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大仇深?
池裳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現在的榮柯,臉色十分的不好。
相比較于自己的臉色,池裳卻更清楚榮柯現在的情緒。
過去太多年,哪怕自己不愿意承認,也不得的不承認,自己對榮柯的了解,遠遠的要比自己想的還要的多。
這樣的臉色和情緒,她已經很久的沒有感覺到了。
他在生氣。
很生氣。
更重要的是,生氣的同時,是一股濃重的絕望,這樣的絕望,池裳以為從來的不會在榮柯的身上看見。
心中莫名的被觸動了一下。
可是面上卻還是一直的盯著榮柯在看,并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樣的冷淡,落在榮柯的眼中,無疑的就是確認了他的猜測。
他這樣久的努力,在這一刻,落在池裳的眼中,沒有任何的觸動。
榮柯冷冷的笑了一下,伸手一下子捏住了池裳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下巴被榮柯捏著的生疼,池裳下意識的用雙手去反抗,“榮柯,你放開我!”
放開?
“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這輩子都別想!別忘了你肚子里現在是誰的種!”壓抑了這么久,榮柯的情緒一旦爆發,也是沒有辦法立刻的收場!
原本還有著一絲難受的池裳,在這一刻,脾氣也是瞬間的被榮柯的態度點燃了。
她如今有孕在身,更加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面對榮柯的時候,更是如此。
“這是我的孩子,和你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
榮柯現在最聽不得的,恰恰的就是這句話。
“有沒有關系,是朕說了算!”榮柯雙目微微的赤紅,手上的力道更加的是沒有半點的控制。
池裳的面容上,已經是有了微微的拇指的印記。
池裳咬牙。
“是,你是皇帝,你說了算,這天下都是你的,更何況一個我。”池裳知道和榮柯繼續的吵下去沒有什么好處,可是又咽不下去這口氣。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榮柯和她之間,要么就是一個人妥協,要么就是一起膠著著。
這樣的狀態。從來的都沒有改變過。
她要的從來的都不是這樣的狀態。
只是可惜。過去的榮柯不喜歡自己,但是自己依舊的是想要死死的賴在榮柯的身邊。
同樣的道理,如今的自己厭惡著榮柯,可是他還是一直的留在自己的身邊。
或者說是。將自己強行的留在他的身邊。
天下都是他的。
這句話不假。
可是唯獨,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他的了。
心里哪怕再難受,此刻卻沒有想過,言語是最傷人的利器。
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來讓兩人都傷人的話。
“既然知道你還是朕的妃子,就應該遵守本分,好好的留在這皇宮。沒有朕的同意,你想走,做夢!”
池裳的臉色瞬間的變了幾分。
一下子的慘白。
榮柯的眸中瞬間的閃過一絲悔意,可是已經說出去的話,此刻卻是怎么也收不回來了。
池裳最介意的是什么,他一直的都清楚。
過去是自己身邊的華書芹,后來是自己的皇帝身份,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皇帝,注定了身邊有著太多的女人。
做不到這所謂的唯一。
可是自從見到了母親的悲劇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永遠的不會想要再次經歷那樣的情況。
當時的自己,以為自己的心上人就會是華書芹。
所以才會想要將這唯一的位置留給華書芹。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會有一個池裳出現。
不容許自己的身邊有兩個人出現,這是他的底線。
可是恰恰的這樣的底線被池裳打破,當初的自己,才會竭盡可能的去傷害。
開始是希望池裳知難而退。
希望她可以主動的離開。
他并不想要耽誤這樣的女子。
可是后來,當一切都開始慢慢的發生了改變的時候,他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有了一些心思以后。
他發現池裳在自己的心里占據著越來越重的份量的時候。
傷害著池裳,也是傷害著自己。
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當時想要逼走的,是池裳,更多的時候,似乎也是自己。
“是,我只是你的一個妃子,只要你想要,你可以有更多,還可以有更多的孩子。既然這么無所謂,還是不愿意放我走。不過就是因為,我是你的所有物,是不是?”池裳臉上的笑容十分的難看。
榮柯怔住,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松懈了幾分。
池裳抓住了機會,一下子的就從榮柯的鉗制中給掙脫了開來。
抬手,就直接的給了榮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不重,卻徹底的是將這種表面維系的關系,打破了。
“榮柯,你聽著,你是我孩子的父親,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否認。可是除此之外,你還是從前的榮柯,從來沒有半分改變。而我,卻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懦弱的池裳了。”
“過去的我,一顆心全部的放在你身上,你是怎么對我的?如今的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時候,你卻說你放不下我了。”
“你放不下的是現在的我,而不是從前那個我自己。我心疼的,是從前的自己。”
她的感情,一如從前。
她要的從來的都是對從前的感情的平等的對待,而不是知道了一切真相以后,所謂的補償和愧疚。
“當初你因為愧疚和感激,所以可以一顆心的全部放在華書芹的身上,如今重蹈覆轍,因為補償和愧疚,可以把一顆心全部的放在我身上。那以后呢?”
如果以后,還有另外的一個女子,那她應該怎么辦。
池裳突然的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就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的疼痛。
“榮柯。你聽著,被你傷害一次就已經用盡了我前半生的時光。我已經承受不了被第二次傷害的疼痛。”
所以,最好的保護著自己的辦法,就是這所有的一切,全部的都不要開始。
全部的都被壓制在搖籃之中。
這一次她不會將自己的心給交出去,所以自然的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朕不會。”榮柯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解釋。
就算是解釋了,現在的池裳,也只會不想要。
全部都是他自己種下的因,這苦果,只能他自己承擔。
“會不會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池裳后退了好幾步,和榮柯的距離拉的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