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
等到池裳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是到了華府的后院,渾身上下都已經被繩子捆起來,動彈不得。
屋門被打開,屋外一片漆黑,她瞧不清進來的是誰。
慢慢的適應著眼前的光線,仔細的辨認著面前微弱的身形,“華書芹?”池裳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她沒事?
那方才的那封信?
池裳瞬間的是明白了什么,這恐怕只是一個陷阱,一個將她引出皇后宮中的陷阱。
“你想做什么?”池裳十分不愿意見到華書芹,但是眼下,她還是將自己的不滿給死死的壓制下來,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榮軻到底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眼下是什么時辰了,她還半點都不知道。
華書芹吩咐了人將燭火給點上了,周圍瞬間的亮堂了起來,看著地上的人,不由的嗤笑一聲,“池裳,你還真是愚蠢。”果然是一聽到榮軻有事,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跑出來了。
池裳不愿意和她說這樣的廢話,偏過頭,不打算搭理她。
華書芹氣急,蹲下身子,一手握住池裳的下巴,將她的額頭給硬生生的扳了回來,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一下,皇后的禮服在她的眼中,極為的礙眼,“池裳,你有什么資格繼續穿著這身衣物?”
這身禮服原本就應該是她的,只有她才有這個資格穿著的。只有她!
“來人!”華書芹對著外面吩咐了一聲。
兩個侍女走了進來,“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將她這身衣服給我脫了。”華書芹冷聲的吩咐道,隨手丟下了一件侍女的衣物,“給換上這套。”
池裳不能動彈,只能夠任由著華書芹擺布。被迫的換上了一聲婢女的衣物。
華書芹這才滿意的打量了一番,不由的點點頭,“這才是你應該穿的衣物,皇后的禮服,你也配穿著?”華書芹將皇后禮服捧在手里,眸中竟是戀戀不舍的情緒。
池裳瞧得真真切切,不由的嗤笑,“華書芹,依我看,你對榮軻也沒有那么真心,你喜歡的,不過就是皇后的寶座。是握在手中的權利。而非榮軻這個人。”
池裳的話不重,卻偏生是每一個字都說進了華書芹的心里,她對榮軻的感情,是最不能容許旁人質疑的,聽到這句話,不由的怒火中燒,“啪”的一聲,一巴掌直接的扇在了池裳的臉上,“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榮軻心里的人是我,你以為他是當真愛你,他不過是拿你堵住悠悠之口,需要給我尋個新的身份。否則,我定會被天下人詬病。”
榮軻心里是有她的,是真的為了她著想的。
從小到大,榮軻喜歡的都是她,而不是此刻在地上這個狼狽不堪的池裳。
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也說得出口,池裳不免的是覺得有些好笑。臉頰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也是讓她不由的將眉頭死死的皺起來,嘴里滿滿的都是血腥味。
“怎么不說話了?不敢說了是不是?”見著池裳不搭理她,華書芹終究的還是沉不住氣了。
她不想搭理這種人,更加的不想和她多說什么。
榮軻遲早會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過來救她的。
正如是想著,屋外,突然的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眾人迎接的時候,那種繁雜的腳步聲。
池裳心中一喜,是榮軻來了。
這里是華府,只怕也只有皇帝可以讓所有人出動迎接了。
果不其然,緊接著池裳就聽到了跪拜參見的聲音。
“榮——”池裳剛喊了一個字,剩下的聲音都被自己給咽了回去。她倒是忘了,自己可以聽得見府中的聲音,但是榮軻現在一定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一旦的喊了,說不定還會將外面的人打草驚蛇。
能夠將自己打暈從皇宮里面帶出來,絕對的不是華書芹一個人可以辦到的事情,所以背后,應該的是華家的人在幫她。
見著池裳想要喊人的時候,華書芹不但沒有生氣,反倒還是笑語盈盈的看著池裳,語氣中都是滿滿的諷刺,“你以為他是來救你的?池裳,你不要異想天開了。”
池裳心里一噔,不知道華書芹是什么意思。
“怎么,聽不懂?”華書芹輕笑,“也是,你一直被我關在這里,哪里知道皇宮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華書芹繼續,“池裳,榮軻是知道你被綁架了沒有錯,但是不好意思,我也讓人送了一封求救信給榮軻。希望他可以過來救我。你以為他來華府是因為你么?他是因為我過來的,是因為我有危險,所以他才過來的!”
那封將自己騙出來的信箋,同樣的在榮軻那里也有一份。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蟲,我也在華府,你怎么就不知道他是因為我過來的,不過是你也恰好是在這里,順手將你救上罷了。”池裳心里有些微的不安,但是在華書芹的面前,是絕對的不會表露出來半分的。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還不相信?”華書芹滿臉都是勝利的笑容。
只要榮軻過來了華府,她就保證,在這華府之中,必然的就會是他們二人分道揚鑣的地方。
“你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有什么可相信的?”池裳縱然平日里對榮軻有著諸多的不安,但是和華書芹比較起來,她為什么不去相信自己的枕邊人,反而要相信她的情敵?
“你……”華書芹想要反駁,可是心里總還是有著些微的底氣不足,一時間言語都噎在了喉間。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夜半十分,特別的昏暗。今夜的月色,都是被烏云微微的遮住的,看不真切。
華書芹突然的湊近了池裳,在她的面前,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池裳,我和你同時有危險的話,你猜,他會救誰?”
這問題,不久之前她就問過榮軻。
是你。只會是你。
這是當時榮軻給她的答案,她記得清楚。
此刻,心里更是確定了幾分,直接的對上華書芹的面容,“自然是我。”榮軻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不會反悔的。
見著池裳這樣肯定的樣子,華書芹的心里更加的是不舒服了幾分,卻又只能將自己的嫉恨給死死的壓制下去,“是么,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信心。看來你是忘了,當初在皇宮,萬箭齊發命懸一線的時候,榮軻救下的人,可是我。那時候,我還是榮乾的妃子,他都是那般的不管不顧,甚至于都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華書芹輕描淡寫的,故意的將池裳的痛處給提了出來。
池裳面色微微的有些不好,過去的情狀一一的浮現在了她的腦中,是那些揮之不去的記憶。也是她沒有辦法忘記的過去。
可是終究,過去的就只是過去的,她相信現在,相信現在的榮軻。
“那又如何?當初他還答應你,要讓你當皇后,是不是?”池裳毫不客氣的反擊了回去,絲毫的不留情面。
對不起,是本王負了你。
榮軻的言語,一下子的就竄進了華書芹的腦中,這是前幾日,榮軻對自己說過的話,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說這話的時候,那種涼薄的模樣。
讓她心生嫉恨。
可是現在面對的是池裳,她怎么可能會落在下風?
“看來你還是不愿意相信,池裳,你想不想知道,榮軻心里的女人,到底是誰?”華書芹湊近池裳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她的語氣太過于的自信,以至于讓池裳都有些微微的不安。
卻還是一樣,沒有在華書芹的面前表現出來半分。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她們如今就是這樣的情狀,即便是心里有著些微的不放心,可是面上,是絕對的不會表現出來半分的。
華書芹輕笑,“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想說,一定是你?還是說,其實你也不確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池裳不解,左右榮軻已經過來了,她相信自己會沒事的。只是華書芹的態度,實在的是讓她有些奇怪,捉摸不透。
“我是什么意思,你很快就會知道。”華書芹突然的在池裳的面前坐了下來,隨即就上來了兩個侍衛,將華書芹也如池裳一般,捆在一起。綁了起來。只是力道上,明顯的是減輕了許多,生怕是弄疼了華書芹。
“你想要做什么?”池裳的心頭,頓時的涌現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小腹處一片冰涼,直接的涼到了她的心里。
“我說了,池裳,我會讓你看著,榮軻心里的女人到底是誰。如果,只能救下我們其中一個的話,你說他會選擇救誰?我說了你若是不相信,那就看著也罷。看看榮軻的行動,究竟是想要救下誰。”華書芹笑的肆意張揚,十分的有自信,自信榮軻一定會救下她一樣。
池裳心里的那股不安,盡數的涌現了出來,即便是不愿意去相信,卻沒有辦法控制的住自己。
還未來得及開口,脖頸上突然一陣刺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