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微皺的眉一直不曾舒展。這位公主一天不添他的堵一天不舒坦怎的,天香樓是兄長上官淳的產業,“一鍋端”的意思,怕是在指要一窩端了整個上官府。
她靠什么如此肆無忌憚?
“天香樓被我們給攪了,看押了相關人員,動靜這么大,不知大公子那邊是什么意思。”楚璃放下藥碗,下意識眉梢揚了揚,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上官燁沉吟,“暫時還沒有動靜。”
“呵呵,一定是想裝一回縮頭烏龜,來個打死不認賬,”楚璃呵呵完了,又事不關己似的慢悠悠一嘆:“我算發現了,在咱這大陳,凡是跟樓有關的地方,一準沒有好茬。”
上官燁不認同地側了她一眼:“雨樓是處好茬。”
楚璃可不就是在指上官家沒好東西么,他倒自已跳出來提雨樓了。
“堰塘一帶烏煙瘴氣,而你的雨樓就在此地卻視而不見,”楚璃不以為是,冷哼一聲:“要真是個好茬,會由著堰塘變成這鬼樣子?我該說你上官燁不作為呢,還是說你跟上官淳沆瀣一氣?”
不等上官燁開口,楚璃變戲法似的將一顆梅子塞進他嘴里,怕他會吐出來,索性捂上他的嘴:“大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上官燁無語地翻了她一眼。
“為了避嫌,天香樓的事交給我怎么樣?”楚璃見他又不開口,得意地露出微笑:“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他倒是想說話。
等上官燁“默認”完,楚璃覺得他不會反口才笑咪咪放開他的嘴,“太傅這次南下辛苦,等回到上州,我必定好好犒勞你一番,算是我這個做學生的心意。”
上官燁哭笑不得,他每天操心南部那些不懂事的屬下們,提防她的明槍暗箭不說,連跟她說個話,都要應付她這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調調了。
“學生如此孝敬,真讓我受寵若驚。”上官燁生硬地笑言。
“太傅客氣,”楚璃回了他一個微笑禮:“哈哈我應該的。”
楚璃第一天來堰塘就給衛顯下一個命令,讓他徹查縣丞吳近的關系網,當然這些關系網里牽涉的人大都是上官淳狗腿之流,衛顯做為上官燁第一護衛,他的動作代表著上官燁的立場。
這是楚璃分化上官家的一個步驟,
因天香樓的事耽誤,衛顯重啟調查,很快將那些人的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
“衛顯,立刻發下請帖,讓這些人今晚去天香樓一趟,”楚璃點了點書桌上的一份名單,精詐的眼光分明沒懷好意,“有豪禮相送。”
“殿下,以您的名義發貼么?”衛顯老實巴腦地問,“可大人為了您安全,想您的身份暫時保密……”
楚璃不耐煩地抓起那張名單揉圓,抽冷子砸向衛顯的頭:“知道我的身份保密還問這傻問題,當然是以你衛侍衛的名義去請,速去!要是戌時前人還來不齊,你提頭來見。”
衛顯頓時傻了眼,可礙在楚大爺身份,只好委屈地點頭應是。
目送衛顯蔫頭腦袋地離開書房,阿年慶幸地順了口氣,還好他家主子沒這么對他,不然日子真沒法過了。
“阿年,”楚璃回過頭,忽然落寞地問道:“你覺得這把火能燒得起來么,我沒有退路,可同樣沒有籌碼,我做這些,還不是在試探他的底線?”
阿年不是很聰明的人,卻懂得看人眼色,以及必要的審時度勢,眼下主子和上官家確實需要做些改變,來修正一國二君的不健康格局。
可目前傻子也看得出來,主子和上官家斗根本毫無勝算。
阿年不忍說喪氣話,又不忍主子再冒險下去,委婉勸道:“奴才覺得,其實太傅對您是用了心的。您可曾見他對誰有如此耐心,七年來他在您的功課上親力親為,私下里也是關懷備至,就算有時嚴厲了些,可奴才覺得他真心為您好,應該會全力輔佐您,直至太子爺回來。”
幼時便不幸失蹤的太子哥哥是楚璃心中至深的痛。
“阿年,”楚璃聲音沉了下去,忽覺得眼睛酸脹難受,“太子哥哥還會回來的對么?”
這聲音太涼,阿年聽后心里一寒,哽咽地回:“當然會回來,有您在等著他呢。”
在大陳,民眾們仍不能接受女人當家做主,太子才是楚氏名正言順的繼承者,楚璃曾肖想,只要等哥哥回朝,上官家必不能再獨大,必能讓眾臣子民歸心,可是,上官家會容太子哥哥活著回來么?
這些年她分布了一些秘衛去尋找太子下落,姑姑楚鳳顏也未對此懈怠,但至今一無所獲,時間愈久,機會越是渺茫。
“對,他會回來的。”楚璃深呼口氣,像在堅定自我信念,自顧自地低喃:“在此之前,我希望還能為他做些什么……”
入夜,天香樓。
三樓回廊前,楚璃伸頭往樓下看了看。
樓下停了十多輛馬車,護從上百數,樓下燈火照亮他們冷峻的臉,亮得發紫。
衛顯按楚璃要求,整理出當地土紳巨賈十三名,還有一名縣衙主薄,堰塘問題太多,這里面必定有上官家不少的黑料。
楚璃收回目光,“啪”地合上折扇。
帶再多人來也沒用,除非他們敢造反。
“阿年,”楚璃冷傲地負起手來,喚道,“都準備好了?”
阿年戰戰兢兢上前,本想開口勸她三思,卻被她一個眼刀子嚇得腦袋一縮,“準備好了,晏爾親自帶人在雅間布署完畢,只要他們進去就跑不了。”
“這才像話,可以讓他們進來了。”楚璃滿意地瞠了瞠眼簾,嘴角浮起一抹邪氣的笑,“我親自請他們晚宴,豈能太寒酸?”
以衛顯的名義發請帖,這幫人哪敢不來,誰不知上官燁才是大陳的主心骨,更別說他在上官家的地位了,寧得罪上官淳,也沒人敢抹了上官燁的面子。
不時后,十三人陸續在雅間聚齊,他們大多是些中年人,只有四個人年齡在二三十之間,大概是明白到楚璃身份不俗,每個人的神色都多少有些不安。
主座上,楚璃用精明的眼神將他們一個個掃視過去。
“咣當……”年近花甲的主薄手一滑,茶杯蓋兒掉了下去,嚇得他白須亂顫,直呼“大人恕罪”。
局促的氣氛更回緊張,像繃得過緊,隨時會斷的弓弦,而那弦上,有足以致人于死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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