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三天,凌展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畢竟要去拳館住一個月,一些換洗的衣物還是必要的。
到拳館見了師父以後,凌展把事情經過跟師父祝智深說了一遍,他沒好意思說自己比武受傷的事情,因爲大意被實力弱自己很多的對手用暗勁打傷,這種事情實在不好跟師父說出口,祝智深雖然對他很好,但是功夫上的事情也是管教得很嚴厲的。幸好凌展已經把傷養(yǎng)好了,祝智深看不出來,也就不會多問。
聽完凌展描述和謝文濤比武的經過,祝智深還是把凌展罵了一通。因爲在祝老看來,凌展在那種情況下應該和謝文濤正經的動手比武,至少摸摸對方的功夫路數(shù),搭手是勁力上的比拼,經驗豐富的老拳師可以從對方的勁力變化判斷出功夫的來路,但是凌展實戰(zhàn)經驗匱乏,搭手一下根本就不知道對方什麼來路。而且這是多好一個實戰(zhàn)鍛鍊的機會啊,跟實力弱自己一點,實戰(zhàn)經驗看起來又豐富的對手比武,正是驗證武功積累經驗的不二選擇。
不過再聽過凌展對道士的描述之後,祝智深覺得自己多少錯怪了這個小徒弟,那種情況還是凌展選擇的搭手比較穩(wěn)妥。幸好凌展沒全說實話,他哪裡是穩(wěn)妥,都當場受傷了!就按當時的情況,王玉龍如果要上來跟他打一下,凌展都不一定應付得下來。
對於這個神秘的道士,祝智深說出了一番讓凌展吃驚的話:“我從來沒遇見過武當山一脈的武人,更談不上得罪過哪個道士,不過依照你的描述,我大致知道他是怎樣一種來歷。”頓了頓,老先生緩緩的說道:“你聽說過修道人吧?”
凌展對於師父的問題不是很明白,反問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倒是知道像歷史上的純陽仙人、陳摶老祖之類的都是確有其人的。”
祝智深點點,沉思了半晌,又緩緩說道:“差不多就是你說的了,我指得就是他們這種人,真正修煉有道法的人。”
凌展不禁皺了皺眉:“我一直以爲這些人不過是練了養(yǎng)生術,然後具備一些醫(yī)術或者是有些非凡見識的人,您說的真正的道法又是什麼?”
祝智深搖搖頭說道:“其實真正的道法我也並沒見過,這是我年輕時候結交的一些朋友給我說的,他們中有人真正的見識過虛空御物。你現(xiàn)在暗勁即將連至全身,也快要開始摸索化勁的層次了。我一生練武,同輩的人捧我,送我一些高手的稱號,其實我也只是練到化勁的巔峰,能做到‘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地步。但是化勁並不是功夫的勁頭,後面還有些功夫我也只有耳聞,到底是一種什麼境界,我不清楚,所以也從來沒和你們任何一個弟子說過。”
說著,祝智深起身原地走了幾圈,忽然站定身子,擺了個虛坐的姿勢,兩手如抱球般貼在小腹前。這個姿勢保持了一兩秒,他就收了架勢又坐回原來的椅子上,說道:“這是我這些年摸索出來的下一步的形,只是其中的意我還領會不出來,有前輩稱這種功夫叫丹功。而丹功之上,似乎還有一種罡勁的功夫,可以不用舉手擡足,就能驅使身體周圍的空氣形成強烈的氣旋,到這種境界,據(jù)說就算被子彈打過來,不用躲避也可以憑藉驅動空氣將子彈滑出去。”
凌展聽到這裡不禁問道:“那豈不是用槍都打不死?世界上真的有這種高手麼?”
祝智深望著這個小徒弟笑了一下:“有沒有這種高手我不知道,其實如果說槍打不死,等你練到了化勁的功夫其實也能勉強做到。一旦練成了化勁,有槍指著你你就可以立刻感覺到,然後迅速提前躲避。不過這也只能保證躲一兩支槍而且,如果是很多人同時用槍打過來,或者是用高速連發(fā)的槍支,我想會罡勁的高手也沒法做到全部避免。”
看到凌展還想提問,祝智深擺了擺手,說道:“這些其實都和我要說的事情關係不大,我只是想說,我們練武的人需要練到很高深的將功夫層次,纔不過能驅動身體周圍的空氣罷了,可是我的朋友是親眼看見有道士可以遙控一把匕首,在五十米的範圍內任意飛行,他還親手和這位道士比試了一場,以確定不是被其他什麼手段矇騙了。事後他告訴我,這種虛空御物的手段確實很神奇,那道士把一柄匕首御使的出神入化,我這位朋友功夫也練到了化勁,用他的白鋼棍卻只是勉強擋住了匕首刁鑽的進擊。不過我們也談到,因爲不是和手持匕首的人搏鬥,如果人拿著匕首,總有些招式動作可以參考,而虛空御物是通過精神力一類的方法,眼睛看到、身體感覺到的就只有一把匕首,來去很難捉摸。當然,如果腳下功夫好,一邊打鬥一邊靠近道士的身體,想來對方最後還是抵擋不住的。不過這對我們練武的人是一種威脅,如果對方在你不察覺的情況下發(fā)動偷襲,恐怕是很難躲過的。”
凌展聽到這裡,心裡不禁捏了把冷汗,自己這幾天一個人在家養(yǎng)傷,雖然行止坐臥都很正常,但是如果和人動手畢竟會有影響。謝文濤和道士這些人能找得到學校,也未必就找不到自己的家,如果有一個和謝文濤一樣身手的人先和自己打鬥,這時候那道士用師父說的這種虛空御物的手段偷襲自己,那是說什麼都躲不開的。不過之前他和大師兄葛弘波誰都沒聽說真正的道法,而且自己下意識的覺得,當時三個人來踢館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惡意,也許只不過是謝文濤這個人好奇心驅使來和自己比比武罷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那道士大概就是師父說的道法高手了,謝文濤果然只是個探路的,帶道士來摸清自己的實力纔是真的,可是自己什麼時候惹下這麼大的仇家,這種情況不是要自己重傷,就是要謀害自己的性命了。
祝智深看見凌展臉色變幻不定,也知道小徒弟心裡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擔心師父明白,你是師父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不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想來不是你大師兄便是我的仇家了,我們的仇家也都是些練武的人,如果正式比武報仇,會有你先接下來,他們也只能派後輩弟子出手。而一般的年輕人,恐怕沒人是你的對手,那個謝文濤找你比武也未必就是單純的試探,其實像他這樣功夫練到暗勁的年輕人也不算很多,他如果能打贏你的話也許後面就不會有事情了。”
雖然知道師父不會放著自己不管,但是凌展畢竟年輕,經歷的事情少,這時候不禁問道:“師父,那我往後該怎麼辦?”
祝智深站起身來,摸了摸凌展的頭,說道:“放心,對手的來歷雖然不清楚,但是發(fā)動你幾位師兄的勢力還是能查到的,你放假的這段時間本來就要住在拳館,暫時不會有事。如果到一兩個月之後,到你開學了事情還沒什麼進展,那我也只好放下老臉找老朋友談談了,最多就是把你四師兄五師兄都安排到學校裡面,和你單獨弄一個宿舍住。學校裡面如果出了事情影響太大,我想他們就連找你比武試探都搞得遮遮掩掩的,在學校裡面?zhèn)撕θ说哪懽酉雭硭麄冞€沒有。”
說起來,凌展這幾位師兄的行業(yè)在K市實力還真不小。大師兄葛弘波出了表面上開了幾家KTV、夜總會等娛樂場所,另外憑藉著武人的身份和一些關係勢力共同在城郊辦了一處地下黑拳館,祝智深不許弟子打黑拳,卻允許經營黑拳生意賺錢。二師兄郝志飛是出租車司機,這個職業(yè)可不能小看,放到古代這就叫車馬行,消息最爲靈通。而且K市對出租車行業(yè)管理混亂,幾家出租車運營公司經常因爲一些爭搶生意的事情發(fā)生鬥毆,像郝志飛這種練過武的人,雖然受師門限制不敢對普通人下狠手,但是也難免在行業(yè)裡小有名氣。而三師兄吳波的行業(yè),說起來還和葛弘波關係“很近”,他是警察,而且是個不大不小的分局副局長。當然,吳波肯定是不會和師兄對著幹,他更多的是跟大師兄通消息,提供一些適當?shù)膸椭蛘邘兔ψ柚挂恍┎槐匾穆闊_@三位師兄如果聯(lián)合起來在K市這一畝三分地查幾個人,一般人還真躲不過去。
至於四師兄王強、五師兄孫超就很一般了,平時就在拳館坐鎮(zhèn)教拳,功夫的境界雖然沒有凌展高,但是實戰(zhàn)經驗十分豐富,真動起手來凌展不過是四成贏面。
就這樣,凌展在拳館裡安心的住了下來。追查謝文濤一行人身份的事情居然真的絲毫沒有進展,這三個人似乎出現(xiàn)一次之後就從K市消失了,一連過了兩個星期之後,祝智深也沒有辦法,除了繼續(xù)讓幾個弟子關注這個事情,也就是盡力督促凌展練武,好多一分自保的力量。