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酒杯落地開花。
“抱歉我手滑了。”
上官燁的笑容有些僵硬。
武從幫忙收拾好殘渣,上官燁又親自給楚璃斟了一杯。
舞臺上鼓點漸急,舞樂越發(fā)激蕩,樂曲到了中段時擊鼓的男子眼神忽厲,鼓棰突然在手里斷開,電光火石間數(shù)道烏光從斷口處射出!
直奔上官燁而來!
上官燁不閃不避,身子一騰踏過桌面,力量震得桌緣上那杯剛倒好的猴兒釀潑灑飛濺,他撩起寬袖橫掃,將幾支細(xì)小的飛箭卷進(jìn)袖中。
“把她看好了!”上官燁吩咐武從,自已單槍匹馬迎向那六名居心叵測的男子。
阿年嚇得手腳冰涼,倉皇地奔向楚璃,這趟出門只有他們兩人,上官燁也只帶著一名武從,誰想到會遇到刺殺的事。
上官燁以一對六游刃有余,片刻時間就打得那六個人死的死、殘的殘,剩下的兩人落荒而逃,上官燁沒有趕盡殺絕,等藝坊打手聞風(fēng)而至保護(hù)楚璃時,他直接追了出去。
刺客的事一出,暗香藝坊中炸開一般喧囂起來,出入這里的多是達(dá)官顯貴,無論誰出了差池藝坊都難免大禍臨頭,因此在保護(hù)客人方面顯得太于嚴(yán)密,偏偏貴人們惜命,爭先恐后地爭搶資源護(hù)身,如此一來藝坊更加混亂。
阿年忙亂中開了個小差,瞥見桌上那壺珍世的猴兒釀,一時貪心起,趁亂將酒壺塞進(jìn)了懷里。
可抬眼后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本在身邊的楚璃不見了!
“公……小姐!”
藝坊內(nèi)兵荒馬亂,藝坊外月色中天。
楚璃盤起發(fā)辮,脫去披帛與長衫,露出貼身的夜行衣,再從腰帶間拿出一條黑巾蒙面,須臾間化身一名在屋瓦房脊、巷道陰影里自由穿梭的夜行客。
那兩名刺殺上官燁的男子見不是上官燁的對手,一路逃向城中河,此時,城中河邊的亭子里,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負(fù)著手背身站立,像在等人。
“我們沒得手。”一名刺客躬身告罪,“上官燁太厲害,如果我們不逃,肯定會被活捉。”
“早該想到的才對,”黑衣人聲音不急不緩,透著森寒,“上官燁文成武就,是上官家甚至整個大陳最強的男人,殺不了他很正常。”
“謝主人諒解。”
可那名刺客的話還沒落音,黑衣人冷不防轉(zhuǎn)身,藏在指尖的毒針刺進(jìn)了刺客的喉嚨!
另一名刺客見勢不妙,掉頭就逃。
這時藏身暗處的上官燁飛身上去截開黑衣人,迅猛攻勢接連向黑衣人招呼過去。
身為上官家嫡長,國之肱骨,上官燁曾經(jīng)歷過的明殺暗殺不下百次,行刺他的下場,只有死。
主人已動殺機,那名幸存的刺客哪還顧得了主人,趁著上官燁把主人纏住,自已抽空就逃。
可是隨之而來的,是一支深沒他后心的利箭。
不知什么時候,白荷亭頂上多了一名身形纖瘦的夜行者,夜行者伏在亭頂,與黑暗的背景渾然一體,精致手弩下一刻對準(zhǔn)的,是正在和黑衣人纏斗的上官燁。
箭搭弦上,扳下弩牙,“嗖”地一箭射出!
上官燁聽見繃弦的震動聲,身子迅速一閃,本向他后背飛來的箭從他的腋下穿過,釘在了黑衣人的右臂上,亭頂上的夜行者再次引弦,向上官燁再射一箭。
趁上官燁被神秘人攻擊,黑衣人奪路逃走,矯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當(dāng)中。
就在夜行者第四支箭飛向上官燁時,上官燁從袖中滑出一塊金錠撞向飛箭,這之后他騰空而起,搶在夜行者發(fā)第五箭之前緊緊逼了上去。
借著月光,那人玲瓏的身條曲線落在上官燁眼底,是個身材均勻精妙的女人。
上官燁目光一動,殺氣層層蕩開,看來今晚對方為了殺他真是出盡手段,他又怎能讓對方如愿?他指扣弩牙,阻止她的第五箭發(fā),再一舉奪弩,森森箭口直指她的臉。
“你是誰?可曾跟我有仇?”
楚璃黑衣蒙面,月光昏黃上官燁自然認(rèn)不出,楚璃不是上官燁對手,這時候開口不是,硬拼也不是,似想到什么,她二話不說向后倒仰。
上官燁果斷追上一步,朝她按下弩牙。
箭支追向正落往城中河的楚璃,中途被楚璃用手接下,上官燁在楚璃落下城中河后,也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水中激戰(zhàn),濺起陣陣水花,可楚璃畢竟武力值跟不上,和上官燁交手二十個回合就已經(jīng)有落敗跡象,上官燁水中抬腳,正好蹬在了楚璃小腹上,生生把楚璃蹬開半丈遠(yuǎn),然后快速游去,伸手?jǐn)堊∷难?
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身份……楚璃擔(dān)心地想,趁上官燁欺上身前,她身子魚似的向下一滑,她的夜行衣是特殊的衣料制成,在水里濕滑,她一往下滑動,上官燁的手自然上行,自然停在了男人手不該停的地方。
他只覺自已寬厚的掌硌到了一團(tuán)柔軟堅挺,陌生的觸感讓他血脈加速、卉張,這股熱流直沖而上,將他的俊美的臉龐迅速染色。
想松手又不能,于是,索性先這么摟著。
分神剎那,楚璃一個手刀砸向他的頸部!
上官燁氣息頓時閉合,身子一沉,楚璃趁熱打鐵,上前勒住他的脖子,狠狠用力。
上官家族把持朝政上百年,尾大不掉,這七年來,她更是在上官家的淫威下活得像個傀儡,她不能短期內(nèi)把上官家除去,但只要上官燁死,對上官家無疑是傷筋動骨的打擊。
如今她終于能除掉這個礙眼的家伙,七年為師,今夜她親手送他一程,算是做學(xué)生的孝敬!
拔下藏在發(fā)顆里的短簪,尖銳的一頭瞄準(zhǔn)上官燁的太陽穴……
“太傅!”
“太傅!”聲音此起彼伏,不下三十人的隊伍已經(jīng)聚向城中河。
楚璃咬咬牙,英氣的長眉微豎,簪子刺下,送他上路!
上官燁抬手擋去,這一簪刺穿了他的手掌,他用盡全力握住簪子,手腕的力量帶動兩人的身體水中旋轉(zhuǎn),成功化解了楚璃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