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家堡,簫月賦在書房焦慮的來回踱步,時不時瞧向書桌上的手抄筆記,神情猶豫糾結。想:‘到底該不該讓丫頭知道呢?’
‘咚咚’兩響,“舅舅,我來啦!”
‘吱呀’打開門,初夏入內,好奇的喜問道:“舅舅,爺爺留了什么東西給我呀?”
簫月賦心下糾結著,靜思了會兒:‘唉,事到如今...丫頭總歸是長大了,她有權知道自己身世,但愿她能夠接受現實。’
初夏看到舅舅滿臉愁色,倏忽收起笑意,有不祥的預感。關切地問道:“舅舅,你是怎么了?”
簫月賦上下端詳她一番,深吸一口呼出,道:“丫頭,一晃眼就長得這般亭亭玉立,花容月貌,舅舅很高興。有些事...丫頭,舅舅真的想永遠把它埋在心里。
但丫頭長大了,懂事了,她有權利知道一些事。”取來桌上手抄筆記,“是爺爺刻在簫里的,舅舅抄了下來。”
初夏接過手抄筆記,對折開打,默默而念。
‘小丫頭,倘若一日你瞧見簫中書信,爺爺恐怕不能在疼你了,你不必難過。當年之事說來復雜,是爺爺年少時虧欠你祖母,你娘叫宋書瑤,爺爺見到她時被魔教追殺,后把你托付與我...’
簫月賦深深呼出一氣,回憶當年在簫月梵五歲時,大嫂楚雯雯又懷上孩子,不過多久蒼麟教掀起江湖血雨,大哥簫暮云夫婦與二哥簫暮天夫婦被擄,待岳父簫月峰歸來時血濺衣裳,簫暮云、天夫婦慘死,而懷中抱著啼哭女嬰,原來并非是大哥親生...
初夏看完筆記,心情沉重,默默地將筆記擺到桌邊,心海如麻思緒萬千。
簫月賦輕聲關切地說道:“丫頭,不管你是誰的孩子,都是舅舅的丫頭!”
初夏勉強一笑,面部僵硬的很。問道:“舅舅,你一定知道,我想知道爹娘是誰?”
簫月賦輕輕撫摸她臉蛋“爺爺上面就說這么多,只提到你娘叫宋書瑤,也許當時情況緊急尚未問及你爹是誰。”唇角微微笑起,“傻丫頭,不要難過,舅舅就是你爹,也是你娘。”當下掏出玉簫,又道:“玉簫是你娘唯一留給你的信物,一定要妥善保管!”心里盤算著,其一不忍見她過度傷心難過,其二交給她比自己保管更安全。
“謝謝舅舅!”初夏凝滯著玉簫良久,對其生父生母愈發愈知,寄望父母尚在人間。于是,心中決計,抬起頭來,斬釘而道:“舅舅,我想暫時離開簫家一段時日,或許我爹、娘還活著,他們一定在找我!”
簫月賦略思片刻,如今有雨澤隨身相伴,安下心來便道:“丫頭,去吧!路上小心!”
來時正趕上百姓們下工晚峰,街上人流擁堵行馬頗為不便,暫寄馬匹與鎮口驛站,行裝待發后雨澤一行五人告別簫家,近巳時。在路上初夏不做隱瞞邊走邊說,將身世一五一十的說清,懇請蘇紹幫忙,尋找宋書瑤,蘇紹決定先回臨安天瀾閣閱卷查找有無此人記載,然后依次摸索線索尋人。
湘筱柔與初夏并行,胳膊互挽,一直說著好話撫慰。初夏亦非三歲孩童,靜思之下明白當年娘被魔教追殺,假使換作自己必會如此,能體會娘親的苦楚。
蘇紹愁著眉頭,口中念著‘宋書瑤’“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名字,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楓無淚道:“我說蘇紹啊,從簫家一出來,你這話說的沒有八遍也有七遍了吧?”
湘筱柔道:“閉上你的臭嘴,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讓雨澤把你綁了,用冰針戳爛你嘴巴!”
雨澤:(關我什么事?)
“你敢!”
“不信現在就來試試?”
雨澤道:“一說就要抬杠,你們能不能不抬杠?”
“不行!”楓無淚、湘筱柔異口同聲沖著雨澤直喊!
“哇,不行就不行嘛,用得著一起沖我說嗎?”
初夏捂著嘴巴偷偷笑了起來。
蘇紹呵呵笑道:“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湘筱柔忙解釋道:“誰要跟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只不過是湊巧罷了!是湊巧!不是心里靈犀!”
楓無淚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能跟我心有靈犀一點通的人,肯定不是你!”
“你...哼!懶得理你!”湘筱柔聽到這話心頭一急,轉念而想,險些上他當。
“好了,你們不要吵。無淚前面那人是你師傅吧?”
楓無淚順著雨澤指示望去,香滿樓門前之人腰間懸掛酒葫蘆,手中葫蘆送酒入口。“師傅?”趕忙奔去。
“師傅!”
范云天轉過身來瞧道:“死小子,肯回來啦?”
楓無淚嘿嘿笑道:“師傅你這老酒鬼,沒我總歸是不行吧?”
范云天繃緊面部,端正神色,用葫蘆輕敲他腦袋,教訓道:“死小子,我平時怎么說的?在外人面前只準叫師傅!”
楓無淚摸摸腦袋,道:“師傅啊,他們不是外人。”
范云天道:“你這死小子,一天到晚胡搞瞎混,能有什么朋友?”
楓無淚嘿嘿一笑,不頂嘴,知道師傅只是裝裝樣子罷了。
雨澤上前一步,見禮而道:“晚輩慕容雨澤,見過范前輩。”
那晚事態沖忙范云天不曾仔細看,當下端量,掃到堆雪劍。“真像,你娘可叫薛如夢,你爹叫慕容鴻?”
雨澤出乎意料的驚詫,他人驚奇的面面相覷。道:“正是,范前輩怎知爹娘?”
范云天眉間皺起,反問道:“你爹沒告訴你?”
雨澤想了下,出門前爹有交代先去開封鐵牛村找位姓范的故人,至于其他一字未提。哪知到了鐵牛村已破爛不堪,正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災,詢問之下不見其人,以為遇難,無奈只能離去。道:“出門前爹只交代去開封鐵牛村找一位姓范的故人,其他片字未說。”
范云天二話不說,迅手抓來他手腕,一番探測,內息涌動,周期變化不定。心道:‘《九府心法》果真是老鴻的兒子。真是的,脾氣一點都沒變,有大樹不給他乘涼,怕是長不大;又擔心他有個萬一,這要命的心法也狠的下心教!”
雨澤瞧他手勢是想要測試自己功力,倒也沒反抗。
范云天松開手道:“我就是你范伯伯,你爹的八拜之交,也中原中唯一要好的朋友。”
雨澤記得爹是這么說過,豁然心喜,欲作禮行之。
范云天忙叫道:“哎哎哎,什么見不見過的繁文禮節就不必了,看著都頭疼!”頓了頓,“還有《九府心法》禁用!”
雨澤覺得驚奇,道:“范伯伯如何知道?此話怎講?”
范云天道:“我說,真懷疑他是不是你爹?什么都不告訴你,就放你出去闖蕩江湖?罷了,《九府心法》是一種奇妙的內功心法的確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功力,它可以激發人體深藏的潛能,但代價是消耗生命!人體五臟六腑乃至全身各處器官都隨著時間衰老,你內功尚淺又不能熟練運用,胡亂使用只會油燈枯竭虛耗而死。依你眼下功力開啟四府必定全身抽疼,站立難支。”
雨澤回憶略想,道:“的確,那日我與秦大哥上飛影寨時使過一次,渾身疼痛,站立不穩,險些暈死過去。”
“那是自然,你爹在你這個年紀都能開到六府了!”范云天說著喝口酒。
聞此,蘇紹隱隱覺得雨澤的爹必定不簡單,上見禮就道:“晚生蘇紹,有一事不明,還望范前輩解答。傅劍寒是否與慕容鴻慕容前輩有關?”一直以來覺得雨澤爹與傅劍寒關系非淺,正巧他們是八拜之交,必定知曉其中。
《九府心法》與《六韜御訣》古怪一事雨澤正要發問,蘇紹提及此事大伙不明緣由,作罷,待聽分說。
范云天美美抿上一口酒,目光在雨澤身上一停。道:“
這事我可不清楚,想要知道傅劍寒,其中復雜的來龍去脈還得要去問他老爹。”
蘇紹默想分析話語:‘既然知道事情復雜,想必是知道其中緣故,為何不肯說來?’
雨澤心道:‘爹果然知道傅劍寒,怎么從未聽他提起過?’
楓無淚見沒人再說,趕忙將筱柔拉到身邊,介紹道:“師傅我來給你介紹,她叫湘筱柔。這是簫家大小姐,簫月初夏。”湘筱柔道:“說歸說,你拉我干嘛?”
范云天見狀,一眼猜了七七八八,‘哦?原來是這樣。’呵呵笑道:“好,我來瞧瞧。”上下打量,筱柔頗為感到一種兒媳見公公的感覺,被瞧的臉頰泛紅。
范云天忽然愣住,盯著她久久不放。腦海冒起一個人的身影。
楓無淚看看師傅又看看筱柔,趕忙擋在中間。說道:“師傅,你、你、你看什么看這么久,她可是我媳婦,你未來徒媳!”
他人面前,湘筱柔不好與他作口舌之爭,于是伸手掐他背脊。
范云天知覺失態,故作正色,道:“死小子,你這木魚腦袋裝了都是漿糊啊!師傅是那種人嗎!”
楓無淚強忍著劇痛,辛苦的說道:“師傅,那你在想什么...”
范云天喝口酒,沉出一氣,道:“我想到了一個人,師傅想要去見見她,你去玩吧,路上小心些。”面懷憂愁,轉身大口大口喝著酒離去。
楓無淚追上前喚‘師傅’,只見他擺擺手,示意不用擔心。
雨澤前來問道:“范伯伯是怎么了?”
楓無淚搖搖頭,道:“師傅經常在睡夢叫一人的名字,叫做月琳,相似一個女子的名字。管不了那么多,我們繼續趕路。”
“等等,我餓了。”湘筱柔道。
楓無淚回頭看去,怪問道:“不是才吃過嗎?”
湘筱柔哼了聲,道:“我不管,反正快午時啦。早點都被你一個人吃了精光,我才吃了那么一點。”
初夏急著找舅舅,得知身世后沒了心情吃,一路雨澤四人好話安慰,邊走邊想確實想明白不少,提到吃的頓時腹中咕咕打響。道:“我也餓啦,去臨安還有段路,總不能空著肚子趕路吧。”
湘筱柔立即答道:“是啊,是啊。嗯...我想吃上次吃的面,那老板手藝不錯,只可惜沒吃上幾口,就讓某人給踢暈了。”說完,恨恨地瞪向某人!
楓無淚心道:我不跟你爭,就讓你白跑一趟,也好掃掃你雅興!笑容朗朗的說道:“湘小姐,是某人的不是,我替某人向你賠罪!”然后斯文有禮的抱拳一拱。
湘筱柔頓時感到全身汗毛倒立,哪里是他的作風?上下搓動手臂撫慰寒立。“你搞什么鬼,少給我惡心!走啦!”語畢,不再理會他,帶頭先走。
何萬的何氏面攤就在隔壁街弄堂,這條大街攤子通天,商客晝夜來往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段。
五人穿行人流,避讓來往車馬,拐進一條弄堂。湘筱柔興匆匆趕到,看到大門緊閉,望著破舊大門,里邊一片安靜,忽然有一種不詳的寂靜,與耳邊吵雜的喧嘩截然不融。于是上門輕叩,不見屋里動靜,自問道:“咦?人呢,何老板不做生意了?”
“換做是我,天下掉下白花花的四百多兩銀子,還開什么面攤,八成是怕事帶著銀子走人啦!”
“你...”湘筱柔轉身欲罵,又想到那晚事情聽無淚說過,地下賭坊老板孫止春為惡在先致死,面攤老板何萬既得百余銀兩,怕事逃走那也是符合情理。是自己沒想清楚,匆匆忙忙就跑來,吃了閉門羹不說還出丑。
弄堂里兩個中年婦人聽著菜籃子相互竊竊私語朝著走來。
右邊錢嫂道:“張嫂,你聽說沒,這絕不欺醫館可不是好地方,前幾天醫館門前昏到一個過路人,竟見死不救,說是不給起錢。”
張嫂道:“可不是嘛,絕不欺醫館朝廷每年都有補給,就是為了救濟無助的病人。虧它是大宋
第一醫館,各個沒人性!”
錢嫂道:“就是,這些大夫說的是德高望重,都是虛吹的!要是沒見著錢啊,兩眼睛瞪的直白就像死魚一樣,誰還來管你是死是活!”
張嫂道:“醫者父母心,救個人咋滴了?又不少他們一塊肉。即便是給不起錢,不是有朝廷補給嘛,他們怎眼睜睜看的下去,讓他就這樣死了?”
聽到此處雨澤情不自禁罵出‘可惡’兩字。
蘇紹瞥了一眼,看到他臉色愁怒,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心道:‘之前以為他只是一屆俠肝義膽的江湖浪子,想不到他骨子里深藏憂國憂民之心。’
錢嫂道:“越說越氣,不說了。買菜去,咱們相公干的都是體力活不能虧待他們,要是得了病,那樣的醫館我們也看不起!”
說此處路過何萬家門前,見到五人守在此地好像是來吃面的。
張嫂停下腳步,向就近的初夏打上招呼道:“小姑娘,你們是來吃面的?”
初夏溫笑道:“是啊,可是一來就見大門緊閉。”
張嫂向五人全盤打量一眼,道:“小姑娘穿的不錯,你們是外地來的吧?何萬這面條手藝的確不錯,遠近小有名氣。唉,說來話長,也不知怎的何萬突然死了,暴尸野外,聽說死前帶著幾百兩銀子,肯定是歹人起了貪念,劫財害命!”
錢嫂上前叫道:“張嫂就快正午啦,趕快買些菜回家做飯,不然當家的要餓著肚子了。幾位如果想吃面,鎮西有一家面館倒是不錯,到了那一問便知。”兩婦人告別,邊走邊說,私下又不知談論著何事。
楓無淚不解,那晚此事就屬他們三人是當事人,何萬帶著四百多兩銀子逃走決計不可能有人事先得知,不禁自問:“何萬死了?”
湘筱柔走來,道:“說你笨啊,你不承認!那晚香滿樓分別后,我送你回家路過此地,正好聽到姓孫的要姓方暗殺簫月梵,他好像是簫家人,一時驚慌脫口說出,被我們聽到。姓孫的要殺我們滅口,雖然被你殺了,恐怕是有同黨追殺何萬,讓他閉口。”
初夏驚道:“是誰要暗殺我大哥?”
湘筱柔撅著嘴,食指抵著下巴,想了會兒,道:“好像叫方小舟這么一個人。是你們簫家人嗎?”
“方小舟!”初夏恍然記起這人,道,“是我們簫家人,他爹嗜賭成性輸了好多錢,怪不得前段時間的確他問舅舅借錢救命。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楓無淚道:“你這簫家大小姐怎么當的?他早死了,是被那個姓孫的暗中偷襲害死的。”
雨澤道:“聽你說來,那晚簫家有刺客深夜來襲,擺明著要致簫大哥于死地,想必是與他們有關。我跟一個黑衣劍客交過手,他武功了得,劍招暗藏殺機,稍有分神下一招就不知道是死是活,若不是簫大哥趕來恐怕我堅持不了多久。”
楓無淚哈哈笑道:“我一直以為你劍法造詣非凡,從江湖地痞打到天宇門也沒吃啥大虧,碰到江湖二流子就不行啦?”
夜襲簫家的事大伙也聽說了,據說來了二十幾人。行刺殺人之事人越多說明本事越不行,一來人多必容易打草驚蛇,二來行刺一旦失敗人多容易被抓導致事情敗露。真正刺客高手一二人足矣!
雨澤皺著眉頭回憶,想起最后營救刺客,身手出奇不凡。搖搖頭道:“我覺得他們不像是江湖二流人物,而后前來營救同伴的黑衣人一手滿天飛針急如暴雨,就像千萬片柳葉一同吹來,避無可避,幸虧初夏打破屋頂,救了我一命。”
“《疾風柳葉針》!”蘇紹腦中蹦出五個字,“柳家早在二十年前被魔教滅門,難不成柳家后人仍活在世上?”
雨澤道:“恐怕真有后人活在世上,好比上次在刑部大牢《雷鳴血鞭》。”
蘇紹思索著說道:“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柳家為武林正派,又被魔教迫害,于情于理也不該對同門正道下此毒手。”
楓無淚雙手抱胸這么一想,故作真有其事,道:“咦!我豈不是很危險?”
湘筱柔視線鎖在初夏身上,沒在意他們談論正派邪教之事,思來想去好久百思不得其解,問道:“初夏,那晚事態緊急,你如何知曉屋頂上之人一定是雨澤,況且你不懂武功想要打破屋頂恐怕很難吧!”
此言一出,眾人方覺醒悟,假使不是學武之人空手打爛一尺之外物體已是不易,莫要說一丈開外的屋頂和知曉雨澤有難,紛紛好奇地看去。
初夏一眼掃過四人好奇臉孔,吞吞吐吐‘我’了好久,“我...我...我...外面大哥帶人來抓刺客,聽到屋頂有人以為是刺客,我想幫大哥抓刺客,就用凳子砸屋頂,哪知道我竟把屋頂砸出了個大窟窿,把雨澤給砸了下來,這才誤打誤撞救了他。”
楓無淚滿臉不可置信,道:“不會吧,你力氣比我還大?”
雨澤站到初夏面前,一臉真摯地說道:“無論怎么樣,今生今世,我都相信你;你若不愿說,我永不相問!”
初夏開心地重重一記點頭,“嗯,謝謝你!”
蘇紹想到:‘無論怎么樣,今生今世,我都相信你;你若不愿說,我永不相問!’忽然心有共鳴,深深贊嘆。“好一個永不相問,既然如此,我們也便再過問。”
“但是...”初夏對雨澤一片情意不假,湘筱柔總覺得蹊蹺好奇不斷,突然前眼大街上走過一名青衣女子,頓時吃驚異常,心覺不妙,降低聲音,急忙說道:“好啦,好啦,我們快走,我突然覺得不餓了。”轉身向弄堂小路走去。
大伙覺得她神情詭異,不曉得中了什么邪。楓無淚叫道:“喂,你昨晚做賊了?有大路不走,走小路?”
湘筱柔嘿嘿僵硬的笑道:“我發現走小路比較快嘛,你們快點。”
大伙覺得更加古怪,平時這翻話傳到她耳里,要是不跳起來跟無淚大戰一場哪叫湘筱柔?無奈,只得跟著去問個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