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本王去看看。”榮軻總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透露著古怪,包括昨夜華書芹的被挾持,也總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一雙大手在背后死死的操控著一樣。只是眼下,他還沒有查出來背后的人是誰。
此人計劃周全,且隱藏極深,只怕查起來,需要耗費些時日。
“是,屬下遵命。”江祈將手中的劍收起來,化作軟劍藏在了腰間,去太后宮中,有令,是不得攜帶武器。
剛剛至于太后宮外,一件遺落在地上的細小物件,讓榮軻生生的停下了腳步。是一枚珍珠耳環,樣子小巧。
這是池裳的東西。
“王爺?”顯然,江祈也認出來了榮軻手里的東西,“之前太后將王妃喚到宮中,只怕是那個時候丟下的。”江祈稍微的揣測了一番,否則的話,王妃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才是。
榮軻眉頭緊鎖,并沒有回答江祁的問題,只怕,事情不會這樣簡單才是。這里是太后的寢宮,若當真是池裳方才不小心丟下的,應該早就被宮人們清掃了才對,斷斷是不會遺留到這個時候的。
嗖——
一個人影,突然的從一邊的宮墻略過,肩上似乎還扛著一個人。
不過是遠遠的一瞥,榮軻卻是認出了肩上被扛著的那人。
“王爺,方才那是?”顯然,江祁也是看見了。
那人,好像是王妃。
榮軻手心一握,將耳環緊緊的握在手中,立刻的朝著方才的那人的方向追去。
“王爺!”江祁上前,下意識的就想要攔住榮軻。王妃分明的就還是在宮中,又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個地方,定然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阱。好將王爺引過去。
這里是皇宮,此人帶著這樣顯眼的一個人在宮中行走,太過于引人注目,可是現在卻偏偏的出現在他們二人的面前,這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本王心中有數。”榮軻看了眼方才那人離去的方向,“江祁,回宮保護池裳。本王去去就回。”他知道剛才那人不是池裳,也知道這是故意出現在他的面前的。
但是他還是要過去瞧一瞧。
這人故意的利用池裳來將他引過去,必然還會有后續的動作,明日就會是登基大典,今夜,勢必會是不安穩的一夜。他必須保證池裳的安全無虞。
“是,屬下遵命。”江祁領命而去,榮軻則隨著方才那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直到宮外,都再沒有見到人影,卻是將池裳的衣物撕成小塊,一路的丟了下來。
榮軻沒有猶疑,徑直的跟了過去,很快就到了一座偏僻的府邸門前。
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屋內,傳出了一個女聲。
“榮軻,你果然是過來了!”
是華書芹的聲音。
她此刻,應當是被自己困在誅圣閣才是,如何會到了這里。
榮軻十分的不悅,“你怎么會在這里?”
華書芹面目有些猙獰,看著榮軻的面容,終究的還是柔和了幾分,“父親大人知道我沒有死,自然是會想法設法的接我出來,你想把我困在誅圣閣一生一世么?我也是有家人的人,自然想要回到京都!”
近日里,在誅圣閣待得太久,那里到處都是榮軻和池裳的痕跡,她留在那里,只不過是日日誅心,讓她忍受不住的痛苦。
她一刻鐘也不想要留在那里。
“時機成熟,本王自會放你回來。”只要確保了這里的安全,他自然會將華書芹給截接回來。
“時機成熟?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榮軻,是你答應過的,只要這天下成了你的,你就會讓我當皇后,你就會讓我好好的留在你的身邊。可是現在呢,你明日就要登基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你又做到了什么?”
自從被榮軻接出皇宮以后,她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是被榮軻關在誅圣閣之中的,當初自己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的都化成了泡影,絲毫不剩。
她不甘心,她浪費了那么多年,努力了那么多年,在榮乾的身邊待了那么多年,如今,她花費的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空虛的過往。
而這一切,都已經成了池裳的囊中之物。
就連榮軻的心,也都一并的成了池裳的所有物。
她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這些原本應該屬于她的東西,全部的被另外的一個女人奪走了?
她不甘心,她也絕對的不會這般的妥協,屬于她的東西,永遠都會是她的,這皇后的位置,也會是她的。
榮軻看著華書芹微微有些崩潰的面容,心底有些無奈,終究,還是將一直堵在心口的話給說了出來,“書芹,是本王負了你,若你愿意,本王自會保你日后衣食無憂。”
說到底,也還是自己對不住她許多,過去也好,現在也罷。
可是,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池裳,以后也只會有池裳一個人,他不會再和華書芹有什么糾纏不清的可能性。
方才和池裳談論的言語還句句的刻在他的腦中,他沒有再去賭的資格了,自己帶給池裳的傷害太多,他如今全心全意都未必可以讓池裳安心,若還是對華書芹有半分的應對,只怕池裳又要胡思亂想。
所以,當斷則斷。
至于華書芹背后的人,他自會去調查。
此人既然已經是露出了馬腳,就絕對的不會收手。華書芹若是可以及時的回頭,他不會計較這件事情,只當,是償還她這些年來,對自己的付出。
華書芹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面容蒼白,“榮軻,你說什么?”想笑,卻又是半點的都笑不出來。
他說,他負了自己?
什么意思?
所以,他是當真,身邊只要池裳一人了是么?
保證她衣食無憂?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委屈和隱忍,最后只換來了這樣的一個下場?
“榮軻。你再說一次!”華書芹完全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的盯著榮軻,非要他再說一遍才好。
那樣傷人的言語,榮軻不愿意多說,“你派人將本王引到這里來,不就是想要看一看本王的態度么,現在本王給了你答案。”
“哈!”華書芹突然的放肆大笑起來,“哈哈哈……答案?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榮軻,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答案,你應該比誰都要明白!”
她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她方才用那么拙劣的手段將榮軻引出來,那不過是一個一眼就可以瞧得出來的陷阱,可是榮軻,卻還是愿意過來。
在分明知道是一個陷阱的情況之下。
他還是愿意過來。
華書芹咬牙切齒,看向榮軻的眸中,已經是透露出怨恨的模樣,“榮軻,你就這么放心不下她么!”
“本王送你回去。”榮軻不想繼續這個問題,準備是想要送她回去。
“不,我不回去!”還想把她送回誅圣閣么?不行,絕對的不可以!
“書芹?”榮軻已經開始皺眉。
這些年來,華書芹自然的是了解榮軻的性子的,死死的將自己的怨恨壓下,對著榮軻換上一副稍顯可憐的面容,“榮軻,你已經不要我了,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如今,我只想要回家。你不要我了,難道是想讓家人統統的都不要我了么?”
縱然華府那個家,讓人心寒,可是終歸還是她的家,也是她如今,唯一的盟友,唯一的與她站在統一戰線的人。
榮軻面容微微的有些松動。
到底,過去的情分不可能全部抹去,華書芹因為自己變成如今的模樣,他心底到底是有著愧疚。如今她若是想要回家,自己也不好多加的阻攔。
“也罷,本王送你回去。”
只是,華家那個地方,日后還是派人好好的看管著比較的妥當。
遲早有一日,他是要將朝中所有有不臣之心的人全部除去的。
華書芹的態度突然的軟了下來,“好,你送我回去。”只要讓她回去,她就絕對的不會好好的讓池裳的日子過得那般的舒心。
她也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必須要速戰速決。
明日榮軻就會登基,一旦等到榮軻真的當了皇帝以后,所謂太后,所謂華家,只要是過去榮乾留下來的爛攤子,憑借著榮軻的手段,必然的是會一一的除去,這些對他有威脅的人,他一個都不會留下的。
所以,她必須要趕在那個時候之前。
榮軻起身離開,心底總是對著池裳有些隱隱的不安,華書芹看著榮軻的背影,突然的開口,“榮軻,我在問你最后一句話,如果,如果我在華家有什么危險,你會不會回來幫我?”
在榮軻的心里,她想要回去,可是回去以后是個什么場景,誰也不清楚,畢竟當年,是她背叛了華家,背叛了榮乾。
“本王說過,會護你衣食無缺,安全無虞。”他給不了書芹當初的承諾,卻可以保護她的安全。
這是他如今唯一可以答應她的條件。
華書芹募然的笑了,“好,榮軻,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聲音輕快,眸中的恨意卻是絲毫的都不加掩飾,直直的看著榮軻。
她華書芹得不到的東西,也絕對的不會讓池裳得到!
榮軻,你既然不要我,那我也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得到池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