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這才抬起頭,眸中星光幽燦,似是無意的低喃:“爾青最討厭洗衣服了。”
“是,就是這句話。所以我以為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要么不顧一切的把爾青留在身邊,要么就頭也不回的徹底離開,為什么要選擇這樣莫名其妙的方式時不時的做一個偷窺狂呢?”
秦風身子半倚在墻上,眉頭皺起,“盈子,走我們這條道的人,不是都能像單北那么幸運,干干凈凈的離開。”
張盈思索了一下,輕聲說:“和蘇響有關?當年九哥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
秦風沒有說話,點了一根煙。
“秦風,如果你放不下身上的包袱,那么就放了爾青吧。”
“我只是想看看她。”
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百轉輪回,世事沉浮,真正成了佛的又有幾人。
張盈轉過身,無聲的走出那片陰影。鼻間一酸,淚水就在眼眶里打轉。如果不曾見過昔日的秦風是如何的神情倨傲,不動聲色的冷然中滿含殺氣,那么,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不會這樣難過而傷感。
她開始能夠明白為什么很多人感傷于項羽自刎烏江,因為英雄落難,那份凄楚更勝他人,也更加的悲情。
單北,比起他們。我們是何其幸運。
雪人自然是堆了,在付爾青聲稱自己也算半個搞藝術的人之后,在張盈和單北極不情愿的當了苦力之后,一個勉強能辨認出不是一堆雪的圓柱體橫空出世。張盈拍了照,發(fā)給寧銳。
寧銳回道:“把手機拿穩(wěn)了拍,讓你照雪人,不是雪堆。”
于是付爾青帶著一肚子的挫敗感,回家。
父親在看《闖關東》,母親已經(jīng)睡熟。
付爾青倒了杯可樂坐到父親身邊,這電視劇她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幾乎能背下臺詞。
文他娘說:“就是怕再也找不到你這樣的了。”
朱開山說:“你舍得我,我還舍不得你呢。”
樸實的言語,真摯的情感,沒有經(jīng)過喧囂的粉飾,只是一份生死相隨的沉淀。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理所當然。
是呀,滾滾紅塵中,那個人,一旦放手,可能窮極一聲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了。
瘦、平頭、抽煙,又如何呢,即便是找到了這樣的人,也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到底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