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駱樊不愿回逍遙谷,打算暫時落魄街頭避避風頭,若是尋到機會再找花滿十三樓報了血仇。莫呈軒詳加考慮知道六師弟性子不好勸,為了避人耳目不作久留告別離去。五人行辭后原路折回,直奔‘垂虹客棧’牽來馬匹準備動身啟程。
一路來蘇紹心里計算著,威遠鏢局不明不白招花滿十三樓滅門實在蹊蹺!又將事先翻江和水餃的幫派紛爭和天山居門戶變動,再加上昔日魔教梟雄都肯為人賣命等諸多細節想了想,隱隱覺得江湖中將要有大事發生。
身為白歌門門主蘇紹不得不插手查上一查,幾多深思熟慮后與雨澤等訴說后決議告辭:“那么就此別過,各位保重!”縱身躍馬而上。
“蘇大哥,等一下。”伊美美立刻叫住,“蘇大哥,我能不能載我一程?我好想油米材鹽他們!”
初夏想要留在鹿女鎮打聽生母的消息,暫時沒有打算要回去。蘇紹一點頭伸出來助她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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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美美坐上馬背回頭看向初夏揮揮手道:“簫姐姐下次再見!”
此時莫呈軒也跨上馬背,他急著趕回逍遙谷替六師弟向師傅向報個平安。抱拳一揖辭別:“保重!”
兩人喝馬,馬聲嘶鳴,雨澤、初夏以目相送直至不見人影。
經過剛才一事初夏深怕生母也是無依無靠不知何處在受苦,想了許久決定在鹿女鎮打聽消息,臨安方面交給蘇紹,而莫呈軒負責回谷問師傅他們。
雨澤看出她面色愁容,安慰道:“你放心,蘇紹和莫大哥一有消息就會來通知我們的,我們分頭行動頭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初夏先是苦笑了,知道他不會安慰人,然后默然點點。
大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蘇紹與莫呈軒緩緩而行間有交談,閑來無事邊行邊看,才覺鹿女鎮房屋比起其他鎮子更古老些。再行了一段路發覺路邊的酒莊有兩男子爭得赤面耳紅,細聽之下是老板拖發工錢。
蘇紹走馬前行看過便罷,走了大約一丈不知心里為何總惦記‘工錢’兩字當下沉入靜思。與此同時似乎連馬兒也感應到他在冥想特意放慢速度緩行。
莫呈軒心里也想著許多事特別是六師弟的很是不放心想與蘇紹商,回過神來時左右不見人影,回頭發現一眼沒顧著身旁的蘇紹竟拉開近兩丈距離。于是喝住馬匹原地等他上來。
伊美美瞧見蘇大哥在想事便沒有打擾仍由馬匹慢行,待到臨近莫呈軒時喚了聲‘蘇紹’卻不見他反應,蹙了蹙眉頭再喚時,但見蘇紹猶如一針見血般猛然恍悟,脫口說道:“奶娘?宋書瑤!我想來啦!”
‘宋書瑤’莫呈軒當然知道是誰,而不知他怎么知道當下疑惑了陣子,看了看他。
蘇紹轉而對莫呈軒道:“莫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去邊還。”說著拽動韁繩調轉馬頭,如己般喜中興奮顧不得行人喝馬直奔。
因為工錢想起蘇府賬單‘宋書瑤’,眼下蘇紹腦子里印象很深刻!還是嬰孩時因為娘親沒有多少母乳爹就發榜告示,奶娘得知此事后入聘蘇府。那日在西湖與初夏初見時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現在愈發覺得與奶娘相似。倒是自己不是,長大后因為種種事物繁忙,很少再去拜見奶娘,也因此淡忘了。
初夏見母心切蘇紹是知道的,當下揮手抽打馬身大喝,馬兒跑的極快!大喝著‘讓讓’,路上行人聞見紛紛嚇的退開一旁。
回到垂虹客棧門前他們已經不在,坐在馬上居高而望他們倒是在十丈前頭。兩人蛇形般前進依在攤子邊好似在問攤主。索性沒有走遠,蘇紹慶幸的笑了笑,趕緊追去。
雨澤、初夏是躲在攤子旁不注得向前頭提著草藥的中年男子瞧,因為他正是曾續鴻。方才他們走后不久曾續鴻從一間藥店出來,而他是與孟嘯天一伙的,很可能與花滿十三樓有關,為探究竟于是跟著去。
曾續鴻真是只老狐貍精明的很,他在鎮子里七彎八拐了會兒來到靠近郊外的一座小屋子前叩門。隨機里邊人十分警覺的問道:“什么人!”
“是我。”里邊人聽到曾續鴻聲音開啟一道門縫之間到眼睛左右轉動向外探尋情況是否有人跟蹤,然后放他進來。
雨澤怕被發現遠遠跟著只瞧見他進了屋子,想來孟嘯天身負重傷定走不了多遠定是在此休養。為求究竟悄悄潛著而去,確實過后再作打算。
他們繃緊神經潛到屋外窗戶口,屏住氣息盡量減少呼吸以免被發現。少頃屋里傳出孟嘯天的低弱的聲音,看來傷勢的確傷得不輕。“總樓主,是我擅自行動請責罰!”
窗戶陰影中有個站立的人舉起了手掌,又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算了,梁樓主你就不要再責怪他,孟護法也只不過求功心切罷了。”
咋聽之下窗外的雨澤和初夏以為聽錯了,不驚你我互視許久,那聲音正是趙王爺。就在疑惑不解的時候,又聽另一人兇道:“哼!幸好沒有破壞計劃,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此事便罷!我已召集各樓主,今晚你就不必去了!”又轉向身旁王爺恭敬的問道:“王爺,今日急著找屬下有何要事?”
趙王
爺在雨澤的印象里是個不錯的王爺,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他竟與邪魔歪道有染著實有些不敢相信。他大著膽子戳出窗戶一個眼洞往里瞧,只見一個背影擋住了對面人,左邊是張簡陋的木床孟嘯天正在運功,稍往右瞧桌上擺著蒙面黑巾,曾續鴻在煎藥。
趙王爺沉吟了會兒道:“嗯…南宋遲早要被蒙古所滅這是不真的事實。七年前蒙哥揮軍南下攻打襄陽時因為中原武林結盟反抗導致蒙古大軍損失慘重,這月大汗蒙哥派人來信說是三年后要發軍攻打襄陽,要我們務必瓦解中原武林,事成之后官祿封地自然少不了。”
那人抱拳微弓道:“請王爺放心,梁蘞一定竭盡所能!”
聞此,初夏心頭震駭,此等機密大事要是被他們發現定是死無全尸,不禁心里害怕。慢慢向雨澤看去絲毫不敢快上一份,怕是被發現了!雨澤亦是吃了一驚,怎會想到堂堂南宋王爺會勾結外敵顛覆南宋!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小心翼翼地一寸寸蹲下身,打著手勢示意趕快走!
此時蘇紹從巷子口拐出追尋而來,方才被他們七繞八拐轉了一陣子差點跟丟,忽見前頭雨澤和初夏蹲在屋檐下極其的謹慎,不知在做什么。愁了愁眉頭鞭打馬繩提步前行。
與此同時,對面橫街走來一群人粗粗估計大致十人左右,朝著小屋奔去。蘇紹望眼細細一看,面上有疤痕,‘開陽掌’楚顧楠、身形輕巧腰間洗粉綠長帶的叫柳茹蕓、灰色玄衣的是趙延這三是王爺的貼身侍衛,事后潛人去調查過;其中更有熟悉的面孔正是上官宇哲和陸炎、陸俞原父子;接著便是早年來中原的闖蕩的谷梁游一,還有若不是身為白歌門的掌派那幾人恐怕是江湖后輩不為所知的‘催骨手’方秋豪和過往江湖的‘劍克星’鞏劍秋!
蘇紹正在想他們一伙人天差地別的人為什么集結在一起,總覺的十分古怪便縮回去靜觀其變。忽聽柳茹蕓大聲喝道:“什么人!”話音剛落點足起身躍到屋子附近,伸手從腰間抽出那粉綠條長帶瞬間變成一條鞭子,揮空抽打,間隙破空有聲。
行跡暴露,雨澤不在畏畏縮縮一邊舉起堆雪劍去擋一邊牽著初夏就跑。哪知她這一鞭力道十足,打在劍身上震到心坎里稍作運功才將那力道排了出去,立馬帶著初夏奔命!才不過奔行數十步,潛空躍來一行人前前后后圍了住!粗粗略瞄掃到上官宇哲與陸炎父子身上不覺驚詫,“上官兄?”
此時小屋里立即沖出三人正是趙王爺、曾續鴻還有山羊小胡梁蘞。上官宇哲向他們看了看,神色具不所動,答道:“慕容兄不必感到意外,看在往日你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們活命的機會,當然毒成活死人后這跟死人沒什么區別。”
‘砰砰’天空連續兩聲作響,明白人都知道是某種信號,眾人仍不由的好奇往天上看,再尋望而去時蘇紹折扇‘嗖’的回旋襲來。敵方九人察覺來勢不可擋紛紛躲、避、跳、閃。雨澤抓時機起手就將初夏拋給蘇紹,當下將《九府心法》開到第四重,直接將地面沖破,裂痕瞬間四延一丈開外。
梁蘞見人被八大樓主圍死必定只有一死便沒有急著出手,眼下忽然雨澤氣息澎湃猛如兇虎,至死都料想不到暗嘆失了良機招一場麻煩的惡斗。而花滿八人突見其厲害各自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折扇繞了半圈回到蘇紹手中趕忙騰身接住初夏,方才落穩又趕去支援。陸炎、陸俞原、谷梁游一、鞏劍秋和曾續鴻隨機四人圍了上來,刀劍拳掌相加攻其左右。蘇紹自知不是五人敵手,眼下初夏不知躲何處定是安全了,于是心出一計邊打邊退拉開距離,得空之時與雨澤脫身。
另一邊楚顧楠在前劈掌打胸、方秋豪在后開掌擊背。雨澤面對兩大拳掌高手當真是馬虎不得,不敢與他們正面相對,腳步靈通瞬息之間移到楚顧楠身旁。楚、方只覺得眼前一花兩人渾厚的掌力打在一起,好在意識極高收回八分力道。此時楚顧楠覺得身后劍鋒襲襲就要被削了腦袋,卻不見他任何要閃躲的意思,反倒不顧一切的起手劈出左掌打向他肋下!
從速度和時間長上算計,堆雪劍削落他腦袋之時這掌還只出了一半。然,外圍的柳茹蕓視眈眈盯著,扔出長鞭繞在劍身想要極力抽拖他手中劍。雨澤不懼,堆雪劍何等神兵只輕輕一抽長鞭盡數落地,順勢又削向楚顧楠左手。
如此意外是楚顧楠沒有意料當中的,伸出去的左手已是收不住,定是要被削去左臂不禁暗暗叫糟。外圍的柳茹蕓收回長鞭一瞧竟被切去了三分之一已然救不了同伴。‘嗖’的一道與月光似地光芒閃過,射在堆雪劍上‘嗡’的作響。
雨澤瞄眼看去正是上次蘇府那人,這指力相當厲害!而上官宇哲一直圍著打轉沒有插手像是在等待時機。只不過稍作略想,身旁楚、方兩人掌力雷厲風行般左右打來,眼看就要得手,哪知眼前又是一花紛紛落空。兩人皆是怔住,實在弄不明白是自己武功差了還是他身形快!發想之際雨澤已繞到他們后橫劍臥掃便是一招‘橫掃千軍’!
外圍的趙延射出指力打兵器救人,柳茹蕓抽鞭打人同時進行。楚、方熟悉配合后放大膽子干脆就不
避不躲直接硬上。斗了十來回合雨澤只能一味的閃躲不能招架漸漸感到吃力,渾身開始酸痛,最要命的是腿腳已經軟綿無力全靠頑強的毅力撐著,一旦于人接招力拼猶如驚雷劈頭般從頭痛到腳。
躲在墻根折角的初夏遠遠望見雨澤漸漸處于落風處境很危險,而在不遠處的蘇紹同樣好不到哪里去,四人圍攻接連而上,顧得了左右兩方顧不了前后,只能接一招跑一次。
谷梁游一的刀法很簡單沒有多余的動作,它有三個特色快、簡單和致命!蘇紹很是忌諱他的刀法,心里正想著如何脫身他的刀劃到面前便用折扇來擋,當即別切成兩半。與此同左邊鞏劍秋的劍抹喉而來,右曾續鴻的刀斬腰劈來,后邊還有陸炎的獅虎拳守候。
四面臨敵只能向上逃脫,在外圍的陸俞原等得就他遁空的時機,登時起身。蘇紹見他林面而來雖然他手臂已殘廢,但依然不可小虛獅虎拳的威力!當即丟出殘破的折扇砸在他胸口,陸俞原失去重心跌落下去。
蘇紹腳下靈動在空奔跑如履平地,轉瞬間貼在陸俞原面前連拍三掌,激蕩起水波似的紋路。陸、曾、鞏、谷梁看的驚呆,不知練的什么輕功和掌法。陸炎見到兒子重重跌落地面后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頓時惱怒、心痛交織在一起,爆喝一聲!作緊拳頭混聚渾身勁力點足騰身追擊而。
喪子的悲痛加上傾盡全力的追擊速度竟比平常快上五層,沉靜在悲傷中的陸炎渾然不知。他只知道蘇紹近在眼前!
蘇紹尚在潛空欲落未落辯出身后那人來的極快當真出乎意料,心想著這回即便當場不死也快成死人了。本能的求生意念一刻不會怠慢,他極力穩住身形轉過去。
陸炎這一拳聚集著滿腔怒火不論打在哪里非死即殘,仍由蘇紹在空中如何變動,這一拳是吃定了!
蘇紹轉了半身正是手腳尷尬不靈便的時候,陸炎的拳頭朝著左胸打來,肺若是被打爛就等著準備好棺材入土為安。就在求生無望的瞬間,陸炎突然猛噴一口鮮血吐在蘇紹身上,緊接陸炎像似被人猛推了一把整個身子壓著蘇紹跌落地面。
谷梁、曾、鞏三人以為陸炎得手便沒有插手,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三人頭頂襲過一陣強烈的掌力擊中陸炎,吃驚的四下尋望。
蘇紹落地后覺得胸口微微作痛,以為是陸炎壓在身上的緣故,趕緊挪開陸炎以免他們來襲。抬眼就見對面初夏仍然擺著開掌的姿勢急促的喘著氣息,不覺心想:‘是初夏?’他一摸陸炎后背軟軟的,骨頭已經碎了,再摸自己胸口感覺五指般的微痛,頃刻想起水蛟幫那弟子被掌力傳胸致死。
初夏這一掌并非出自簫家堡本門武功蘇紹是知道的,心想她能在如此之遠隔空一掌將陸炎斃命武功絕不簡單!便不再多想趁他們片刻分神之際,立馬起幫助雨澤脫身才時,喊道:“雨澤,快躲開!”話未完,腳下地面勇氣一股陣風吹向他們。
楚、方、上官、柳、趙注聽到蘇紹喊聲時身后感到氣勢無比驚人,眾人趕忙躍開。地面吃到壓力硬生生壓出一只掌印。
梁蘞瞧眼一看驚咋道:“《少陽殘掌》!柳下浪?”待眾人回過神來望去時,雨澤帶著蘇紹繞過谷梁、鞏、曾續鴻拉來初夏逃近郊外密林。
梁蘞估摸著他們的計劃可能被他們知曉,此事是絕不容忍外人知道的,當下怒喝道:“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沒過多久,雨澤渾身發痛已經氣竭力盡很可能傷了根本。蘇紹心里焦急著伊美美是否找到莫大哥、白云堂的兄弟是否見到信號!就這樣扶著雨澤奔奔走走穿過林子來到一條河流旁,水流湍急嘩嘩作響。這條河流叫‘蒼穹河’,它有三曲大彎九個小彎,四個十丈以上的瀑布,貫穿山澗最后匯集到一處煙波浩渺望不到邊際的百里湖泊。因為山勢阻隔和瀑布落差至今沒有任何船只到過百里湖泊。
雨澤覺得自己已經用盡最后力氣了,不愿連累初夏和蘇紹,重重呼吸幾口,道:“別管我,你們快走……”
“統統休走!”聞聲是女子,蘇紹心里說著‘來的真快!’回頭一望正是柳茹蕓,空中一抹亮晶晶的東西刺來,‘疾風柳葉針’一個念頭印在腦中,趕緊推開雨澤仰身避開。
兩人被打散后方秋豪與谷梁、趙延、曾續鴻圍攻蘇紹另他脫不開身。
與此同時楚顧楠大喝一聲:“著!”劈掌打向虛弱的雨澤。初夏意不猶豫挺身而出接掌相對,只覺得對方掌力驚人實在抵擋不住,內息外泄眼前一花昏了過去。
楚顧楠倒是驚訝方才覺得她掌力驚人可謂是當今武林一大高手便使足功力,怎知如此不經打,一碰就倒!
上官宇哲幾步躍來,右臂上墨綠的氣體滾滾沸騰,悶掌打在筋疲力盡的雨澤胸口登時飛了起來。雨澤覺得眼前昏天暗全身無力,‘咣當’堆雪劍掉落,噗咚一聲掉進湍流翻滾的蒼穹河里。當下蹙眉暗叫:‘糟糕!’他趕緊跑到岸邊瞧看,滾滾流水早已將雨澤吞沒。
楚顧楠也跑來瞧了瞧這滾滾湍流,道:“哼!中了《蛇影手》又跌進蒼穹河他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