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霓虹燈徹夜而亮,馬路上偶有車行。
黎明將至。付爾青看著電話上來電顯示的號碼,一串數字,只一次她便記住了。
她深吸了口氣,接了電話,輕輕的喂了一聲。
那邊是重重的呼吸聲,一下重過一下,她身邊的風聲順著聽筒傳到他的耳邊。秦風的聲音低啞帶著掙扎,他說:“你在外邊?”
“恩。”
“這么晚?”
這種帶著點點關懷的語氣……付爾青身子在晚風中顫抖著,不禁問:“你喝多了?”
“你關心嗎?”
付爾青愣住。秦風是理智而冰冷的男子,在他那個圈子里,冷漠是他的保護傘,唯有別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才不會輕易的被人吃掉。也只有在酒醉時,才能看到他心底的別扭。
他說:“付爾青,三年前你一走了之,三年后你拿了我的錢再次上了飛機,你把我秦風當成什么了。”
她還不及解釋,腳步聲便傳來,聽到一人詫異的叫道,“我操,揚子,你快來看看風哥醉成什么樣子了,這在女廁所門口做了大半天了,看把這幫小姑娘嚇得,堵在門口廁所還讓不讓人上廁所了。”
似乎有人拽起了秦風,電話掉到了地上,砰的一聲震得付爾青耳邊轟鳴。
揚子撿起了電話,陌生的號碼,他接了過來,“喂,你好?”
冷風中付爾青握著電話不敢也不知道怎么開口,莫名的心虛,直到那邊掛斷她才舉了半響的胳膊,展開手心,全是冷汗。
揚子低著頭似有所想,拿出自己的手機輸入了那個號碼。
卻聽老三吼道,“風哥,我是老三,老三,我不好同志這口……”
揚子無奈的笑了,快步走去。
翌日。
付爾青扶著母親,二人盯著顯示屏,彼此的手緊握。自父親的腿上動脈進入,沿著血管慢慢推進,直至把一個微小的片狀物送到心臟的血管里。
漫長而揪心的等待。直到父親醒來。
醫生叮囑不能動彈,因為腿上的動脈傷口尚未愈合,一動便是血流不止。一天一夜,母親沒有合眼,就那樣守著看著父親,不讓他動半分。
父親看著爾青,微笑。
付爾青也笑,卻涌出了眼淚。千帆過盡,也算嘗盡悲歡離合,但在家人身邊,心永遠是寧靜的。
付爾青一連幾日守在醫院,身心疲憊,接到寧銳的電話時只低低的說:“銳,我爸病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哪家醫院。恩,你別動,等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