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女兒,從小就愧對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忍心?只是現實逼人,他能有什么辦法?哪怕他使盡渾身解數,又怎么能和法律對抗?
柳羽靈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耐心地等他一句回答,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她的氣喘又開始發作,但她忍著,要不到紀權的回答她絕不讓自己倒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紀權始終低著頭沒有回復,柳羽靈忍到了極限,額頭伸著韓,臉色煞白,嘴唇也失去了顏色,終于一口氣提不上來倒落在地。
謝宅。
謝政遠一路心事重重回到住處,把車子停好久直奔謝旌博的書房,他甚至不顧老爺子是否接受打擾,沒有提前通告就破門而入。
謝旌博似乎是知道他會來,也知道他情緒不好,沒有怪罪他疏于禮節,他放下手中的書,慢悠悠地摘下老花鏡,問:“剛從紀家回來?”
謝政遠一怔,“你監督我?”
“注意你的語氣,有我你才能走到今天,你的一舉一動難道不應該受我監督?”
謝政遠憋著氣握緊了拳頭,“你是不是也知道紀暖颯才是那個……”
“我不知道。”老爺子緩緩起身,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你爸爸還在世的時候,我什么時候管過你?也是在你爸爸過世以后,我這個做爺爺的不得不盡到他身為父親卻來不及盡的義務,把你當我的孫兒也當我的兒子教育管理。”
“爺爺……”
謝旌博抬起手,示意他不要打斷,“我知道你不滿意我把你的人生安排妥當,更不滿意要順著我的意思做事。但是,孩子,這件事不管你滿不滿意,已經是定局了。實話告訴你,紀權已經找過我了,先是在澳洲打電話,后來親自找來,我都沒有答應什么。即便不是我非要報復,單是已經審判結束刑罰定下,就不可能有什么更改。我沒有任何權利,也沒有那個臉面去要求改變什么,同樣的,政遠,你是謝家的孩子,要比任何人懂得尊法敬法,說白了,今天的局勢是你親手造成的,做了就不要后悔,更不要有挽回的念頭。要跟你說的就這些,其他的自己去想吧。”
謝政遠僵硬地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靜,窗外亮起了一層薄薄的光,穿透玻璃落在他肩上,卻像是掃了一層灰在他身上,他想拍掉,要抬手時才發現拳頭握得太緊根本無法拍打,他苦笑了一下,終于松開了拳頭。
周末下午,紀暖颯花了比別人多一倍的時間才把衣服洗完晾好,看著整潔的衣服,她欣慰地笑了。
雖然現在速度還不快,但至少能把衣服洗干凈了。
“1805,回你房間收拾東西跟我走。”
聽到獄警這么說,紀暖颯只是怔了怔,這一次什么都沒問,拿上盆在周圍訝異的目光中跟著她回房間。
收拾好了基本的生活用品,紀暖颯被帶到另外一個房間,雖然那個房間也是同蒲硬板床,卻沒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