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點正經的。”我正色看向他,“顧南風跟Penny似乎特別有戲,將來,你跟裴鋼的關係會不會緩和一二?”
“哎呦,你倒是爲顧南風考慮的周全,生怕我跟他的老丈人不和睦,叫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了,是不是?”張元青幽深的眸子忽地沉了下來,兩道劍眉擰緊,顯得眼窩更深了,五官越發的立體。
“小氣鬼,我爸說了,只要能掙錢,天大的恩怨都能化解。我爸還想著跟裴鋼合作呢,他說深城的錢比帝都還好賺呢。”我跟他說這些,主要是想告訴他,陸星河有跟裴鋼合作的打算,而顧南風極力促成此事,我自然希望張元青搭上陸星河的順風車,多掙上幾筆,豹哥給他留的天洋國際只是名氣,真正沒多少肉。
他也明白我的意思,卻不老實迴應我,將我抱出雙胞胎的房間,對門口候著的保姆道:“照顧好兩個小傢伙。”
進門的瞬間我在他小腹處摸了一把,那火熱的小青青昭示著他接下來想做什麼,我故意隔著他輕薄的襯衣,在他的小梅花上咬了一口,他身上的火氣登時上竄,立即把我帶入浴室,溫熱的洗澡水灑在我們身上,隔著輕薄的布料,他的昂揚躍躍欲試。
自從生了雙胞胎,我們一直沒做過,好不容易等到雙胞胎滿了四個月,他怎麼會放過我。
“野草,我愛你。”
“我也是。”
在我們正嗨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這個時候誰來敲門?
我跟張元青激動難耐,猶如天雷勾地火,激情澎湃一發不可收拾,不管誰來敲門都不想搭理。
外面繼而傳來三哥著急的聲響,“平安,你快出來看看,陸先生突然暈倒了!”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立即炸醒了我,大腦霎時間清晰過來,我立即扯下一條浴巾隨意披在身上,然後開門跟三哥去了。
樓下陸星河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汪明月跟萬醫生圍在他身側,保鏢一動不動地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
“你們都稍微離遠點,保持空氣流通。”他們肯定特別緊張,以至於這點基礎常識都忘了。
我蹲在萬醫生身邊,握住陸星河冰涼的手,心中升起一股股不祥的預感,這幾年死的人太多了,張天豹、秦吉盛、葉曉芳、秦幽若,我怕下一個就是他。
他的身體一向很好,突然暈倒不是個好的徵兆。
“萬醫生,我爸怎麼樣了?”見萬醫生幫我檢查完了,我趕緊詢問。
萬醫生焦急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儘量鎮定地對我說:“陸先生這癥狀像是中風,但他生活一向自律,怎麼可能得那種老年病呢,我覺得大有貓膩。你彆著急,我已經給急救中心打了電話他們馬上過來,做個全面檢查就知道陸先生是什麼情況了,我跟在他身邊的這幾年,他的身體很好,按時做檢查,沒什麼大問題,不要擔心。”
她雖然說得含蓄,我卻聽出來了,陸星河這是突發狀態,跟他平時良好的身體狀況不相符,興許是別人在背後動了手腳,但周圍都是保鏢保姆,最接近陸星河的人,兇手很可能就在他們中間,雖然萬醫生不能把話說的太直吧,免得打草驚蛇。
“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把我爸累著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我假裝鎮定地跟萬醫生說話,給潛伏在暗處的敵人制造出我不是太焦急的假象。
“是不是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經常熬夜、應酬、再加上用腦過度,所以出現不適反應?一個個不是得心臟疾病就是得腦部疾病,我們是時候要放緩腳步了。”汪明月憐惜地盯著陸星河的睡顏,十分擔憂,“他剛纔正跟我說這話呢,突然翻了一個白眼,順著沙發倒了下去,嚇得我魂不附體啊。”
我心頭徒然一震,汪明月有汪博淵接替,我卻是個靠不住的,怎麼接替的了他。
我還指望他把糰子拉扯大,把星河集團交給糰子呢,我天性散漫,被逼無奈時勉強可以上場,骨子裡卻不是個能幹人。經商這種事,還真得從小培養。
張元青換好衣服下來了,他叫我上樓換身衣裳,一會兒準備去醫院。
我上樓時,他平靜地詢問平時跟在陸星河身邊的保鏢,陸星河都跟哪些人接觸過,都吃了什麼東西,有沒有可疑人等靠近過,最近有沒有受傷,連流鼻血這種小事都詢問一番。
換好衣服下了樓,急救中心的車已經到了大門口,在萬醫生的指導下,保鏢們把陸星河擡上了救護車,一上去,裡面的救護人員大致跟萬醫生交流後,先給陸星河插上氧氣管,繼而做心電圖。
“三哥你跟和尚、季蕓留在家照顧雙胞胎,糰子跟圓子認生,不要叫外人接近他們。”韋星的車開出來後,我叮囑三哥,家裡若真有內鬼,雙胞胎就會有危險。這個時候,我應該留下來照顧雙胞胎,但是,陸星河是我的爸爸,我唯一的長輩,我不希望他有事,我若不陪在身邊內心會不安寧。
三哥瞬間明白我的意思,連忙點頭,繼續飛也似的朝別墅跑去,和尚雖不明白狀況,跟著自家媳婦跑一定沒錯,也迅速跟了上去。
季蕓謹慎善後,她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想著留意一下週圍有沒有可疑人員。
來到醫院,張元青忙著跑前跑後辦理各種手續,我跟在萬醫生身邊,看醫生爲陸星河做檢查跟治療。
陸星河醒來時已經晚上八點了,他足足暈倒了五個小時,而醫生的檢查結果還沒有下來,他問我他的病情怎麼樣,我雖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從醫生的交流中,覺察到情況不是很好,但又不敢提前告訴他。
只好說:“醫生說你突然暈倒不是個良好的現象,需要抽血驗尿,你稍微等一會兒,等萬醫生回來咱們就知道情況了。”
這時張元青從外面進來了,先朝我點點頭,這意思我明白過來,看樣子他知道陸星河的病情了。
“醫生怎麼說?”陸星河躺在牀上,聲音有點虛弱,都說病來如山倒,一點都不假。
張元青輕咳一聲,問:“你最近有沒有多次跟不太相熟的人一起吃飯用餐?”
陸星河搖頭,“不要跟我打啞謎,直接宣佈結果,沒什麼是我承受不了的。”
“好。”見陸星河執意想知道結果,張元青並沒隱藏,凝視著他,沉聲道:“你這是慢性中毒。或許是最近太累了,你突然暈倒,然後及時發現你中毒癥狀。如若不然,醫生說你很有可能變成智障。”
“慢性中毒?!變成智障?!”真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但是,他怎麼可能慢性中毒呢?在家裡我們吃一樣的飯菜喝一樣的水,那麼大家是不是跟他一樣都慢性中毒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毒藥,竟然能悄悄埋葬在人的體內,會叫人變成智障?
彷彿看出我的疑惑,張元青叫我不要著急,然後才慢慢解釋,“我跟馮超、韋星、萬醫生都去驗了血,我們大家都很正常,沒什麼問題。倘若是飯菜和飲水裡被人投了毒,大家都會出現中毒癥狀。可見下毒的人很謹慎聰明,目標只是陸先生,所以我問他最近有沒有跟不太熟悉的人經常一起出去吃飯。”
“沒有,我最近應酬是不少,但是從沒跟相同的人一起多次用飯,且在宴席上我很少動筷子,所以這一點可以排除。”陸星河仔細想了想,跟我們慢慢排查真相。
“爸爸,會不會是你的臥室或者辦公室安裝了什麼新設備,比如空調、電腦、寫字檯之類的東西,裡面有危害人身體的元素?”若不是飲食,我只能想到他的私人空間了,他的臥室除了打掃的保姆跟譚明偶爾進去,其餘人、包括我在內,很少進入。
“這事容我再仔細想一想,你們先回去,悄悄檢查一下糰子跟圓子的嬰兒房,我一把老骨頭了死就死了,他們還小,不能被壞人下了毒手。”陸星河對兩個小孫子是真愛,都這個時候了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反而記掛雙胞胎們。
“這點你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嚴厲排斥雙胞胎的房間。不過,背地裡對你下狠手的人十分隱蔽,且目標廣泛,咱們不好主動排查,你有什麼建議嗎?”張元青忽地謙卑起來,主動詢問陸星河解決辦法。
陸星河白了他一眼,“別在這假裝孝順、懂禮,按照你的法子來。”
張元青笑了笑,似乎自己都覺得突來的謙卑有點搞笑。
“你想的是‘假意勢弱引蛇出洞’這一招對不對?我配合你!你怕我抹不開臉,容不得外人說閒話,所以叫我自己提出這一招,是不是?瞧你那點小心思,女人一樣!”陸星河嗤之以鼻,那小模樣一點都不像個生病的人。
“爸爸,不管是那一招,我跟元青都希望你健康長壽。明年這個時候我還需要你幫我跟元青主持婚禮,雙胞胎還需要你教導,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地也得熬到雙胞胎長大再退休吧。這個世上你是我唯一的長輩,而我們相處的日子連三年都沒有,希望未來還有三十年四十年時間相處、相守。”
我知道陸星河是個要強的男人,身體再不舒服,他也不會喊出來,我希望他健康長壽,希望他把糰子培育出來接替他的班,我是個沒出息的,只能在家操持家務了。
陸星河見我眼睛紅紅的,遂笑了笑,“沒用的傢伙,這點小事還能把你的眼淚引逗出來。我還要把雙胞胎培育成材,怎麼捨得早早歸西。你們快回去看望孩子吧,出去把萬醫生跟主治醫生叫進來。”
“我已經提前跟萬醫生還有主治醫生打過招呼,一會兒你再吩咐幾句即可。”張元青朝他眨眼,有點討賞的意思。
陸星河輕聲笑了起來,“是個好兒子,你們走吧。”
一聲“好兒子”喚的張元青有點彆扭,總覺得自己吃了陸星河的虧,我跟他並肩走出病房,“怎麼,你還不願意了?”
他立即賠笑,“怎麼會,只要能順利把你娶回家,我巴不得天天叫陸星河爸爸。嗯~父上大人也行。”
說是說笑是笑,背地裡給陸星河下黑手的人到底是誰!
我們這邊以後設好了套,就等那人自動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