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正式開始, 先是對詩,男女互相比拼,選出最優者送一枚玲瓏南珠玉佩作爲獎勵。
雪芊本就抱著打醬油的心態, 看著那些公子小.姐們積極地你出一句, 我對一句的, 兼顧著眉目傳情, 看得雪芊直打哈欠。
太子對詩, 只點名讓雪蔓接,大家深知與太子無戲,就都把目標轉移到了洛親王身上。
洛親王說一句詩, 就惹來貴小.姐們的讚美和崇拜,搶著與洛親王對詩, 到最後沈如琴連連出彩, 洛親王便點名要與她對詩, 惹來不少小.姐們對沈如琴的嫉妒目光。
而桓黎淵見雪芊昏昏欲睡的模樣猜到她對這詩會沒什麼興趣,於是自己也低調地不出風頭, 也不參與對詩,免得惹來不必要的爛桃花。
幾個期待與桓黎淵對詩的小.姐們見他一直不動聲色,就把目標鎖定到了蘇博杉身上了。
要說才貌雙全,除了洛親王與桓黎淵,就屬蘇博杉最符合了, 今天他穿一件翡翠青煙長袍, 清爽幹靜, 也是一位翩翩公子。
蘇博杉很喜歡與小.姐佳人們互動, 很快就招來幾個小.姐對他頻頻示好, 有意芳心相許。
在雪芊身邊的林月沁見此形勢有些坐不住了,一激動就把手中的筆給捏斷。
雪芊還迷糊著要睡著, 結果瞧見林月沁這架勢,頓時精神抖擻,想著那幾個姑娘不會要遭殃吧?
就見林月沁突然在起身來,不甘心地道:“不就是對詩嗎?別見我沒讀幾本書,一樣能對!”
說著氣勢威猛地走到船欄邊,將擋她路的幾個小.姐一掌揮開,差點沒把人家直接揮到湖裡去。
才子船上的蘇博杉看見了林月沁,秀氣的小臉刷白,手一抖,筆都掉落進湖裡,雪芊還從來沒見過平時幽默風趣的二哥也會這種表情,頓時笑出聲來。
林月沁指著蘇博杉大喊道:“是爺們的就跟我對詩!”
蘇博杉嚥了咽口水,卻又不好駁林月沁的面子,就說了一句詩。
“春風綠庭深幾許?”
“老孃一覺睡三竿!”
雪芊捂額不忍直視,所有人都鬨堂大笑。
蘇博杉都忍不住想笑,又不好當著林月沁的面,只能憋著,雪芊真怕他憋出內傷。
林月沁卻不以爲然,道:“你接著說。”
“伊舞紅袖爲誰飛?”
“老孃就愛蘇博杉!”
一句話惹得才子船上的公子們對蘇博杉好一通起鬨,蘇博杉有點掛不住臉,紅雲都燒到耳根了,雪芊第一次見二哥這麼囧的樣子,再看看林月沁那副威武神情,突然覺得蘇博杉倒像個被調/戲的小媳婦似的。
太子派人發話對詩一輪結束,開始互相贈詩,命題是“緣”一字,寫好就可以派傳信的奴才遞給自己心儀的人。
不過片刻的功夫,洛親王桌上的信箋最多,太子與雪蔓互相傳送一封,桓黎淵也給雪芊投來一封情詩,雪芊展開來讀,雖然這古體認不太全,但也是知道這詩寫得很深情,深情到雪芊身上都起雞皮疙瘩,在旁邊的鈴蘭都掩面偷笑著。
雪芊趕忙窘迫地把詩藏到袖裡,想著回桓黎淵一封什麼詩才好呢?
自己不會造,但是一些千古佳句她倒還記得一二,爲了防止抄襲嫌疑,雪芊偷偷地問雪蔓道:“姐姐,你可知道李白?”
“立白?那不是用來洗衣服用得皁粉嗎?”雪蔓疑惑道。
雪芊詫異,微微挑眉道:“咱們皇城還有這牌子的洗衣皁粉?”
“對啊!”雪蔓點頭道。
我去!這也行,想不管什麼裡白還是立白的皁粉,雪芊又問道:“那姐姐你知道杜甫嗎?”
“豆腐?”一旁的林月沁聽到後問:“咱們今天有豆腐吃?”
雪蔓輕笑一聲,對雪芊搖頭,道:“你該不是想以豆腐命題吧?”
“怎麼可能!”雪芊不屑道,既然試探出來這個朝代都不知道李白杜甫這等頭號大詩人,那她是不是應該可以隨便寫啊?
哎不管了,隨便寫寫吧,雪芊思忖著自己上學時候都學了哪些詩句,又覺得照搬經典不太好。
於是當桓黎淵收到了雪芊的信箋時,裡面的詩句是這樣寫的:
何事長向別時圓,我會天馬流星拳。
桓黎淵一看直接愣了,眉毛輕輕顫了顫,這……。。這是要……家暴的意思嗎?!心想自己剛剛還好沒有對詩,萬一真惹上哪個小.姐的,肯定是捱揍的節奏。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把雪芊的信箋收了起來。
林月沁在捏斷第三支筆的時候,終於泄氣地倒在桌子上道:“我不會寫詩。”
雪芊見她如此沮喪,就出主意道:“反正這個詩也是表達自己心意的用意,你就把真實心意寫出來就好了!”
“這樣可以嗎?”林月沁來了精神,坐起身子道。
雪芊鼓勵著:“當然,你只要把真心表達出來,相信我二哥他會明白的。”
“那好。”林月沁頓時聚精會神地開始寫情信,當蘇博杉看了幾個小.姐的來信後,收到了林月沁的信,信裡寫著:“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撲倒你,是爺們的就接受我的真心吧!”
當林月沁把她信的內容告訴雪芊時,雪芊看見對面船上的蘇博杉額上貼著三根黑線,臉都綠了。
雪芊感慨,月沁啊,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最終蘇博杉在小.姐們的信箋中,只挑了孫湘侯府的凌小.姐回了一封信,林月沁看見凌小.姐激動地拆開蘇博杉的信箋,又羨慕又難過,知道自己是沒戲了,趴在桌子上開始痛哭流涕起來。
沈如琴在收到洛親王的信後,歡喜不已,打開來看,上面寫著:“詩會結束,相約王府一聚。”
她小臉通紅地將信手好,愛慕王爺的那羣小.姐朝她投來嫉恨的目光,那小眼神恨不得變成刀子去捅沈如琴的後背,可是沈如琴卻不以爲然,任她們在妒忌,可是不還是沒本事能把王爺勾到手?
沈如琴朝她們投去了輕蔑的目光,這羣妹子們頓時氣憤不已,又不能拿她怎麼樣,最後洛親王還送了塊玉佩給沈如琴,羨煞旁人。
她撫摸著洛親王這塊珍美的玉佩,只要過了今晚,她一定會爬上王妃的位置,讓別人再也不好瞧不起,只會對她充滿敬畏和仰慕!
洛親王暗中觀察著雪芊的一舉一動,發現她除了跟桓黎淵有幾次眼神上的互動,其餘時間她都看也不看才子船一眼,在知道自己與沈如琴傳情的時候,她居然昏昏欲睡?
雪芊的微笑也永遠都是會桓黎淵一個人的,她的眼中竟然連自己的一點影子也沒有!
洛親王的眼神越發幽黑,他記得當初她注視自己的目光裡,有驚慌有膽怯,更有他日夜都無法忘記的那種含著憂傷又隱忍的情意,好似他是她深愛又不能愛的人。
可是漸漸的那雙令他魂牽夢縈的雙眸,看他時越發的冷漠,而如今她的目光裡卻再也倒映不出他的影子。
爲什麼她就這般輕而易舉地將他剔除了?難道就因爲桓黎淵?他微微側目,看著斜後座位上的桓黎淵正在百無聊賴地把玩筆桿,遠目默默注視著雪芊。
洛親王眼中盛著冷冽,雪芊,你早晚都是我的!桓黎淵,我會讓你嚐嚐心痛的滋味!
詩會結束後,公子小.姐們都各自回家去,如果互相看中的都會留下定情物,過幾日便會交換庚帖,如果沒有就只能黯然離去了。
雪蔓被太子殿下的馬車借走,雪芊則在桓黎淵的陪伴下回蘇府,沈如琴被洛親王帶著回了王府。
蘇博衫送給凌萱凌小.姐一支玉釵,當做了定情信物,林月沁看見後直接捂面淚奔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雪芊與桓黎淵談得很歡樂,尤其是說到了林月沁對蘇博杉有意思的時候,雪芊只感嘆感情的事情又不能強求,像林月沁這樣的姑娘應該有更好的人在等她吧!
桓黎淵用摺扇點了點雪芊的頭,對著她笑道:“你啊,就會去操心別人,也不想想咱們的婚事,不知道等你父親回來,會定在何時操辦?”
“我看是你太猴急了,這麼想我早點嫁過去?等我嫁過去你還有自由?天天跟我在家裡宅著,哪都不許去!”雪芊笑著去捏桓黎淵的臉頰,結果被桓黎淵一把抱進了懷中。
他輕輕在雪芊的額頭上吻了吻,將她緊緊揉進自己的胸膛裡,沉柔的聲音道:“我恨不得你現在就跟我回家纔好,到時候你別嫌我太粘你纔是!”
雪芊心裡甜甜地,摟著他道:“怎麼,還想做狗皮膏藥,扯都扯不掉?”
“當然,讓你扯就肉疼,以後再也不敢把我扯掉。”說著,桓黎淵的手臂力道更緊了。
雪芊貼著他暖暖的胸懷,感受他沉重有力的心跳,覺得時光如此美好,真想就這樣停止了。
正當她被摟得舒服要睡著時,桓黎淵的吻就貼上了她的脣瓣,柔柔纏/綿,越來越深。
回到蘇府時,桓黎淵不捨半天才跟雪芊作別,雪芊同鈴蘭朝著萬青園旁邊的小路走,今天她心情好,很想找個雅緻的小亭賞一賞日落。
卻正巧發現一個小丫鬟神色匆匆地朝著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