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謝你昨天的那一巴掌,此后即便你殺我,我也不會痛心,殺你,我也不會掙扎和愧疚。
兩相牽絆,兩不相關,不正是我們彼此都渴望的關系么?
宮里添樂師是一件極小的事,在阿年將情況稟報楚璃后上官燁才得到消息,出他預料的不是無憂,而是無憂的入宮,卻因受了父親指使。
不管父親的意思是奠定她“**”的罵名,還是因為他錯信無憂屬于蘇家,父親的邪惡心思都可見一斑。
午膳開在南書房偏廳,奴才們上了酒菜,請主子入座,楚璃和無憂算是半個朋友,自然不會薄了他,于是喊他同座。
可不等無憂回應,上官燁陰沉道:“無憂公子玩的一手好樂,殿下最近‘傷勢嚴重’,茶飯不思,你便為她奏一支歡快的曲子,看能不能讓她胃口好上一些。”
“是大人。”無憂敏慎的目光在他兩人身上浮過,手撫琴面,抑揚頓挫的音節從他指間跳躍而出,悠揚歡快又不失空靈。
“大人,”楚璃操著怪調喊了一聲,這會兒,不悅都寫在了臉上:“你對無憂的琴藝有什么指教?”
“術業有專攻,臣豈敢指教無憂公子,”上官燁掃了無憂一眼,在楚璃看不見的角落,他指捻一粒小珍珠,不動聲色間“嗖”地彈出!
珍珠粒掃向無憂,無憂眉目一動,分明是發現了上官燁的暗算,電光火石間他的身體本能一讓,卻不想暗器并不是奔著他的身子而來,而是擦著琴弦而過,發出一記“錚”的長音。
上官燁……無憂暗咬牙槽,手指飛快,緊接著那記聲音往下彈奏,盡量弱化上官燁制造的雜音,好使這支曲的音調聽起來依然完整。
“停!”
上官燁忽然打斷,冷嘲道:“無憂公子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呵,無憂就知道,上官燁定要找自已的不快了。
他恭敬起身:“皇宮。”
看在楚璃的面上,上官燁已放過他兩次,上官燁原想,想要他性命的人太多,即使放走他一個又怎樣,卻沒想到,他如今倒敢來到京城登堂入室,先是詭騙了父親,此刻又要接近楚璃,誰給他的能耐!
若再輕饒他,改天他還不知要蹦到哪去!上官燁不怒自威,舉手投足帶著王者般的睥睨之氣。
“殿上獻藝,哪容了得你三心二意,別以為我們不懂音律,以你剛才的表現,別說殿前,即便在民間,也只算得入門水平,你有什么底氣,敢在殿前獻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憂捉不到上官燁把柄,只好咬牙暗忍,“小民第一次進宮,有些緊張了,望太傅恕罪。”
“身為樂師,濫竽充數,欺世盜名,誰給你的膽子敢混進宮來?”
“太傅……”
“來人,將他拉出去重責五十,轟出宮去!”上官燁一聲令下,廳外侍衛聞聲而動,沖入偏廳后粗暴地押起無憂。
而楚璃靜靜地看著杯中美酒,琉璃色的清澈眸子染上一絲詭麗,擱在杯口的手指正一點點捏緊。
在侍衛押著無憂經過身邊時,她突然冷笑開聲:“太傅處置我朋友,都不用問我意見了么?”
“既頂著樂師身份進宮,他當配得這三個字。”上官燁語風冰涼,眼底仍是淡靜,卻能讓人切身感受到入骨冷意,
楚璃習慣與上官燁打交道,知道他不會拿自已如何,自然不懼他的眼神殺,近近地抵視他道:“樂師不過是讓他進宮并長期逗留的一種合理解釋,稍后我還會以‘無憂琴技高妙,惹本公主鳳心甚悅,賜住元安殿’名正言順留他在宮中享福,太傅大人,國家大事你操持,難道我連留個把男人在宮中的權力都沒有么?”
幽冷目光停在倔強的無憂臉上,上官燁輕笑了一聲:“宮中自有宮中規矩,既然殿下只是要留個男人,那便不要用樂師的名義,以他虛有其表的琴技,當不得樂師二字。”
“以太傅之見,用什么名義?”
上官燁答:“以內侍名義。”
無憂苦笑一聲,朝天嘆了一口氣。
“哦,”楚璃慢吞吞喝了酒,忽然眼風一轉,重重地將酒杯往地上一摔:“上官太傅!你心念念地想把無憂去勢,卻不知因為什么,使得你堂堂太傅,如此在意一個小小的無憂!”
上官燁對她的怒火視而不見,只道:“這是規矩,他想留在宮內除非去勢,若殿下心疼,那么只得割愛,放他離開了。”
“沒有第三條路?”
“有,臣治他以下犯上行刺當朝太傅之罪,處他死刑,”上官燁冷傲負手,一副沒有商量的模樣:“這三條路,隨殿下挑選。”
早知上官燁這混賬沒那么好說話,無憂屢次得罪于他,哪怕無憂已向國公澄清行刺是因為誤會一場,但太傅的性子她明白,無憂一而再出現在他視線中,他若不拿無憂開刀倒是奇怪了。
楚璃自作多情地想,興許上官燁為難無憂,是因為怕她與無憂之間發生點什么。
畢竟,他是口口聲聲想將無憂去勢的人,有多怕她被無憂給睡了……
思及此,楚璃嘴彎隱下一抹淺笑,無事人一般地敲打著桌角調節氣氛,仰頭看向上官燁,“太傅這么做是要把我逼到絕路上啊,這樣吧,太傅給了三條路讓我選,我也給太傅兩條路選。”
上官燁背開臉去,并不想知道她給的是哪兩條路。
“要么無憂的事由著我,要么我這公主不當了,大陳國事務全由你做主,到時候,別說你可以處置無憂,連我,也是想怎么處置怎么處置。”楚璃氣哼哼地凝著眉頭,半瞇著眼,對上官燁似看不看。
和上官燁相處這么久,她最擅長的便是戳上官燁不開心的地方,他哪兒不舒坦便戳他哪兒。
但楚璃知道,她每次都能得逞。
和他賭,她從沒有輸過。
見楚璃和上官燁僵持,無憂的面色依舊平淡,仿佛他們兩人在僵持的不是他的生死,而只是一塊饅頭,一顆青菜。
負后的手漸漸握緊,上官燁沉凝的臉色愈漸發暗。
“殿下,非要如此么?”
楚璃想當然地點點頭:“嗯。”
“你也可以固執己見,把無憂給處置了,但這個公主,我說不干就不干,太傅能耐著呢,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人選,是吧太傅。”她丁點不管自已的話已將上官燁氣得臉色發紫,只徑直把弄著竹筷碗碟,冷不丁才往上官燁臉上看去一眼。
偏廳內落針可聞,侍衛僵直地保持著押解無憂的姿勢,在兩位主子的僵持下,早已耗得雙臂發酸,額頭上直冒冷汗。
沉默良久,偏廳里只聽得見楚璃偶爾敲動筷子的聲響,響得單調,卻激得人心里一陣陣慌亂。
時間靜默。
恐怕連上官燁也受不了楚璃如此壓注,片刻時間一過,他終于安靜不住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公眾號:r/d//444或搜索熱/度/網/文《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里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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