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叫了一盅熱氣騰騰的魚片粥給秦風暖胃,秦風不說話,安靜的喝粥。餐廳柔和的燈光照在他刀刻般堅毅的臉上,打出一層輕薄的影。以前,付爾青就喜歡花癡的看著秦風,想著這么養眼的一人怎么就被我攥在手里了,恨不得去買彩票。用寧銳的話說就是,“這帥男是不是偏頭痛發作,一個沒站穩就摔你這堆牛糞上了。”
他和她,是對,是錯,是宿命,還是姻緣,無人可以回答。他們亦給不了自己答案。
只是努力,只是堅持。希望可以圓滿。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并不愉快,付爾青在足夠的驚嚇中,對救她于危難中的秦風是滿心懼怕,只記得他一身寒意,凌厲而威嚴。暗夜與他,本是良友。
付爾青沒有想到數日之后她會再見到秦風,以一種無法預知不能揣測的方式。
周日的傍晚,付爾青和往常一樣拎著一包干凈的衣服襪子和吃的東西從家往學校走。雖說是上了大學,也是被寵壞的孩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大約十幾分鐘的路程,她不喜歡坐車,在晚風徐徐中,慢慢悠悠的散步也是一件神清氣爽的雅事。平日里她朋友成群,嬉笑打鬧,其實骨子里卻是寂寞安靜的人,喜歡一個人獨處,舍不得把心里的秘密與別人分享。
拐過了一個岔路口,喧囂吵嚷聲突兀的迎面而來,街道兩旁的臨街商鋪多半被砸,門窗歪斜,一地的碎玻璃。場面似戰爭洗劫一般凌亂,錯動。圍觀的人站滿了路邊,比劃著交換著意見和消息。
付爾青面無表情的繼續前行,又一場幫派斗毆,走這條街的日子長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這次,不過是場面大了些,地上的血多了些。過不了幾天,不又是繁華依舊,燈明瓦亮。
街口停著兩輛警車,站著幾名警察,俱是認真的打量著穿行的路人,似乎在找尋漏網的鬧事者。
許是宿命的安排,許是可笑的巧合。付爾青一偏頭,就看到了隱在人群后的秦風。其實她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幾分深邃,幾分清冷,隔著飄渺隔著悠遠看不清亦看不懂。他也在看她。眼中微微的有些蒼白的光,那一瞬間,不過是幾秒鐘的對視,有些東西卻跌進了付爾青的心里,很久之后,她才體會到那種悸動叫做心動。她深埋在心里的黑暗的因子,在層層土壤下吶喊,喊聲微弱,卻剛好觸動她的心弦。
付爾青還不及收回眼神,自人縫中伸出的手就把她拽到后面。這只手,曾經拉著她走了不短的距離,那一次,他對她說:“只此一次,別讓我再看到你。”
付爾青身后是冰涼磚墻,身前是充滿男性氣息的健壯的身軀,她并不慌張,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她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
秦風低頭注視著付爾青,那一泓秋水明亮的眼眸里從容淡定,就那樣柔光如同碧草細雨的看著他。反倒叫他有些驚訝。
秦風眉眼淡淡的掃過堵在路口的警察,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確定,似乎他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或者情人,而不是有過一次不算愉快見面的陌生人,他說:“帶我出去。”
付爾青點頭,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自包里拿出一件男式的襯衫遞過去,黑色格子白色的底,很柔軟的棉料。付爾青看了一眼秦風手臂上仍在滲著血的刀口,說:“穿上這個。”
他牽起她的手,拎過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