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姐?
凌展一怔,待要細(xì)問,只聽張老頭道:“至于具體原因,你也莫問,因為就是老頭子也不甚明了,只知道那女娃子有些特殊,來歷身份和你一般不同尋常。”
他正說到此處,凌展心中驀然生出一個念頭,脫口問道:“前輩,您可聽說過百世劫么?”
依他所想,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百世劫,始終想要將其揭開,但迄今為止也沒有什么頭緒,而這件事情與很多人都有關(guān),并且似乎徐若婷也牽扯其中,既然張老頭如此說,凌展便猜測或許對方知道些什么。
但張老頭聞言卻是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瞧了瞧段涵龍等人,問道:“你們幾個可聽說過么?我老頭子這些年安心養(yǎng)道,可是孤陋寡聞了,從未聽說過這東西。”
那三人聽了,也是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曾耳聞。
凌展見了心中微訝,暗想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他正想著,卻聽張老頭又道:“噢,百世劫我老人家雖然不知道,但是天魔之中有個叫百世瞳的家伙,我倒是見過的。”
此言一出,凌展不由得一奇,要知道百世瞳可是經(jīng)歷過上一次天魔大劫的人物,雖然凌展對于這天魔大劫也不甚了解,但也大約知道那是發(fā)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而張老頭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句“我倒是見過”,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證明此老多半也是自上一次大劫脫身的人物!
他此刻暗中留意其他幾人神色,發(fā)現(xiàn)段涵龍等人在聽到這個名字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的情緒來,似乎并不識得其人。
隨后,只聽張老頭道:“小子不要打岔,聽老頭子把話說完,關(guān)于我為何會對你和徐若婷兩個人心生好奇,雖然我說不出具體的原因,但大致狀況是可以簡單解釋一下的。”
說著,他將上身向前探了探,故意壓低聲音道:“你們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天地如棋盤,眾生為棋子’么?”
凌展聽在耳中,隱約覺得有些熟悉,略一思索,覺得似乎曾經(jīng)看過的一些書籍中,確是有表達(dá)過類似的意思。
但是這句話,在他原本的理解里,只是一些人感嘆命運(yùn)難以抗拒罷了,是弱者口中的呻吟,可張老頭接下來的話,卻讓不由得心中震驚。
只聽張老頭頓了一頓又繼續(xù)說道:“這句話,我老人家在幾千年前也是不懂的,不過隨著我修為踏入練虛之后,卻隱約覺得這天地之間藏著太多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曾去尋找這世間的其他幾位同階修士論道,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也和我有著同樣的感覺,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種更為強(qiáng)大存在,在虛空中悄悄注視著我等。
而這天底下的世道變化,似乎也被有心人暗中操控著,即便是達(dá)到了你我這等練神返虛的境界,也免不了做他人博弈的籌碼,在大道運(yùn)轉(zhuǎn)中掙扎求生,而那每千萬年一次的天魔大劫,便是最好的明證。”
他說到這里,卻忽然停住了話頭,似乎不知道接下去該怎樣述說。
半晌,此老輕嘆一聲,道:“罷了,我老頭子這番話,今時今日你們是聽不懂的,除非你等之中有人達(dá)到練虛之境,方能體悟我言中之意,至于究竟誰能破解其中奧秘,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聽得他如此說,凌展不禁插言道:“前輩,前日里我與段宗主爭斗,曾聽他言及修煉之事,似乎在練虛之上還有一重境界,卻不知那一重境界的修士,是否有人知道?”
他此言一出,張老頭不由得一怔,轉(zhuǎn)頭看了段涵龍兩眼,隨后緩緩說道:“你所說的,乃是合道之境,這等境界,將自身與道相合,可獲得無盡之生命,但究竟能否真的達(dá)到,無人知曉,因為據(jù)我老頭子所知,這天底下似乎還沒出過什么合道修士,最多不過是練虛境界罷了,再要向上修煉,便會引來神秘存在的干預(yù),甚至如要強(qiáng)行修煉,還會遭遇滅頂之災(zāi)。至于其中究竟,我老頭子還沒遇上過,知道得也不大詳盡了。
也正因為如此,我和許多同階修士都猜測,或許那暗中推動著世道變化的,就是合道境界之人。不過這也只是猜測,無從證實(shí)。”
此老說出這番話來,在場的其他幾人不禁一個個面露驚色,顯然都從未聽說過這等天地隱秘,就連已經(jīng)達(dá)到化神巔峰的段涵龍,也一掃往日平靜神色,顯露出思索之色。
凌展沉思半晌,驀然開口道:“前輩說這些,卻不知與我和我?guī)煾负坏队泻侮P(guān)系?”
張老頭聞言,深深地看了凌展一眼,道:“這件事,其實(shí)與胡一刀沒什么關(guān)系,他只是適逢其會,在我的安排下做了你師父,至于他來到這里,其實(shí)也不是因為袒護(hù)與你的事情,而僅僅是因為我老頭子很看好他,想幫他早日達(dá)至化神境界,所以才要涵龍開放此地,供他修煉。
至于你么,我先前已經(jīng)說過,早就知道你既不是此界之人,也非魔界奸細(xì),因此依我之猜測,或許你便是某位強(qiáng)大存在安排的棋子,這以天地為棋盤的博弈,多半便要因為你的到來,發(fā)生一些新的變化,而在這場變化中,也許一些早就達(dá)到練虛巔峰的老家伙,能夠順利尋得合道之機(jī)。”
說到此處,他忽然停住話頭,只是靜靜的看著凌展,仿佛要從他神色間看出些什么似的。
方才聽他說出“棋盤”“博弈”等言語的時候,凌展不知不覺便想到了“弈天盤”上去,他不知道這件傳說中的法寶,是否與張老頭所說的事情有關(guān),甚至他心中隱隱覺得,在此時提起此寶恐怕會有些不妥。
但想到沉睡在空間中許琴兒,他又不得不詢問這件事情。
除此之外,張老頭將他認(rèn)定為某人棋子的這件事情,凌展心中倒的確是有這種感覺,但他也不會直接自承此事,畢竟其中究竟他自己尚不清楚,更不可能隨便說給不相干的人聽,特別是這張老頭還算計了自己那么長的時間。
當(dāng)然,他心知張老頭盯著自己看了這么久,一定清楚自己心中在想某些事情,為了安對方之心,凌展略一思忖后說道:“前輩所說之事,我也不清楚其中究竟,所以也無法告訴前輩些什么。不過說起來,其實(shí)有一件事我在許多年前就想告訴段宗主,但因為當(dāng)時的情況,恐怕我說出來你們也未必相信,所以此事始終還藏在我心中。但今時今日,既然張前輩說早已知道我并非天魔派來的奸細(xì),那么我這番言語便可告知各位了。”
說到這里,他便要把天魔將對人界展開全面進(jìn)攻,徹底覆滅人類的事情說出,但張老頭卻忽然在此時打斷他道:“此時慢慢再說,一刀如今恰好在突破化神的關(guān)鍵時刻,咱們還是安靜等待些時候吧。”
說話間,他身子已然站起,顫巍巍退出一步,已然來到距離那團(tuán)劍煞幾十丈外。
而凌展與段涵龍等人,也立刻隨之站起,同時退開。
就在幾人剛剛站定身子的同時,那大團(tuán)劍煞的體積猛地縮小了一倍,伴隨著的,還有自其中傳出的一聲清亮的長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