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狀元李路,榜眼唐林相繼犯事以后。
不過半月的時間,這榜眼朱昌民,終究的也沒有能夠逃脫了了這個魔咒。
朱昌民在執(zhí)行公務時期,入勾欄之所,還錯手殺了人。
當時正是眾目睽睽之下,真真是抵賴不得的。
現在已經被押解回了大理寺。
百姓們莫不是傳的街頭巷尾的都是。
都說今年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忌諱,已經是接連三個了。
還偏偏的都是今年科舉的前三甲。
這朝廷選舉人才,卻是出了這樣的丑聞,就算是皇帝想要遮掩,現在都不行了。
李路的事情,在后宮,傳著傳著還可以說是以訛傳訛。
唐林,毆打言官,畢竟也是朝堂的事情。
真假難辨。
可是這朱昌民,直接的是在眾人面前殺人。
當著天下百姓的面前。
所以此刻的皇帝,已經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面。
早朝的時候,已經是大發(fā)雷霆,氣的火冒三丈。
下面的百官,沒有一個敢隨便的發(fā)表言論。
早朝結束以后,禮部尚書陳銘果然的是被單獨的留了下來。
御書房內。
榮乾將面前的一堆折子狠狠的摔在了陳銘的面前。
“陳銘,你自己看看,這些全部都是彈劾的奏折!”
都已經要在他的面前堆成山了。
陳銘在朝中還是很有威望的,所以很少有人會彈劾他。
但是犯事的三個人就不一樣了,都是新晉的官員,難免的會被老的官員排斥。
如今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更是給了他們討伐的機會。
這些言官,豈會放過?
偶爾有一兩個人,也是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順帶著一起的彈劾了陳銘。
陳銘也是頭大的很。
他掌管禮部多年,這科舉考試,主持的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情了,可是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他一向嚴謹,這三人的考試內容,也的確的是出類拔萃的。
可是偏生,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因為什么。
“皇上恕罪,老臣,老臣一定回去嚴查。”
這到底的還是他禮部的失責,沒有查清楚這幾人的身份來歷。
現在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彌補。
“查?早干什么去了?”榮乾衣袖一拂,直接的是將案臺上的東西全部的掃到了地上。
現在查,還有用么?
這天下百姓的眼睛,全都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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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陳銘也是沒辦法。
他在朝中待了許多年,還是沒有學會虛與委蛇的那一套。
現在出事了,他能做的也就是回去解決,要讓他對著皇帝說出什么好聽的話來,他還真的是做不到。
“滾下去!”榮乾震怒。
他發(fā)現,將陳銘叫過來,不但沒有一點的泄火,還偏生的是被他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給弄得更加的生氣了。
他看著就來氣。
“是,下官告退。”陳銘也是壓力山大,巴不得的是早些離開。
一走出御書房,陳銘整個人都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哎,這為官的日子,簡直是越來的越不好做了。
更加的不要說是在皇帝的手下為官。
如今的官場,也再不是他從前所看到的那樣的官場了。
一片污濁之氣。
似乎從睿王死了以后,這東周的氣象,是一日不如一日。
這一次的事情也是,若是放在從前,只怕百姓還不會有那么大的怨憤。
可是這一回,京都的百姓就好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變得緊張萬分。
畢竟邊疆的百姓剛剛的經歷過戰(zhàn)爭,他們的心里,多少的還是會有些擔心的。
這朝中的局勢不穩(wěn)。
一不留神就會波及下來。
最后遭殃的,說白了,還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
尚書府中。
管家一見到陳銘回來,就趕緊的迎了上來,“大人,你可算的是回來了。”
“出什么事了?”這管家跟了他多年,向來穩(wěn)妥。
“大人,這封信,一早就被人射在柱子上了。”管家遞上了一直箭矢。
是給陳大人信。
只是這信封的上面,沾染了太多的血跡。
陳銘皺眉,將信箋給接了過來。
打開信件,里面的內容簡單,卻也是讓他忍不住的皺眉。
“該死的!”陳銘狠狠的將手中的信件給揉碎了,擲在了地上。
看來,這是有人給他下套了。
居然用這么損的招!
“大人,怎么了?”管家雖然沒有看到信件中的內容,但是多年的經驗也是讓他知道,大事不妙。
“把府里的人都叫過來!”陳銘臉色十分的不好?
“大人?”管家還想要詢問。
“快去!”
“是!”沒敢多問,管家直接的就是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尚書府的人基本都已經是聚齊了。
“大人,有什么吩咐?”管家率先的是開口了。
“去賬房領銀子,將府中的人都遣散了吧。”陳銘突然的吩咐道。
不要說是下人了,就是管家,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陳銘。
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的要遣散了?
“別多問,這該給你們的銀子,一分的都不會少了你們,今夜之前,全部的離開這里。”他被人陷害了沒事,但是不能連累了其他人。
這是他的底線。
“陳大人!”下面的人都是依依不舍的模樣,他們很多人都是在尚書府待了多少年的。
陳大人的名聲是一貫的好。
所以在他的府里辦事,若不是特別的話,沒有人愿意離開。
“想保住性命的,都給本官離開!”
再沒有多說什么,陳銘就直接的鉆進了書房。
急忙的將手中的折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思索了許久,都沒有想的出來,究竟的是誰要害他!
這信件是一封告密信。
或者說,是一封提醒他趕緊想辦法的信件。
信里的內容一樣的是簡單。
李路,唐林,朱昌民三個人犯事的消息已經是傳出去了。
但是這三人在審訊的時候,居然如出一轍的統(tǒng)一了口徑。
皆言說,他們是因為賄賂了陳銘,才得以得到了科舉的前三甲。
也就是說,他們之所以這般的放縱,不過是因為,過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這消息,皇帝很快的就會知道。
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安頓好府里的人。
陳銘縱然不喜交際,可是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明顯的就是被人給陷害了。
偏生,他已經掉落陷阱毫不自知。
這邊。
尚書府的動靜儼然已經是很快了。
可是皇帝那邊,幾乎就是同時得到了消息。
榮乾本來就是疑心病特別重的人。
所以這個時候,就更加的是毫不猶豫的就懷疑上了陳銘。
在他眼中,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的是不能忍受。
現在才發(fā)現,原來這所謂的前三甲,不過就是賄賂得來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出這么些事情。
也是情有可原的。
若是真的有有才學的人,又怎么會這么的不知分寸。
原來,不過都是些紈绔子弟。
當晚,榮乾就在皇宮中大發(fā)雷霆,連審都沒有審。
直接的派人,去了尚書府,傳圣旨。
將陳銘給下獄了。
榮乾一向的就是這么武斷。
這樣的事情,陳銘又是當朝的元老,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一個。
直接的處罰。
朝堂上面沒有人膽敢隨便的議論或者是反對。
但是實際上,一個個的,都已經寒了心。
而另一邊。
池裳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
倒是沒有寒心,不過是深深的察覺到,身側的人是有多么的恐怖。
很多的時候,都是殺人不眨眼。
就比如這次,他為了對付陳銘,直接的是想出了這樣不近人情的法子。
幾乎就是要讓陳銘身敗名裂了。
他選拔出來的前三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同理,這三個人干出來的事情,現在簡直就是瘋狂的打臉。
“榮軻,你真是不留余地。”
池裳靜默的看了一會兒,了解了亦喜愛現在的動向。
猶豫了半天,終于的還是把心里的話給說出來了。
“現在這個當口,給敵人可趁之機,就是給自己鋪設死路。”
榮軻也沒有任何的反駁,直接的就是將自己的話給說了出來。
這一點,榮軻倒是沒有說錯。
的確,現在的局面,已經是岌岌可危,自身難保的時候,所以沒有時間去管別人的閑事。
“我知道,只是……”只是感慨一番罷了。
她一直的都知道,這一次,榮軻是準備要設計陳銘的。
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還這么的直接。
“你既然想要對付陳銘,為什么還要提前的告知他?”
這一點,池裳始終的是沒有想清楚。
反正這一回就是逮著陳銘坑了,他還在乎提前不提前的事情么?
“本王是想要他,但是無須連累無關緊要的人。”
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視百姓生命如草芥的人。
上位者,最重要的就是民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對于他們來說,這百姓,就是水。
所以他就算又怎樣的計劃,都不會去連累無辜的人。
這些是他的底線。
池裳點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
“若是被皇帝發(fā)現了怎么辦?”池裳還是不免的會有些擔心。
畢竟的這不是小事。
要是被皇帝發(fā)現,陳銘和誅圣閣的人有什么牽扯的話。
只怕就是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
很有可能,還會被皇帝發(fā)現,扶隱其實就是當初的榮軻。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就真的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他如今卻用這么大的賭注前來冒險。
“放心,不會的。本王會在他看到這個以前,就開始自我懷疑。”
榮軻說的很是篤定。
其實也是因為他早就在這之前,就已經是將消息送回了皇宮。
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即便是皇帝真的想要調查一下,這個時候,只怕也是會被陳銘氣瘋了的比較多。
畢竟這所有的信息都可以對的上號。
所以按照榮乾的性子,絕對的是不會想到去復查一遍的。
“你是說皇帝?”池裳好像的是明白了什么。
在榮軻的身邊久了,多少的,他的做事方式,自己還是可以猜的出來的了。
“自然。”
可是,這么陷害陳銘的話,這禮部尚書的職位,不就空缺了么?
難道,還是和之前一樣。
要替換上他自己的人?
可是池裳記得,榮軻明明白白的說過的。
這一次,他不會傷害陳銘的。
因為一個有經驗的好官,比多少的朝臣都要好用。
“那你是不是想要,換一個人?”
池裳想不通,索性直接的詢問就好了。
“嗯,暫時的。”這個榮軻也沒有打算瞞著池裳。
暫時的?
這是什么意思?
池裳瞪著眼睛,莫名其妙的看著面前的人。
無聲的詢問。
這官職,還有暫時的?
“新上去的尚書,不會做實事,只會安安分分的辦事。”
倒是一個不結黨的好官。
“你想要把他推上去?”
“他是本王的人。”
果不其然,還是榮軻的人。
他果然的就是要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的集中在了陳銘的身上。
“所以,你是想要這人先穩(wěn)住朝中?”
畢竟尚書的位置空缺的話,對于朝政不是什么好事。
“嗯。”
然后至于陳銘,她想的大約的就是已經被抓起來了。
這些人,不但行賄,還做出那么多讓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皇帝自然的是不會放過的。
一定的會嚴加追查。
這陳銘,只怕是要被下了重罪。
“主上,宮中的消息過來了。”
正當池裳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已經有了聲音。
有事稟報?
聽到這個詞語,池裳幾乎的就是嚇得立刻的坐了起來。
再也不敢窩在榮軻的懷中。
懷中的溫潤消失,榮軻不由的是一陣氣結,直接的眼神陰郁的盯著門外的人。
即便的是中間隔了一道殿門。
可是主上的氣場實在的是太過于的強大了。
讓門外的人,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額頭上的汗滴,忍不住的就滴下來了一顆。
他這是不是,打擾了主上的什么好事?
門外的人感覺自己都快要哭了,卻不敢不匯報。
實在的是主上自己說的。
要他一旦的是有了消息,立刻的過來稟報。
一點都不可以耽誤的。
現在好了,他的確的是過來稟告消息的,卻生生的是被主上的聲音給凍著了。
“說。”
半晌,才終于的是等來了一個字。
不敢再耽誤,急忙的將事情簡單化。
幾乎是一句話,就解釋完了,“啟稟主上,陳銘被押進天牢,秋后問斬。”
問斬?
池裳聽到這個詞匯,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
明明是那么寵溺的眼神看著她的,可是她為什么看到了一片鮮紅?
“榮軻,你這是……”
池裳只有一種感覺,一種榮軻為了奪取皇位,不擇手段的錯覺。
設計的,原本不過是折斷皇帝的羽翼。
可是現在倒好,直接的就是死罪?
“放心,他死不了。”他榮軻答應的話,自然的是會說道做到的。
說了不會讓陳銘有事,就絕對的不會讓他有事。
可是現在都已經被關到天牢里面了。
難不成?
榮軻是想要?
“你想劫獄?”池裳瞪大了眼珠子。
不可置信。
可是越想,越是覺得只有這樣的辦法才是合理的。
榮軻現在不能夠表明身份,所以他不能硬闖,更加的是不能翻案。
畢竟這些所有的案子都是榮軻一直操縱著,她能夠將亂七八糟的事情理解清楚。
但是并不代表著,其他的人是和她一樣的。
而且,翻案最需要的就是證據。
榮軻派人去制造的案子,必然的是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給敵人來查。
所以這一招,陳銘只能夠乖乖的認輸。
因為他是絕對的不會有機會,能夠給自己翻案的。
榮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榮乾同樣的不會,甚至于讓她切文。
“除了劫獄,你可還有其他的辦法?”
若是有,他不介意的去試一試。
池裳搖搖頭。
她哪里知道這些?
不過,要是劫獄的話,必須的要有人力。
需要足夠多的高手,才可以成功。
榮軻的手下人很多,但是并不想要讓他們曝光。
一旦被皇帝察覺,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一次,他只怕的是要借用池裳的人力了。
“這一回,只怕是要借用你的池家軍一日。”榮軻冷不防的說道。
倒是將池裳給吃了一驚。
如今的池家軍早就已經混進了榮軻的誅圣閣或者是軍隊中,身上早就已經沒有了那份氣息。
單靠皇帝的那些人,想要在他們的身上下功夫,只怕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池家軍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池裳點頭,不過話反而是沒有說的那么暢快,“你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想要我?guī)湍悖俊?
這只是一方面。
榮軻看著池裳的小眼神,盯著他,怨怒的模樣。
看的榮軻的心神一震。
卻也是明白了什么。
她以為,自己是因為正事,才過來找她的,沒有一點的私事在里面?
當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榮軻忍不住的失笑,伸手一下子的將池裳給攬在了懷中。
現在是特殊時期,他不免的會有些顧忌不到池裳。
可是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會給池裳任何的機會。
更加的不會給她不安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