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謐。壓得池裳喘不過氣來。
手上的動作停止,池裳下意識的低頭,輕輕的咬住唇瓣。
她在緊張。
“莫要沾水。”榮軻下意識的囑咐,轉念想到她方才冒冒失失的模樣,幾不可聞的嘆息,“罷了,本王去尋些細布過來。”
垂眸,屋內雖暗,她受寵若驚的模樣,倒還是輕而易舉的入了眼。
眉宇間,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冷意。
榮軻抽回手走至門后,輕拉門閂,門沒開。
“怎么了?”門后的人突然沒了聲響,屋內漆黑,池裳瞧不見。
“門被鎖上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干的好事。
榮軻陰測測的笑了一下,手撫上門框,微微使力。屋內小幅度的晃動了幾分。
趴在房檐的扶辰,晃動幅度略大,差點摔下去。然后,忍不住心虛的打了個冷戰。
咳。他這也是為了,為了給倆人制造機會。
鎖上了?
池裳一愣,下意識的就沖著身后瞧了一眼。
屋內,就只有一張床鋪。
她雖是已經嫁給榮軻兩年,但其實,她從來沒有和榮軻獨處在同一間屋內。
現在。
池裳微微的曲了曲手指,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些許余溫。
呲——
屋內瞬間亮堂了起來。
池裳反射性的閉了閉眼睛,床邊的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兩只。
“那,你能將鎖給扯斷么?”池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雖然他“殘廢”了許久,但是他的武功,一向都是狠戾霸道。
一把鐵鎖,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榮軻的眉角抽了抽,“鎖在門外。”他在屋內,怎么扯?
“哦。”她忘了這茬。略略失望的語氣。
榮軻上前,一把捏住池裳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有些不悅,“就這么不想和本王獨處?”
池裳吃痛,下意識的掙扎,想要掙脫開來,卻反倒被榮軻捏的更緊,皺眉道,“不是,我沒有。”不愿意獨處的那個人分明是他。不過這后面半句話,池裳沒敢說出來。
因為,他在生氣。
嗯,沒有就好。
榮軻覺得自己氣順了些,松了手。視線落到了池裳的手背上。
白膩膩的藥膏,被衣袖蹭掉了一些。
嘶啦——
榮軻隨手就從床沿邊扯下了一根布條,“將手抬起來。”
兩年來的習慣,腦子還沒反應的過來,手已經抬了起來。
冰涼涼的布條輕輕的繞在手背上,傷口不大,藥膏抹的勻稱,包扎起來倒也簡單。
池裳感覺血氣上涌,渾身都僵住了。傻愣愣的來了一句,“你是誰?”
棺木內的渾身殺氣,平素里對她厭惡至極。
分明那才是她認識的榮軻。
或者說,那樣對她才是正常。
手心一緊,被榮軻死死的握住,聲音攝人心魄,“你說本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