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是她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池裳有些無奈,榮軻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在鬧脾氣。
“本王若是沒有聽錯,你之前,一直未曾提過。”若是今日他沒有過來,她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旁人,她已經嫁人的事情。
榮軻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憤然的瞪了池裳一眼。
噗嗤――
池裳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還從未見過,榮軻也有這么孩子氣的時候。居然,居然還讓她覺得,有些可愛。
榮軻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到她身上,陰郁的很。
池裳正了正臉色,“我要怎么提?總不能說,我是與丈夫不和,所以離家出走?”她也不敢說呀。
這樣的事,最容易一傳十十傳百的,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保不準自己就露餡了。
她也是害怕會被他找到。
沒曾想,他還是找的這么快。
“后半句的確是實情。”榮軻聽完,悶悶的應了一句。
后半句是實情?
她離家出走?
“你沒有與本王不和。”榮軻繼續道。不和二字,聽在他的耳中,太過于刺耳。
池裳扯了扯唇角,發現已經沒了方才開玩笑的心思,“沒有不和。是因為,從來就沒有和過。”
池裳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榮軻察覺到自己失言,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力氣很大,欲言又止,“本王……”
“沒什么,我餓了。”池裳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示意他看了一眼桌上。
食物已經被人統統倒了。
“若本王沒能及時回來,你是否便要去她家用膳。”還順便,被別的男人惦記!
這話,怎么聽,怎么都是酸溜溜的。
池裳愕然,有些不確定的問,“榮軻,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榮軻當即承認,“自然是。”
回答的太快,倒是讓她驚訝了一番。
他居然,承認了?
還沒等池裳反應過來,榮軻已經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池裳心里有些發酸。
這似乎,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可為何,偏生要在她離開以后。
只有在沒人外人的打擾下,她才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么?
“嘭――”一聲巨響直接從廚房的方向傳過來。
池裳一愣,扶著旁邊的棍子就出去了。
廚房的屋門大開,里面,一片狼藉。
榮軻換了一身淺色的衣袍,此刻從上到下就沾滿了臟污,看著十分狼狽。
“榮軻,你這是在?”拆廚房么?
榮軻臉色微紅,有些尷尬。
掃視了一眼周圍,幾步便走了出去,順手將廚房的門,牢牢的關上了。
“本王,帶你出去。”
池裳有些哭笑不得,方才的小米粥,大約也是這么來的吧。
“不用了,我來吧。”她來湖州好幾日,極少出門。
自己這張臉,過于招搖,因而即便是必須出門的時候,她也是輕覆面紗出門。
“出去吃。本王會找人來收拾這里。”與其說是收拾,倒不如說是全部更換一遍。這屋里的情形,已然不能見人。
“你今日,何時起來的?”池裳狐疑的看了榮軻一眼,能將廚房毀成這個模樣,也不是一刻鐘的事情。
“本王去換身衣物,即刻過來。”榮軻輕咳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噗嗤――”池裳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榮軻一記眼刀飛過來,直接的射在了池裳的身上,逼得她將笑容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你,你隨意,我在這兒等你。”池裳結結巴巴得回答到。
她好像,一個不小心,捻了虎須。
等到榮軻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換上了一身玄色的衣袍,暗沉沉的顏色,配上榮軻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讓人感覺極為的壓抑。
可偏生,還一樣的讓人沒法從他的身上移開視線。
輕輕楊手,一下子的將一塊面紗扔到了池裳的臉上,“戴上。”她嬌好的容顏,除了他以外,不可讓他人覬覦。
屬于他的,就只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池裳接過,倒沒有拒絕。她本就不是特別愿意出去。
縱然湖州只是一個小地方,但他們這樣以真面目示人,若是被人認出來,只怕又要生出多少事。
“要是夕月在這兒就好了。”池裳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榮軻本是微微的攬著池裳,聽到了這句話,手上的動作猛地收緊,“你說什么?”
池裳一愣,頭皮有些發麻,“沒,沒有什么。”
她怎么忘了,這個時候提到夕月,不是明擺著表明了,她有想要逃跑的想法么?
這一日的功夫,榮軻過來,卻絲毫沒有提及她離開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敢提起來。
正當她出神之際,不知不覺之間,人已經被帶到了客棧之中。
靠近窗戶的位置。
面前,是陸陸續續的有人在上菜。
榮軻全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池裳瞄了一眼飯桌,登時就明白了。他自小長在皇宮,即便是現在身處于誅圣閣,他的膳食,也都是頂尖的。
這樣的飯食在他的眼中,只怕是難以下咽。倒不是因為口味,而是這樣的地方。
雖說行軍打仗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和將士同甘共苦的,可是在平時里的時候,他潔癖的性子,也是一樣的嚴重。
池裳拿起筷箸,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口入嘴,隨后朝著榮軻的面前推了推,“你嘗一嘗,還是能吃的。”
這里,說什么也是湖州較好的地方了,他卻偏生表現出一副極為嫌棄的模樣。
池裳明白,又是他潔癖的毛病犯了。
“不必,本王不餓。”
池裳不死心的又推了過去,“這比你在軍中吃的好多了,你就不要挑三撿四了。”真是的,打仗的時候也沒見他有這么多毛病。
見池裳的眼神太熱烈,榮軻有些招架不住,慢吞吞的吃了一口。
“看吧,還是能吃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池裳一個不留神,就將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榮軻放下筷子,手指屈起,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桌子上。
聽得人,心里發毛。
池裳堆起笑容,笑瞇瞇的看著榮軻,解釋道,“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
“嗯,無妨,本王沒有生氣。”榮軻應到,卻還是偏生,著重強調了沒有兩個字。
她要是信了,她就不姓池。
說的多,錯的越多。
池裳決定閉嘴。
眼神,刻意的望向了窗外,盡量的避開榮軻的視線。
那道目光,實在是讓她太過于壓抑了。
她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還是不看的好。
窗戶的外面,正對著的正是街道的繁華地段。
本是吵吵嚷嚷的大街,突然的安靜了幾分,都在給一頂轎子讓道。
她不認識那轎子的主人,但轎子身邊跟著的人,她倒是又幾分印象。
“在看什么?”榮軻猛然出聲,順著池裳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是看見了大街上的轎子。
“李大娘家的侄子。”池裳脫口而出,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某人的目光。已經死死的釘在了她的身上。
池裳瞬間收回目光,有些心虛,“那個,榮軻。你聽我說,我就是,碰巧看見了。”
真的是沒什么意思,可偏生,她就給忘了這茬。居然就這么的說出來了。
“本王知道你是碰巧。”榮軻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若是刻意的,他敢保證,不出一刻鐘,他就會讓底下的人,再也見不到外面的陽光。
“快。你多吃一點,看你今天,還都什么都沒有吃呢。”池裳討好似的看著榮軻,連余光都沒有落到底下。
“你在心虛?”榮軻眼睛一瞇,危險意味十足。
“沒,沒有。”她發誓,她要是承認,今天分分鐘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沒有,為何不敢看本王?”還對他獻殷勤?
若不是心虛,現在的池裳,對他可絕不會這般。
心底,嫉妒的因子一旦冒了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