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張元青10
小升初考試結(jié)束後沒多久,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給宋野草一點錢,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藉口,直到李揚親自過來接我,發(fā)現(xiàn)我爲了這麼一件小事苦惱,李揚瞥了身後的司機一樣,對我說:“叫老王以送善款的命運給宋野草送去一份關(guān)懷,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之前我叫大學(xué)生幫我送肉給宋野草,她都沒有懷疑,這次應(yīng)該也能成。
“把你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這一兩年我掙得錢只夠自己開銷,卡里雖然有錢,這裡連個銀行都沒有上哪取錢去。
李揚爲難地看了我一眼,左摸摸右掏掏,這才說道:“我以爲只是過來接你,就帶了這點錢。”
我一把搶了過來數(shù)了數(shù),大概兩千塊錢的樣子,2006年這些錢夠宋野草撐一年多,等我回去一切安頓妥當,就想辦法把她接過來。
至於怎麼接她,我連法子都想好了。
司機走了沒多久,便回來了,他給我說送錢過去時,宋野草不在家,就宋大成在,爲了不耽誤回市裡的時間,他把錢給了宋大成。
我想宋大成在混球,也不可能把宋野草上學(xué)的錢拿出去吃喝嫖賭吧,因爲時間匆忙,我只好收拾行李,跟李揚司機把房裡的書籍搬上了摩托車。
是的,宋家溝只能通摩托車,他們開來的轎車還在鎮(zhèn)上停著,只有出了宋家溝才能開轎車。
臨走前,我給村長送了一條好煙,謝謝他這麼久以來的關(guān)照。順帶,等我走後,找?guī)讉€人幫我把之前住的地方剷平!
村長很不明白我的意思,有些遲疑,對於農(nóng)村人來講,住房再破總能遮風(fēng)避雨,剷平多浪費錢啊。
李揚卻是明白我的意思,從兜裡摸出一包沒有拆開的中華,塞進村長手裡,“那房子本就是我們買下的,叫你幫忙拆,就拆了吧,沒人找你茬。”
接過李揚遞來的中華,村長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連連稱讚,“你們城裡人真大方,真有錢,你們說拆那就拆吧。不過裡面值錢的東西,我可要拿走。”
“都給你了!”我朝他揮揮手。
走到宋家溝村口,我站在大槐樹下回頭看了一眼我生活一兩年的地方,貧窮、樸實卻很開心。
現(xiàn)在我即將返回市裡,回去後我不再是宋家溝熱情給人幫忙、喜歡跟人逗樂、整日無憂生活的小少年了。
我將踏上一條復(fù)仇之路,這條道路的盡頭是什麼,我不知道。但,這條路一定充滿艱難險阻,要麼流血要麼流汗,至於眼淚,我發(fā)誓,再也不輕易下掉。
張?zhí)毂⑴崤濉堅R,我回來了!
回到市裡,住回之前豹哥給我們買的別墅,我把臥室搬到了一樓,李揚、李凱住在二樓,阮唐是個溫馨的小女人,在我回來之前,她找豹哥手下的裝修公司把別墅重新裝了一邊,別墅煥然一新不說還充滿家的味道。
在家住了一晚,洗完澡,我赤身裸體地站在鏡子前,現(xiàn)在的我跟一兩年前的我,在外表上發(fā)生極大的變化,誰會想到我長高了近二十釐米,長重了三十多斤。更重要的是,我比之前鎮(zhèn)定、從容、有知識。
我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瘦弱嬌小的衝動男生,那些欠我,我都要加倍收回。
換上李凱幫我準備的衣裳,我不禁笑了笑,人靠衣裳馬靠鞍,現(xiàn)在的我哪有一點在宋家溝,滿身是泥幫人插秧的狼狽模樣。
“程纔來了,他打算帶你去煌佳看看。”李揚站在門口叫我。
“好。”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連山溝支教的大學(xué)生都知道的煌佳會所長什麼樣。
跟李揚來到煌佳會所,一眼就看到一樓大廳當安保隊長的李凱,他朝我笑了笑,繼續(xù)跟下屬一道站崗。
我遂李揚上了樓,來到程才的辦公室,他朝我笑了笑,“歡迎元青回來。”
“程叔,咱們是老熟人了,寒暄的話不用跟我說,你直接給我分派工作吧,我喜歡啃硬骨頭,你把煌佳最麻煩的工作派給我吧。”我回來不是當少爺?shù)摹?
“好,就喜歡你這股狠勁,一樓酒吧交給你了。之前我派李揚在酒吧工作了兩個多月,其中的彎彎繞他最清楚,你不懂就問他。”程才並沒跟我客氣,真的把最麻煩的版塊甩給了我。
之前李凱每次去宋家溝看望我時,都會給我一個手寫的筆記本,裡面記載了煌佳的整體情況,羅列煌佳萬象,我對煌佳大致有個瞭解,一樓酒吧最賺錢,但裡面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很不好對付。
而我對程才的安排比較滿意,甚至說很滿意。
一樓酒吧一般下午六點後纔開始營業(yè),我對李揚道:“既然回來了,我應(yīng)該去裴佩家拜訪她一下,你跟我去吧。”
“去她家?”李揚有些錯愕,“怎麼會想到去她家拜訪她?”
我笑了笑,“揚哥,既然我回來了,還在煌佳任職,裴佩自然覺得我分了她一杯羹,肯定十分不滿。與其叫她主動打上我的門,倒不如我先以晚輩的身份給她請個安,咱們先禮後兵。”
李揚立即明白我的意思,暢快地笑道:“你小子,這兩年的書沒有白看,咱們走!”
來到裴佩家,開門的是裴佩的弟弟裴錚,他怎麼來了廣達市?我記得他在深城跟裴老大以及裴老二一起打理生意,不過他跟裴佩的關(guān)係一向交好,或許是裴佩知道我即將從宋家溝回來,專門把深城的弟弟找過來對付我。
“裴先生,中午好啊。”我衝他微微一笑,天曉得這記微笑有多虛假。
他回以譏誚的笑,並沒跟我說話,只是微微側(cè)身,叫我跟李揚“擠”進來。
進門後,我看到客廳裡跟張元賀說些什麼的裴佩,雖然他倆見到我的那一霎時表情有些僵硬,甚至很不友善,我依舊朝他們投以謙和的笑。
“你怎麼來了?”一兩年不見,張元賀也長高不少,十六歲的他看上去有些單薄,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孩子就是比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纖細些。
他的語氣不算友好,甚至有些蠻狠,不曉得這兩年裴佩怎麼教的他,他現(xiàn)在的氣度還沒一兩年優(yōu)雅。
“好久不見,我很想你們,回到廣達市後立即過來拜訪你們,你難道不感動嗎?”我朝張元賀投以無害的微笑,眼中且充滿不屑。
“哼,好不容易從山溝回來,你最好安分點,小心爸爸下次把你丟進監(jiān)獄,那地方可不是你想出來就能出來。”張元賀得意地笑了起來,我的不爽會增加他的快樂,這小子也就這點能耐。
“既然回來了就做個聽話的乖孩子,免得你爸爸又被你氣的胸口疼。”裴佩優(yōu)雅地端起咖啡杯,淺淺呷了一口,那威嚴的模樣頗有點長輩的味道。
我心底不禁冷笑一聲,對裴佩道:“好不容易從山溝回到市裡,我自然感激父親的安排,當然不會到處惹是生非。之前是元青不懂事,給你跟元賀帶來一些麻煩,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這話一出,裴佩跟張元賀皆是一臉錯愕地看著我,他們似乎沒想到我竟然變得謙遜和善了,而我也被自己的話噁心到了,爲了復(fù)仇,爲了扳倒他們,我假意示弱又有什麼不可以。
“你回來了有什麼安排?”裴佩臉上的表情迅速恢復(fù)正常,裝出一副長輩模樣“關(guān)懷”我。
“我在宋家溝順利通過小升初考試,雖然我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但也不想當文盲,九月份開始時,我找家初中報名。”即使我用元青的身份,都已經(jīng)十六歲了,以十六歲“高齡”上初一,的確有點可笑。
聽到我的話,坐在沙發(fā)上晃腳的張元賀突然笑了,毫不掩飾地諷刺道:“張元野,你在農(nóng)村待傻了吧,十八歲才上初一,你好意思?我是你的話,倒不如出去打工掙點零花錢,開拓一下你的狹隘的視野。”
“你說的對,我就打算半工半讀。”朝他友善地笑了笑,“在山村待久了,我喜歡自給自足的生活。我腦子笨,在學(xué)校不過是混日子,聽程才說,父親打算給我在煌佳安排一個職位,一回來就獲得此殊榮我甚是激動。”
我故意在張元賀面前炫耀,以體現(xiàn)豹哥對我的“另眼相待”,而在裴佩眼裡,只有心裡沒貨的傻逼纔會一上來就給他們炫耀,我這樣做,可以降低他們對我的防備。
當然了,後期他們肯定會“格外關(guān)照”我,我必須“捱上幾次打”,要不然這齣戲就不真切了。
“爸爸叫你在煌佳工作?”張元賀十分震驚,繼而不滿地看了裴佩一眼,像是埋怨她。從之前李凱的調(diào)查中,我知道張元賀也想半工半讀,更想在煌佳任職。
“是呀。今早程才就把一樓酒吧交給我負責(zé)了。”我“羞澀”一笑,“不曉得是否應(yīng)付的了各種狀況,要不這樣,等父親回來了,你也給他說說,咱們一起管理煌佳一樓。”
不怕他不說,就怕他不來。不跟他自然而然地接觸,我怎麼在暗地裡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