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陡然一驚,失聲道:“你是那趙姓修士,元嬰高手!?”他口中雖驚,身手卻不慢,瞬間又向福王攻出三拳兩腳,招式中暗含五行勁力、天雷之力。
可無論他怎么變化拳腳和法力,那福王都是憑空招出一道光幕,隨意擋住他的攻擊,口中道:“正是我,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縛,我們來好好談談修煉的事情吧。”、
凌展心想修煉的事情有什么好談的,你修為比我高出許多,活得也久,難道還有什么疑難要請教我么。
不過他也不多話,只是全力進攻。凌展并不打算能擊敗對方,畢竟這是個修為已達元嬰之期的老怪,絕不可能是他對付得了的,他只是想將對手打得無暇喘息,然后伺機逃走。
幸好現在他只需要對付福王一人,若是在這皇宮陣法中再多個童林,恐怕他就無法走脫了。
接連進攻了數十次,那福王仍是巋然不動,只是微笑著看向他,似乎勝券在握的樣子。
凌展被他看得一陣心煩,又心知自己再呆下去肯定討不了好,于是當機立斷收了拳腳,翻身向上一躍,撞破殿頂飛了出去。
一出了大殿,呼吸到夜晚的空氣,凌展心中忽得一沉,迦南父子的氣息居然再次出現了!而且就在這皇宮中!
他轉頭看去,只見夜空中兩道極暗的影子正飛速向此處趕來。他一時無法分辨這究竟是個怎樣的情況,只是直覺告訴他今日恐怕有些不妙。
下方的福王仍是端坐在小室中,抬頭微笑看著凌展,似乎什么事情都無法改變他這種一切在握的笑容。
凌展已然無心顧及他的舉動,轉身背對著迦南父子飛來的方向一路飛去。
眨眼間,他已然飛至皇宮法陣邊緣,那法陣似乎受人激發,此時已然徹底顯現出來,只見一重七彩流轉的蛋形天幕罩住了這片巍峨的宮城,明媚絢爛,將凌展的身軀擋在其中。
迦南父子追來的速度極快,已然到了身后數十丈之處。
凌展無暇多想,揮拳擊向法陣,他動作極快,一息之內便擊出十余拳,可是蛋形天幕上只是七彩光芒連閃,如水面般波動起來,卻似乎毫無損傷。
此時迦南已然追到他身后,右拳攜著無盡狂暴之氣襲向他后心。
凌展雖未回頭,卻像是腦后生了眼睛一般,左手反手一抓拿向他拳頭。他倒不是托大,以為自己一抓可以擋住這實力高出自己一星的天魔,只是如今情勢危急,不得不行險一搏,他想要借著迦南的一擊之力,將之傳遞到右拳上,一舉破此法陣。
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迦南似乎看出他的意圖,拳頭并不擊實,轉而虛晃一下抓向他肩頭。
而他兒子辛格薩也已然追到近前,與父親合力夾攻。
凌展一時無法,只得轉過身來應付,只見他將身一晃,招出五道虛影來,一道襲向辛格薩,四道則沖至迦南身前。之所以未將三十六道虛影全部招出,是因為他的神識力量還不夠強大,同時控制三十六道虛影只會讓力量分散,而五道虛影正是他自己嘗試過的極限,可以保證足夠的靈活及力量。
這一人二魔就在皇宮邊緣的空中戰了起來。
不多時,自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賢父子不必如此,他出不去的。”
說著那聲音似乎又轉向凌展:“小友,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吧,趙某確有修煉上的疑難想要請教。”
迦南父子似乎對他甚為信服,聞言將幾道虛影迫開,紛紛后退。
凌展打眼看去,說話之人正是那福王,只見他仍是一副微笑的神態,身子仍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身下卻有一件法寶將他托住。
凌展悶哼一聲,道:“難道你們找我不是為了當年周賢的事情么?怎么又扯上什么修煉之事了?”
福王道:“不是這等說,周賢又不是我的弟子,我管他死活作甚。所謂天下道法三千,小友出身名門大派,于修煉之道定有獨得之妙。實話說,趙某雖然修為高你幾分,但已然止步元嬰期很久了,確是有些疑難之處要尋人討教。”
凌展冷笑一聲:“你說話不用遮遮掩掩,那童林與你是一丘之貉,我也不怕說出來,我身上確是有些秘密,甚至我自己也想找到原因,此次來也是尋你們討些消息。有什么話大家還是敞開來說的好,我修為雖然不如你們,但是想要離開此地也未必不能。”
他此話一出口,倒是迦南先接過了話頭:“小子,你是得了我們天神一族的傳承,學會了碎星變,才如此有恃無恐吧。”
凌展被他說中心事,也不搭言,仍是冷冷的看著福王。
就在此時,忽然自空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有碎星變又如何,我們三個老家伙還制不住你一個么。”
凌展循聲望去,只見蛋形天幕上忽然浮現出一張面龐,而后一道人影也自上面顯出,像是整個印在法陣上一般。他不禁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影似乎不能脫離天幕,只是將七彩的面孔轉向他,說道:“我就是童林。”
凌展本已猜到是他,不過得了確實的回答后還是心下一沉,兩個元嬰期老怪,一個四星一個三星兩個天魔,再有此地的法陣,他就算將碎星變用上兩次,只怕也不能走脫。
遇此情形,他心中一時也靜了下來,說道:“好,你們這些前輩高人同時出手對付我一個后輩小子,想來我也不枉了,你們究竟有什么要求,說來聽聽。”
福王似乎是這群人的首腦,只聽他溫言說道:“要求么是談不上,我知小友同時身負道法及天神練體兩種力量,這是人界與神界都絕無僅有的,我們只是想請小友留在這皇宮中與我等一同修煉,讓我們也觀摩一番這稀世之法,得些教益,或于修煉一途有極大助益。”
凌展眉頭一皺,心想這就是圖謀自己的《紋身經》功法了,只是難道這兩個元嬰老怪不會與迦南自行交流么?還是說道法與煅體之術并不是那般容易融合,其中有些關竅只有《紋身經》才能解決?
他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也不好直接問出來,只得將話題岔開道:“如果只是修煉,也無甚不可,不過我也有事情要請教你們,就當做是交換如何?”
這一次是那童林答話了:“我知你想問何事,不過這件事我們也不甚清楚,尚要從你身上尋找答案,你卻是問錯人了。”
凌展奇怪的問道:“那你收周賢為弟子又是為了什么?”
童林一張七彩流轉的面龐古怪的笑了笑,道:“這有什么好問的,當然因為我和他、和你都是一樣的人了,甚至趙道友與你我也是一般。這件事情困擾了我們上千年,總要查個清楚方才心中踏實。”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凌展心中知道,看來這童、趙二人也是身負百世劫難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也有自己一樣的經歷,是否也在無窮黑暗中感受過那滄桑聲音的召喚。
沉默少頃,凌展道:“好,既然如此,你們想要我如何留在此地修煉?”
福王道:“這個么,說來卻要委屈小友了,我們早已在宮中布下一處絕妙之地,小友在那里修煉會收事半功倍之奇效,只不過我們也會在周圍設下法陣禁制,避免小友隨意外出,也避免外界發生意外擾了小友修行。”
他這話說得好聽,其實卻是囚禁的意思,要把凌寒想小白鼠一樣養起來。
聞聽此話,凌展面現不悅之色,他如今最討厭的就是受人擺布,因此斬釘截鐵地道:“你們這是把我當做囚犯了,此事絕無可能,我凌展拼得一死也不會做你們的階下囚。”
福王聽他如此說,仍舊是面帶微笑道:“不不不,你會答應我們的,我與你見一個人,你就知道改怎么做了。”
說著,他抬手在空中虛劃兩下,隨著他的手指劃過,空氣中竟似生出兩道裂縫來,一橫一豎交叉成一個十字,而后這個十字向外展開,顯露出另一片空間來。
凌展知道這是元嬰期以上的部分修士可以做到的開辟空間之術,師父胡一刀就有這般能耐,不過他此時無暇驚嘆福王之能,因為透過那道十字裂縫,他正看到后面的空間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影,那人影似乎被禁錮了行動,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可是這個人影對他來說既熟悉又親密,他不禁驚呼一聲:“凌白!你們竟然抓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