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的朋友指的是周庭淮,可聽閆老板拿出了不肯退讓的語氣,自己也不好在這地方鬧事,便灰頭土臉的跟著夏海坤和秦桑雪走出了客棧。
這才進去就被趕出來,多少有些丟人,夏海坤這會兒還跟我抱怨起來,說:“一個破店還要錢,他奶奶的,老子住店從來就沒花過自己的錢!”
他旁邊的秦桑雪依舊很冷靜,面無表情地提了句:“你們想過沒有?這地方流通貨幣,會又是什么樣的呢?”
“姐姐,你操這個心干嘛?別說會不會是人民幣了,就是冥幣,我們現在也拿不出來。”我不禁隨口吐槽了兩句。
秦桑雪緊接著又補上話說:“我的意思是,既然流通,那肯定會有辦法獲取,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得到這地方通用的貨幣,從而住進這家客棧。”
我還是認為她的話離譜不著邊際,算是好心提醒了她,說道:“這地方沒人會相信咱們,上哪兒打聽辦法去?更何況,我們主要是找周庭淮,想什么賺錢?要賺錢等回去再說。”
“是啊!小雪,送我們來的那個胖在不也說了,我們在這里要避免少更其他的人接觸。剛才你在里面也不是沒看到,滿桌坐著的都是些什么鬼東西。”連夏海坤都站在了我這邊,話說到結束的時候,聲音略有發顫。
那些黑袍人的確是很叫人膽顫,像我見識經歷的多了,還會好些,不至于嚇成夏海坤那樣。
再者夏海坤可能頭次遇到這些事,見到稀奇古怪的東西,能不被嚇破了膽子,還是說明他有足夠的勇氣。
可偏偏越是在他提到黑袍人的時候,從客棧里飄出了一個黑袍人,我完全沒有看錯,黑袍人雙腳離地,身體處于懸浮的狀態。
也不知是夏海坤倒霉,還是那個黑袍人有意的,在與我們擦肩而過的瞬間,黑袍人用肩膀撞向了夏海坤。
夏海坤本就沒什么分量,變成魂魄自然更不用說,像是個軟綿無力的棉花糖似的,哎呦一聲坐在了他身后的一塊青石板上。
黑袍人根本沒有在意,繼續向另一方向的街口飄去,咽不下這口氣的夏海坤,氣急敗壞站起來快速沖向了他,竟然伸出手拽掉了他的袍帽。
沒了袍帽,我們便得以親眼見識了黑袍人的真面目,難以形容,黑袍人沒有頭顱和脖子,露出的只是一雙浮在衣領上方的血紅色眼睛,此刻正盯向了夏海坤。
夏海坤原本是想破口謾罵對方,結果看到對方的真尊,就把話給噎了回去,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動。
黑袍人倒不像是有什么惡意,用手指了下夏海坤手里拿著的袍帽,示意夏海坤還給他。
這下夏海坤反而機靈了,急忙雙手呈給了黑袍人袍帽
,深低下頭誠意滿滿的說了句:“大哥,小弟有眼無珠,不識泰山真面目,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倆什么都好說好商量!”
黑袍人也不知是聽懂沒聽懂,結果袍帽帶上后,竟然轉過身向夏海坤攤開了雙手,看姿勢是要把夏海坤抱進懷里。
但很快道路兩邊冒出了更多的黑袍人,試圖將我們三個人團團圍住,我這才明白,攤開雙手的意思其實是召喚同類來報復夏海坤。
“夏海坤你丫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剛來就惹事!”我心里暗罵著夏海坤,迎面撲來的緊迫感,使得自己腦子轉的飛快,忙叫回了夏海坤。
夏海坤還問我該怎么辦,我是想不出好的方法,就跟他和秦桑雪喊了一個字——跑!
當即我率先撒開腿就跑,夏海坤和秦桑雪緊跟上來,趁著那些個黑袍人還未完全將我們圍住,我們先找了個突破口,以最快地速度狂奔而去。
幸好黑袍人的移動速度很緩慢,等看我們跑出了多老遠,他們才聚在一起開始追我們。
為了活命,我們顧不得方向和地段,哪里好甩開他們就往哪里鉆,最后拐進了條深巷子里,不成想跑到巷子的盡頭是個死胡同。
我還以為自己要玩完,可回頭一看,所有黑袍人都停留在了巷口,像是在懼怕什么巷子里面的某樣東西,遲遲不敢進來,甚至有的已經選擇了撤離。
他們到底在怕什么?就在我滿腦袋發著問號的時候,兩邊的墻壁上突然炸開了多個破口,破口里伸出了多只血淋淋的手,都在做著向前撓抓的動作。
不僅夏海坤和秦桑雪都該嚇丟了魂,我也被這突來的畫面沖擊感夾帶的驚悚刺激給嚇到了。
“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半步多?怎么搞的跟鬼屋鬧鬼似的?”我心中感嘆道。
回頭再說那些只血手,數量上正逐漸增加,連我們身后的墻壁都出現了血手。
由于秦桑雪所處的位置靠近那面墻,她一個稍不留神,一只血手就死死地抓住了頭發,并開始用力把她往后拽,嚇得她再沒了往日那副高冷的姿態,眼中帶淚的發起尖叫:“救命啊!”
還是夏海坤比我先注意到,回身去和那只抓住秦桑雪頭發的血手較起了勁,我也趕忙地加入進去。
血手的力量很大,我和夏海坤牟足全身的力氣,才能把秦靈雪給拉回來,只不過秦靈雪還是沒免了失去幾根長發。
縱使她身為鬼魂,疼痛還是在所難免,跳轉幅度更大的是,她抽泣著倒入了夏海坤的懷里,兩個人情意綿綿地說起了什么“我好害怕”,“放心我保護你”之類的話。
“這都什么時候,你倆這樣合適嗎?”我實在看不下去,打斷了他們停止繼續下去。
對于我們來說,當務之急是離開這條巷子,我粗略的估測過,前面巷子左右兩邊的寬度,除去兩邊血手的手長,剩余的空間足夠允許一個人走過。
但巷口的黑袍人還有幾個沒有走,就像是等獵物自己從困牢里走出來一樣,他們遠比我們要安全,要有耐心。
我們卻一刻也不能耽誤,誰知道這些血手的數量會增加到什么地步,方才一只血手就難纏到我和夏海坤用出全力,倘若數以百計的血手一涌而上,我們不被它們撕得四分五裂就算萬幸了。
眼下的局勢,總的來講我們逃出去的可能性非常低,不過老天很眷顧我們,見我們身處險境之際,派下救星。
一個頭發花白卻精神抖擻的老道人憑空出現,站在了我們身后墻壁上,手拿著拂塵,對著下方振振有詞的念道:“在下姜陽太公,爾等污穢不堪之物,還不速速退下!”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的血手竟然不約而同地縮回了墻里,待到墻面恢復了原樣,黑袍人也向著四面八方散去。
我這會兒回想起了嘿老哥跟我提起過那個姓姜的圣人,心想這位自稱姜陽太公的老道人便是,深知此人不簡單,忙恭敬地去請姜陽太公下來說話。
只見姜陽太公左右揮動手中的拂塵,如同騰云駕霧一般,從上面緩慢地直落到地面。
落地的那一刻,他對我們說:“半步多是非多,恩怨仇恨說不得,陰陽正反解不得。你們切記這半步多里面的兇險,看到什么,都不要去惹,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棧里面,等待宿命的安排。”
怎么說人家救了我們,出于感激,我向姜陽太公鞠了一躬,配合他那說話的語調,謝道:“多謝太公指點,我們下次肯定注意!”
旁邊的夏海坤卻完全不顧什么禮數,跟姜陽太公發起了牢騷說:“可我們,都住不起客棧啊!這破地方,住店都要花錢。”
姜陽太公一聽,從袖口里掏出了個小錢袋,丟給了夏海坤,并告訴他:“這里面的錢足夠你們三個人的費用了,快拿去,記住務必老老實實地帶在客棧里面,未有消息,不得外出。”
說著,姜陽太公整理了下他的衣著,繞過我們走出了巷口,等我們追上去,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在想他這么號人物待在半步多是為的什么之余,跟夏海坤和秦桑雪一起,回到了半步多客棧,找到閆老板狠狠地打了他的臉,讓他給我們開三間客房。
順便一提,姜陽太公給我們的錢袋里,只有六枚厚厚的圓形古幣,尺寸大小和陽間的五毛錢大小差不多,倒是沒什么特殊的地方,惟獨有一面的左上角刻了個“陽”字。
閆老板正是見到了那六枚古幣,才改了態度,低頭哈腰的搓著手,跟我們商量了房錢,說可以讓我們在他這里住兩天。
兩天雖然很短,但卻能發生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們跟隨閆老板上樓,三個人的房間緊挨著,我選擇了中間的,并沒著急進去,而是等看夏海坤和秦桑雪都進了各自的房間把門關上,回頭囑咐閆老板,過一會兒來我的房間,我才推開門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