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
一直沉靜的皇宮,突然是有了微微的震動。
瞬間的活泛了起來,只是這對于外面的人來說,似乎是看不出來的。
但是對于皇宮內的人來說,紛紛都是清楚,神醫顧清鴻,終于是回來了。
皇上有救了,很快就可以醒過來。
鳳儀宮外,有著幾間偏殿,現在扶辰和夕月都已經直接是住在了這里,就是生怕還會有什么意外發生。
顧清鴻帶著付文淵回來的時候,一刻鐘都沒有停留,徑直的奔著鳳儀宮的方向過去了。
扶辰也是早早的就在鳳儀宮外,將榮軻最近的情況,全數的告知顧清鴻。
顧清鴻腳步極快,還沒有等他走出去幾步的時候,突然回頭對著面前的付文淵。
神情繃著的很緊,卻沒有說什么話。
這一路上回來,顧清鴻很想要和付文淵說些什么,可是不管自己說什么,她基本都是不予理會的狀態。
越是這個樣子,顧清鴻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因而幾乎就是時時刻刻的將付文淵給看在自己的眼前。
只要離開一刻,他就擔心付文淵跑了。
扶辰看了一眼顧清鴻的方向,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這里是皇宮,她跑不了。救人要緊。”
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扶辰也不想對著顧清鴻說些什么喪氣的話。
該說的他很久以前都說過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聽不進去。
這能怪得了誰?
“嗯。”顧清鴻點頭。
隨即進了鳳儀宮的殿中。
屋內,池裳靜默的坐在榮軻的床邊,看見顧清鴻過來了,也沒有多少反應。
就這么一直的盯著榮軻在看,好像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床上的人就是會跑了一樣。
原先顧清鴻倒是不明白,但是方才看著付文淵,顧清鴻突然非常理解池裳的心情。
走上前去,也沒有讓池裳離開,直接抄手就將榮軻的手腕抬起來,把脈。
心口上纏著的紗布雖然嚴嚴實實,可是還是在微微的滲血。
這都多久了,這傷口還在流血?
可見這天山寒鐵的威力。
脈象微弱。
生命隨著這些血液,的確是在一點點的流逝。
很嚴重。
不過還算是他回來的及時。
看著面前的池裳,顧清鴻沒忍住,來了一句,“你放心,死不了。”
池裳聽著顧清鴻的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連帶著她的身子,都已經是有些軟了。
剛才,顧清鴻一進來,她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敢說。
她很害怕,若是顧清鴻回來,帶來的是不好的消息的話,她要怎么辦?
然后,顧清鴻坐到了她的旁邊,很利落的就開始把脈。
池裳還是不敢詢問,她從來不是這么一個優柔寡斷的女子,但是面對榮軻的時候,她真的是做不到任何的淡定。
一直強撐著她的那股緊張的氣氛,終于是在顧清鴻在的時候,徹底的放松了下來。
顧清鴻皺眉,眼看著池裳都要躺倒地上去了。
這樣的在他身側,必然是會對他造成影響的。
“娘娘,奴婢帶您出去吧。”疊翠很有眼力見,看著池裳的樣子,看了一眼屋內的氛圍,立刻就到了前面來了。
顧神醫回來了就意味著皇上很快的就是會好起來的。
就連他們都是看到了希望的。
更何況娘娘守了這么久,不敢問不敢說的,就怕是有不好的結果。
池裳愣神,任由著疊翠將她給帶出去,連一點點的反抗都是沒有的。
夕月看著池裳出來的這一刻,立刻的上前將池裳給牽住了,“嫂嫂你放心,皇兄一定會沒事的。顧清鴻這不是回來了么?”
看著池裳慘白的臉色,夕月就知道她心里是在惦記著皇兄。
夕月忍不住的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盤,這一招,皇兄好像還真的是用的對了。
等到皇兄醒過來的時候,說不定嫂嫂就已經是心軟了呢。
這到時候,距離原諒皇兄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池裳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看著站在后面的付文淵,眼眶不由自主的就紅了一圈兒。
“文淵,你這次回來,只怕后面……”池裳欲言又止的。
但是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知道顧清鴻對付文淵的傷害的。
現在又一起回來了。
付文淵逃跑這件事,她已經幫著她一次了,在顧清鴻沒有防備,也是脫不開身的時候,他們可以成功了那一次。
但是現在,想要成功第二次,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池裳的樣子,付文淵心里清楚,池裳是真的在為她擔心和著急。
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兜兜轉轉這么久,最后還是不得的不回來這里。
“娘娘,你放心,我沒事。”付文淵微笑。
至少現在,不會有人繼續傷害她了,不是么?
“我既然已經回來了,自然就做好了這輩子都在這里的念頭了。”付文淵看了看夕月和池裳,“難道你們真的舍得,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了我么?”
雖然是調侃的語氣,但是聽在夕月和池裳的耳中,卻是十分的刺耳。
“我們當然是想要看見你的,但是不是因為現在這個樣子的局面。”夕月顯然是更加的著急一些。
倒是池裳,一直的都在一邊安安靜靜的看著緊閉的屋門。
似乎只有這樣,她的心里才會好一些的。
“想不想要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經被他帶回來了,也永遠不可能在離開了。”付文淵說出來的話,未免的是有些喪氣。
可是聽在二人的耳中,卻是不得不去贊同。
顧清鴻不會放著付文淵離開的。
付文淵走不了。
“那你們還可以,重新開始么?”夕月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現在顧清鴻知道了自己做的是錯的,這一點,他們心里也是知道的。
不過這句話,夕月問的不僅僅是付文淵和顧清鴻。
還有嫂嫂和皇兄。
等到皇兄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嫂嫂的心里,是不是還可以和從前一樣。
和皇兄回到以前呢?
付文淵搖頭,“不知道。”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的。
只不過,距離她太遙遠了。
重新開始?
至少現在,她還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