩派賊子,我大宋能有像陳大人這樣的骨干,真是江山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陳文龍拱手道:“請趙王爺賜罪。”說著便跪下。
趙王爺奇了,有功不邀反倒求罪,問道:“陳大人你這是何故?請來再說!”
陳文龍眼光瞄了一眼蘇紹,道:“趙王爺,下官辦事不利,一時疏忽讓部分賊子跑了。請王爺賜罪!”
趙王爺道:“何罪之有!假使有人刺殺本王,本王亦會拼死逃命,乃是情理之中。本王相信陳大人能力和才干,一定可以將余黨一網打盡!”
“多謝趙王爺厚望!下官一定竭盡所能,為朝廷分憂,為百姓解難!”
蘇紹看向陳文龍拱手道:“多謝陳大人為百姓們著想!”
陳文龍聽懂話外之音,表面聽來是替大宋黎明百姓道謝,內含意思是自己為蘇紹等人抗全部責任,又替他們道謝。抱拳回禮道:“蘇公子言重了,同是大宋子民理應相互配合擒拿反賊。”反賊指的是陸炎。
此話有兩意思,表面一層昨日合力緝拿陸炎一桿反賊,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內話言明不必酬謝,他們是亂成賊子,我們要同心一致將他們緝拿歸案。
趙王爺湊上話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就不必客套了。本王聽說那陸炎生性狡猾得很,眼下他關在何處,本王倒想見識見識,他陸炎有何本事能舞弊官員,再者又可警醒避免他人用同樣手法作案!”
陳文龍急著上書刑部定案,疏忽了陸炎用何手段。道:“趙王爺英明,
陸炎正關在刑部大牢。”
趙王爺道:“好!本王這就去會會他!”
蘇紹心想:‘趙王爺不是來看皇上的么?’忙道:“趙王爺,恐怕有些不妥!”說話時,拱手對天,不好當面言明。
趙王爺瞧他對天敬禮,立馬想到天子,天子便是皇上。自嘲笑道:“本王真的是老了,記性不復當年啦。真是該死,怎就把皇上給忘了。”
蘇紹陪同笑道:“趙王爺日理萬機,捍衛皇世左右,偶爾有紕漏遺忘也不為過。”
趙王爺心道:‘這蘇紹機靈過人,三番兩次替本人解圍,的確是個人才,不用他真是可惜!’面揖別禮,道:“本王,這就告辭。各位不必相送!”直奔大門而去。
眾人作禮目送。“恭送趙王爺!”
遠遠瞧見趙王爺馬車駕走,楓無淚破口先開:“啊!憋死我了,能說話的感覺真好!”
湘筱柔贊同道:“是啊是啊,剛才我心里慌得很!原來王爺就長這模樣。”
初夏笑道:“王爺也是人,跟我們一樣有鼻子有臉的,難不成是妖怪啊!不過剛才還真把我嚇著了。”看向雨澤。
雨澤表情嚴謹,愣愣站著似有所想。
初夏從未如此見過他這副嚴肅的表情,關心地問道:“雨澤,你怎么了?”
“哈哈,依我看八成是見到王爺嚇破膽了!”楓無淚蹦他面前,又道:“瞧瞧你這一臉嚴肅沒回神的樣子,真是好笑。”
“沒空誰理你。”雨澤對向初夏,露出笑臉道:“我沒事。”
“蘇公子坐下說話!”陳文龍與蘇紹兩人談話,其他人精神集中在雨澤身上,壓根兒沒注意。
蘇紹道:“陳大人,這里沒外人,直說無妨。”
陳文龍道:“蘇公子,既然今日我到此,就把話說明。請問蘇公子,你對翻江會有何看法?”
蘇紹想了想道:“翻江會是岳王爺遺部,抗金衛國,實屬有功。陳大人也瞧見了都是錚錚漢子。雖有過錯,但也不至于要剿滅他們。”
陳文龍點點頭道:“蘇公子說的不錯。但需要弄明白是非。”
蘇紹不解,翻江會子弟兵有保家衛國之功,雖殺害過幾名朝廷命官,但也都是該死的奸臣亂黨,反倒覺得他們是有功。“陳大人,我就問你奸臣該不該殺?”
“該殺!”
“是否有功?”
“有功!”
“既然如此,陳大人為何執意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文龍端正神色地說道:“蘇公子,句句合情合理,但還請靜下心來聽我一言。我說的是非,是大是大非,他們的確是岳王爺遺部,有著保家衛國的豐功偉績這是大是!難道岳王爺的功績就是為了給他們做庇護傘?他們用性命換來戰績就可以讓他們亂殺朝廷命官?雖說是宦官,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也不該出手。功過相抵本來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人一旦有了功績就可以殺人了?殺了人救可以用功抵之?豈不是一件更可笑的事情!功過相抵是要論情況而定。這是其一!
其二,邊境蒙古作亂,大宋從北至南割地求和,翻江會殺害朝廷命官先撇開不說。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古語有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眼下大宋到了非常時期,朝廷上下人才短缺。而朝廷眾多文武百官‘不知國而好國事’三言兩語空談誤國;慷概激昂的讀書人卻連家門都不敢出,不挑擔子卻好象做大事很輕松。他們以為幾口吐沫,幾篇文章就以為是報了國!奸臣還能辦事,殊不知他們就連奸臣都不如!大宋節骨眼下是到了‘疑人要用之時’!而翻江會屢屢擅自殺害朝廷命官,誤了國家大事,這是大非!
其三,朝廷水深,文武百官一遇到利害之事,取決于是否有利自己!有些官員為朝廷為百姓做了實事,卻得罪了他們利益,反被扣上黑鍋,惹來百姓一片唾罵;那些空談誤國的文武百官們諫言皇上,少數能辦實事的大臣為了江山社稷著想,不得以用強勢手段壓下這些言論,因而身后名聲落得身敗名裂,被他們視為賣國賊,為天下百姓所咒罵!這是何等的荒唐!而翻江會所殺之人其中不無有他們!
其四,正因為條條如此,朝廷能做實事的人才短缺,不得不啟用賈似道等一些奸臣亂黨,把持朝政,愚弄皇上。奸臣之中亦有好壞,貪官雖然唯利是圖,卻還能辦些實事,不敢對皇上有作為;而命賈似道為宰相,擺弄皇上,專橫朝政,導致國家危難!兩害取其輕之!
其五,隆興年間趙眘皇帝已為岳王爺平冤昭雪,追封岳飛為鄂國公,剝奪秦檜的官爵。宋咸淳四年,翻江會借以岳王爺之死,一直耿耿于懷,迫害朝廷命官,這該是過還是功!”
陳文龍滔滔長論絕非空口隨來,條條尖銳,句句切腹,正中國情要害,看透大是大非,一心為大宋江山著想。
雨澤、初夏、無淚、筱柔從旁靜聽,陳大人思想是他們無法所能想象的,說的很有道理,忽然又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沉入靜思。
蘇紹靜心聽著,想了又想,忽然站起躬身拘禮,面懷歉意,道:“學生...受教!”自稱學生,借表大禮。
陳文龍連忙托起蘇紹,道:“蘇公子明白就好,不必如此大禮!”
蘇紹道:“學生應該,不過學生有一事相求,假如翻江會有心改之請陳大人放過他們;假如翻江會聚事重來,學生亦會為大宋社稷考慮來行事。”
陳文龍抱拳辭別道:“以蘇公子睿智能為朝廷做事是我們大宋社稷之福!話盡于此,各位本官事務繁忙先行告辭。不勞各位相送!”
蘇紹走上幾步,以目送別。道:“以陳大人輔國之才,不命為相,真是可惜!”
陳文龍走后不久,大家各自繃緊的神經終于可以松懈,唯獨雨澤愁眉不解。
初夏以為他在憂國憂民,關切地說道:“我知道你們男兒志在四方,眼下大宋國情的確有些不振,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何必過多自責?”
雨澤轉過頭,表情嚴肅。“剛才有人想殺我!”
眾人大驚,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