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遠悠閑地收起報刊,還順手把報刊扣到反面,讓聶梓嵐的那一面不見天日,看到紀暖颯關切焦急的眼神始終跟隨者他的動作,眉心因此而緊皺,他的心情就大好起來。
“這個探視的禮物怎么樣?足夠牽動你的心吧?”他問。
紀暖颯抬起低垂的睫毛看向他,眼底已蓄滿淚花,“梓嵐呢?他人在哪兒?為什么會‘失聯’?你們都對他做了什么?!他在哪里?”
“我們對他做了什么?”謝政遠冷嗤,“這句話應該換做‘你對他做了什么’才像樣吧?紀暖颯,看著心愛的人落得如此下場,心痛嗎?他失去了可貴的機會,你會不會感覺像自己失去了一樣?”
“他在哪兒?梓嵐在哪兒?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跌出,緊挨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可她的語氣沒有任何哭的跡象,除了焦急就是憤怒,悲痛的憤怒!
有那么一瞬間,謝政遠怔住了,看她緊皺眉頭怒吼的模樣,看她淚珠滴落的模樣,看她清澈的雙眼*淚花的模樣,他竟然感到心頭一窒。
“要是想知道他在哪兒,就想辦法出來自己去找!”平定下來,他冷酷地說,“不過,要出來可沒那么容易,你還是乖乖待在里面,說不定某一天聶梓嵐就到這里來探望你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他已經知道你在這里的事情了。我以為他會來看你,沒想到就這么一走了之,你的擔憂似乎有些多余。”
淚眼已朦朧,眼前人的模樣已看不清,也不想看清,扒在玻璃窗上的雙手隨著緩緩下滑的身體跌落下來,她蹲在墻邊,無力的雙臂緩緩將自己環住,牙緊緊地咬著膝頭的褲子,不止地抽泣著。
謝政遠悠然起身,俯視著墻壁另一面的她,雖然看不到她絕望的淚和滿是心慌的神情,但她的背不住地輕顫,這已讓他感到滿意。
縱然是在自己大難臨頭的時刻,她也不曾這般害怕傷心過。
謝政遠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種比讓自己死還痛的苦,但那又如何?跟他經歷過的比起來算得了什么?他看著她瑟瑟發抖的背,在心底反復堅定這個信念,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公平,既然不公平,就讓所有人都別公平。痛,一起痛,開心也要跟著一起痛!
“誰讓你自作主張讓他的榮譽蒙上了灰?今天他寧可消失不見,也不在得知你近況后來看你,說來都是你咎由自取。紀暖颯,接受這一切吧,只有接受了以后才能勇敢地應對。”終究還是忍不住心軟,他在最后補了這句話,只可惜當時的紀暖颯全心全意全是聶梓嵐,只怕連他的存在都忽略了,何況是一句話?
離開監獄之后,謝政遠并沒有著急回公司,他站在監獄門口踟躕許久,最終還是折返回去,只是這一次并非為探視,而是商談合作。
監獄的空闊場地上,女囚犯在晾曬洗好的衣服,人群中,紀暖颯緊跟在一名獄警身后,雙手合十地乞求著,雙眼因為哭泣紅腫得似核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