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熙攘,來來往往的人或匆匆而過,或走走停停,紛紛言語聲分散在候機大廳的大空間中,聽不真切,卻也是與己無關。
付爾青只隨身拎了個不大的行李箱,其他的東西扔的扔,送人的送人,帶不走的都留給了宋之北。
臨窗的座位,身旁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和她的媽媽,小男孩嚷著要看窗外,爾青便和他換了座位。
“我有一個小毛驢,我從來都不騎,有一天……”付爾青趕忙接起,阻止了這幼稚的鈴聲在機艙叫囂。
小男孩噘著小嘴對媽媽說,“媽媽,這兒歌我也會唱。”
付爾青覺得面部肌肉有點緊繃。
寧銳的大嗓門,“小青子,你哪呢?”
“小廢話,這點不在機場我能趕上飛機嗎?”
那邊嘿嘿的笑道:“也是。”
“我說,寧媽,你查崗查的也真夠勤的。”
“那是,堅決不給你一點紅杏出墻的機會。”
“寧媽,說正經的,這機票錢你得給我報了。”
啪,那邊掛了電話。付爾青對著電話笑了,遲疑了一下打消了更改鈴聲的念頭,為了不擾民就調成了震動。
剛改完就震了起來,付爾青直接接起,“良心發現了吧。”
長久的沉默。呼吸聲卻清晰可聞。
付爾青看了一眼來電,陌生的號碼,卻……不陌生。她對數字并不上心,尤其是電話號碼,能記住的沒有幾個,卻記住了這個號碼和那個很久之前的。
電話那邊的人終于開口,低沉的男聲,依舊是不辨喜怒,“你在哪?”
她并不擅于撒謊,尤其是對他。
“機場。”
“……昨晚……”秦風說的有些艱難。
付爾青握著聽筒的手一緊,匆匆道:“飛機要開了,沒有其他的事我掛了。”
“爾青。”
多久了,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叫自己,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應道:“嗯。”
她聽到他深呼氣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那樣的輕,即便是隔著聽筒也感覺得到他聲音里藏著的無奈和絕望。
他說:“你一直在逃,我卻已經沒有力氣追了。”
空姐禮貌的催促她關機,她慌忙的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小男孩看著他媽媽問:“媽媽,阿姨怎么哭了。”
他媽媽歉意的看了看付爾青,遞上了紙巾。
付爾青勉強的笑了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