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爾青以爲秦風會帶她去飯店,誰知他拉著她進了超市。
燈光明淨,空間很大,一排排貨架林立,背景音樂是梁靜茹的會呼吸的痛,傷感的聲音在反覆吟唱著歌名。
連呼吸都痛,那是因爲那個人已經與你血脈相連。
秦風脫了棉質的外衣,露出裡面黑色的襯衫,他推著購物車走在前面。付爾青低著頭跟著。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似乎是賭氣一般,秦風拿起貨架上大袋的方便麪扔到購物車裡。付爾青擡頭剛好看到他泛著青色的下巴和兩片薄脣,線角冷厲,卻似有似無的帶著一點孩子氣。付爾青拿起一個特惠家庭裝的方便麪扔到車裡,“一袋夠嗎?”
秦風沒有溫度的眼神掃了她一圈,扔下車子就走。
付爾青暗歎道,還是這臭脾氣。但他好歹是病人,不能和他計較。
趕忙追上去,“不鬧了,你想吃什麼?”
秦風接過她手裡的車子,“你會做什麼?”
“就那麼幾個菜,你還不知道?”
話一出口,二人俱是一愣。秦風無波無瀾的眼裡終於有了情緒,亮光閃過,刺目的明亮,隔了一會他輕聲問:“爾青,你都記得是不是?”
……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付爾青猛然回神,掏出電話。
秦風的手按住了她,目光絞著她紋絲不動,“回答我。”
付爾青的手被他握得發白,心裡也是一突一突的疼,苦笑道:“我忘記了。”
秦風的手緩緩滑落,垂到體側,整個過程如同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都那麼深刻。
“喂?”
“你哪呢?”寧銳的大嗓門。
“給盈子買點吃的。”
“哦,老孃等著呢,你趕緊的。”
“好。掛了。”
合上蓋子,付爾青掏出老三的電話遞給秦風,“這是老三的電話,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記得吃飯。”
秦風就那樣沒有表情沒有言語沒有動作的站著,但是周身隱隱暗雲涌動,似乎在極力壓抑某種情緒,無端的令過路的人寧可繞路而行也不願意與他擦肩而過。付爾青看了他半響,才走過去把電話放到他手裡,轉身離開。
“砰”的一聲,電話摔落在付爾青的腳邊,支離破碎。
秦風的聲音不大,卻是說不出的憤恨,“付爾青,沒有你,我一樣過得很好。”
都這樣了,還在乎什麼呢。付爾青承認自己的確心狠心毒,於是又跟了一句,“看得出來。”
她似乎等到了骨頭咯咯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