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警官從辦公室出來瞧見了這一幕,忙把有關紀暖颯的證件裝進衣兜里,上前跟謝政遠說明情況,“謝先生,你好,我是這次案件的主要負責人楊靖,肇事者已經讓她先回去等候進一步傳喚,現在不在這里了。”
謝政遠一怔,微瞇著眼,冷笑道:“已經回去了?你跟我開玩笑?撞了人竟然還能放她回去?你就是這樣執法的?!”
“謝先生,你別激動,讓她回去是因為……”
“別跟我說些有的沒的!告訴我是誰撞死了我的太太和她腹中的孩子!我自己去找!你們不會執法,我做給你們看!”
“抱歉,”楊靖抓了抓額頭,苦惱地直嘆氣,“謝先生,這個案件現在不能下定論,您太太不是還沒找到嗎?也許她平安無事也說不定呢……”
“那孩子呢?你認為孩子也會平安無事嗎?你這么說是打算包庇還是什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對于酒駕的人,制裁應該更重!”謝政遠低吼道。
楊靖頓時無話可說了。
“楊警官,找到了是不是?是誰?是誰落海了?”一句句追問突然從后方傳來,紀暖颯沖破了女警的阻攔,從拘留室里跑出來,偏偏看見了一臉暴怒的謝政遠,她不禁頓住了步伐。
謝政遠?他怎么到這里來了?是來找她的嗎?為了寄回S.s.經紀公司,竟然找到了這來?
短暫的寂靜過后,仿佛被定格的人們回過了神,楊警官焦急地向紀暖颯身后的女警遞眼色,要她帶肇事者離開這里。
女警剛握住紀暖颯的手臂,她本人也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
然而,謝政遠已聽清了那聲哀求里的意思,因憤怒而緊蹙的眉頭舒展些許,不消片刻,又猛地皺起,在他深邃的眼底云潮翻涌。
紀暖颯掙脫了女警,本能地調頭逃跑,可身后無路可逃,她滯了一滯,拔腿往樓上跑。
幾乎是同一時間,謝政遠已陡然沖破警方的阻攔,大步追了上去。
剛轉過樓梯間,紀暖颯已被人從身后抓住肩膀拽下了臺階,她重心不穩,后背猛地撞到了樓道間的護欄上,整個人往后仰。翻身后墜的危險驟然襲來,剎那間,一只冰涼的手掌扼住她的咽喉,奪走她的呼吸,她抬手去掰,在他手背上刮出一道道血痕,他卻無動于衷,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眼前的男人顯然已經失控了,他極致的俊顏因為暴怒而緊繃出凌厲的線條,輪廓幾近扭曲,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像是蘊藏著萬千苦楚,在冷漠的殘酷之后,是無人能懂的悲涼。
紀暖颯罷手了,雙手自然垂落,戴在右手的銀質鐲子碰到護欄發出“叮鈴鈴”的聲響,像是一道音符飛過了時光的海洋,傳入了謝政遠的耳朵,他竟像魔怔了般,無意識地松開了手。
前后不過十秒不到的時間,警方沖到樓梯間來阻攔時,紀暖颯已因為缺氧而漲紅了臉,捂著胸口,想咳嗽又咳不出來,嘔吐也吐不出,只覺得要呼出一口氣就像要拿走生命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